第79章 淡灰光芒
顾清寒继续询问，“此处既然是百道宗的一个据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付昇不敢隐瞒，利落地回答，“暗中记录每家每户人口情况，尤其是新生儿，如果碰到哪一户准备举家迁徙，小老儿会过去劝说，要是对方坚持原来的决定，那么当他们离开小镇后，就会派人前去灭口。”
“这是为何？小镇普通百姓根本不知你们的勾当。”
“回禀前辈，虽然他们不知，但不代表外界的高阶修士看不出来，万一让他们就这样走了，有朝一日，遇上什么祸事，被人搜魂，那么一切便有暴露的可能。
百道宗明面上是正道宗门，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出现，所以只要有人离开，便会灭口，当然，如果离开的那一家子中，存在适龄且符合条件之人，那么那个人会被留下来，封存记忆，送到宗门。”
“百道宗如今实力如何？”
问出此话后，顾清寒心念一转，又补充了一句，“我要的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东西，而是真实情况！”
付昇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百道宗在浮屠界虽不是一流宗门，但名声也不小，这位前辈怎会看去一无所知的样子？
听到后续补充的话，他心中恍然，自以为明白了当中关窍，立马乖巧回道：
“据小老儿所知，宗内如今渡劫有两名，大乘五名，合体修士二十六人，炼虚一百九十五位，化神将近八百，至于化神以下，小老儿并未关注过。
其实对比明面上的消息，就多了一名渡劫，百道宗何掌教对外是大乘后期，但实际上百年前已成功晋阶为渡劫。”
顾清寒听了，面有疑色，“对方贵为一宗掌教，若想隐瞒，旁人本不该知晓才是，你又从何得知？”
“这”
付昇这一回，吞吞吐吐，一时间没回出个理所然来。
“若是可以说，那便直接言明，若是因什么禁制的存在，不能说，直接摇头就是。”
“前辈恕罪，这件事是小老儿从何掌教的一个亲传弟子那里听来的。那弟子是个好色之人，十几年前，浮云镇出了一个很有灵气的美人，恰在适龄又符合条件的人选中。
偏偏那回，是那弟子领队前来，他有私念，想留下那美人，贿赂了小老儿，瞒天过海。
那美人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因容貌逃过了杀身之劫，很懂得讨好那弟子，当时虽被带离了小镇，但后来，那弟子却经常带她回来看看，以解思乡之情。
就这样一来二去，因有共同的秘密，加上小老儿对那弟子没啥威胁，相互间一熟，话就多了，话一多，某些事在不经意的闲聊中，便会透露出来。”
“是这样。”顾清寒倒并未对这番说辞表示怀疑，一来对方已透露了许多消息，没必要在此事上隐瞒；
二来，夺舍者若身亡，再无轮回的可能，那是真正的魂飞魄散，是以此类人异常惜命，对方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欺瞒他，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再问你，百道宗护宗大阵是常年运转，还是有敌袭时，才会发动？”
“常年运转，想要进入宗门，必须有对应的出入令牌，否则阵法示警，届时一宗之人皆会知晓。”
“这出入令牌具体是何模样？”
“其实出入令牌就是身份牌，分成四种，皆是枫叶形状，外门弟子是绿色，内门弟子红色，亲传弟子紫色，长老和掌教的是黑色，很容易区分。”
说到这，付昇话音一顿，有些迟疑道：“前辈若想去百道宗，小老儿认为不宜硬闯，百道宗护宗大阵十分厉害，是由七道杀阵复合而成，哪怕是渡劫修士，一个不慎，也会陷在里头，成为阵中亡魂。”
“这个我自然明白。”顾清寒看了他一眼，“今日之事，你该清楚，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自身性命也难保。”
付昇浑身一凛，“是，小老儿明白，前辈放心，哪怕是为了小老儿自个的性命着想，有关前辈的一切，小老儿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顾清寒点了点头，转而想起虎子家中那三只表现异常的白鹅，继续问了一句，“这镇中家禽，可有何异常？”
何昇一愣，“有少数养在阴气较盛之地，启了灵智，还有极小的一部分，被孤魂附了体，不过翻不起什么浪头来，小老儿也懒得管，若是前辈看不过去，小老儿立刻施法，将那些异常的牲畜处理掉。”
“这倒不必，维持原样即可。”
顾清寒想起那些白鹅护主念头极强，不会危害虎子一家，便不打算让付昇插手。
第二天，临安城的郡守果然来了这里。
顾清寒隐匿了身形，并未露面。
郡守大腹便便，许是身在此位已久，身上倒自带一小股威势。
有好几名身带红色枫叶木牌的修道者跟着他，按付昇所说，这几人全是百道宗的内门弟子。
这些人刚到这儿，便吩咐付昇，集合镇中百姓。
付昇不敢惹他们，自然是连连答应。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镇中所有人家全部集中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顾清寒瞧见那为首的一名百道宗弟子拿出了一个通体泛白的玉盘。
说是测灵盘，又不像，但效用却是类似。
他们选择的人，年龄要求在十七到二十六之间。
符合要求的排成一队，依次上前，将手放在玉盘上，若玉盘泛出光芒，便说明被选中了。
顾清寒观察了许久，发现这玉盘只会发出一种淡灰色的光芒。
若说先前只是怀疑，那现在便可以肯定了。
这东西绝不是测灵盘！
无论是五行灵根，还是三种变异灵根，没有一个会呈现出淡灰色！
若不是灵根，那又会代表着什么？
顾清寒心有疑惑，却并未轻举妄动。
这一次的测验，有二十一人被选中，被百道宗弟子用飞舟带走，顾清寒便跟在他们身后。
飞舟上，有人小声向同门抱怨着。
“这一回符合要求的人太少了，咱们就这样回去穆长老肯定会发脾气，你们说，要不要再想些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