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逮捕侠盗一枝花后,一定要保护好她
第二天是个周日,陶飞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来到客厅时,妻子和欢欢坐在桌子后,已经吃上了。
陶飞尴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筷子。
妻子跟原来一样冷淡,陶飞也没说话。这顿午饭吃得异常平静。
陶飞收拾碗筷时,妻子来到他的身前,严肃地说:“我们谈谈。”
夫妻俩来到阳台上。叶馨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考虑了一晚上,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去自首是最好的选择。”
陶飞以为自己听错了:“自首?”
叶馨儿目光坚定地望向陶飞,答道:“没错。”
陶飞面色冷峻地问:“把我最后的时光耗费在监牢里,叶馨儿,这就是你的主意?”
“你主动投案,警察会从轻处分你。你的身体不好,说不定他们很快放你出来。”
陶飞意气难平,胸口像波浪一般起伏。
陶飞激烈地说:“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家庭!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陶飞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平复了情绪,然后和缓地说:“如果我不顺从呢?”
叶馨儿正视陶飞的眼睛,说:“我会报警。”
“报警抓爸爸!报警抓爸爸!爸爸是坏蛋!”这是女儿的声音。
循着声音,陶飞望向客厅,看到欢欢拿着玩具剑,还对准了他。
一股怒火陡然从心里升起,陶飞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尖锐地质问:“叶馨儿,你疯了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家?为了你们娘俩?!”
叶馨儿不甘示弱:“你再怎么找理由,还是个小偷。天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
变了,陶飞在心里叹息,妻子蜕变成一个陌生人。
“我不会自首,更不会蹲监狱。”陶飞咬牙切齿地告诉叶馨儿。
“为什么?”
“为了这个!”陶飞捉住叶馨儿的手腕,把她拉到杂物间。
陶飞移走置物架,抽出藏在墙里的手提旅行包,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夏币。
陶飞指着里面的钱,喝道:“看到了吗?为了这个!”
叶馨儿看了一眼一沓沓的纸币,默然不语。
陶飞语重心长地说:
“馨儿,看到了吗?这是你五十年的生活费,欢欢的抚养费、特殊教育费和生活费。你们用这些钱购买蛋糕和甜点,用这些钱支付水电费。在我死后,你用这笔钱还掉房贷,有尊严地生活。”
叶馨儿淡淡地说:“我不要赃款。谁知道上面染着什么东西?”
陶飞怒道:“这些钱不是我偷来的,是我挣来的!”
叶馨儿的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老婆,我承认,为了挣到这些钱,我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接受了很多惨痛的结果。这是我为家庭所做的牺牲,你必须理解!”
叶馨儿一言不发。
陶飞用最后的耐心劝导:“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牺牲全部白费了,只能遗憾地离开。”
“叮当——”身后传来门铃声。
陶飞恼怒地离开杂物间,打开几步之遥的房门。
哥哥陶茁出现在身前。
陶飞心中一惊。
哥哥迈入房间,疑神疑鬼地问道:“好家伙,在外面都能听见你们吵架。”
说完,哥哥的眼睛探向杂物间。
陶飞回望,看到妻子已经把拉链拉上了,正把旅行包搁在置物架上。
妻子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是大哥啊。吃了吗?”
“吃过了。”哥哥看了眼妻子,脸上的疑惑没有消失。
陶飞连忙问道:“哥,有事吗?”
哥哥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笑道:“来拿八宝酱菜。说实话,弟妹腌的比老妈的好。”
说话间,妻子已经从厨房里取出了一个大玻璃瓶,交给了哥哥。
哥哥打开瓶盖,闻了闻,叹道:“就是这味,地道。”
看到陶飞和叶馨儿无意挽留,陶茁便转身,离开了弟弟家。
在飞车上,陶茁感觉夫妇俩不对劲。
陶茁认为,夫妻间的争吵,不碍乎生活上的鸡毛蒜皮,但这次不一样。
在弟弟和弟妹之间,好像有道看不见的沟壑,隔开了两人。
夫妇俩貌合神离。
这绝非好迹象,陶茁心中有股隐忧。
陶茁担心弟弟走投无路,从而干出非法的事,其实,他更担心弟弟的家庭支离破碎。
昨天下午,陶茁收到一个奇怪的邮件。
这份邮件寄到了陶茁的家里。撕开包裹后,他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小本子。
陶茁一页页地翻动泛黄的纸张。看完后,陶茁更惊讶了,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这是一个账本。从流水上看,这应该是一家赌场的流水账。
最关键的是,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赫然出现一个签名。
名字正是大名鼎鼎的黑帮头子——查乌良。
看到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字时,陶茁眼睛放光。
陶茁估计,这个账本或许不能证明他开设了赌场,但足以证明他隐瞒了收入。
陶茁断定,如果起诉查乌良,偷税漏税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陶茁哑然失笑。查乌良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却犯了一个荒诞、愚蠢的错误。
看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陶茁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此刻,他要马上找到姜如龙,建议立即逮捕查乌良。
在姜如龙办公室的门口,秘书告诉陶茁,领导正在钓鱼阁开会。陶茁不愿意离开,便坐在门口等他。
陶茁紧紧握住手里的账本,生怕它长出翅膀飞掉。
等到晚上七点,陶茁才等来了姜如龙。
国安司老大身穿黑西装,脚蹬褐色皮鞋,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英武、轩昂的气势无人能敌。
姜如龙跟陶茁握握手,然后带他进入了房间。
坐定后,秘书端上来两杯咖啡。
姜如龙靠在椅背上,问道:“陶局,有进展?”
“重大的进展。”陶茁把账本交到姜如龙的手中。
姜如龙翻看了一遍,说:“这是查乌良的亲笔签名?”
“没错。”
“鉴定过吗?”
“领导,不用鉴定。我天天看,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姜如龙笑道:“你准备怎么做?”
姜如龙兴奋地回答:“领导,我是这么想的。这个账本记录了地下赌场的收入。我们先逮捕查乌良,以账本为突破口,让他一点点地供出涉黑的业务。”
“如果他不招的话,这个账本能判他多少年?”
陶茁早准备好了。他答道:“八年。”
姜如龙的脸变得严肃了些。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后问道:“怎么拿到的账本?”
陶茁如实回答:“一个神秘人寄给我的。”
姜如龙顿了顿,问道:“陶局,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怎么说?”
“陶局,咱们复盘下整个过程。你先拿到了洗钱证据,然后顺利逮捕了夏洛克,斩断了查乌良的右手。现在,你又顺利地拿到另外一份证据,可以直接逮捕查乌良了。”
陶茁问道:“领导,你是说有一张大网,或者一只手在推着咱们走?”
姜如龙笑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这次我们逮捕了查乌良,便顺了神秘人的意愿。”
“这个神秘人——”陶茁不解地问,“——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姜如龙的笑容变大了。“这个其实不难猜。神秘人想借刀杀人,除掉查乌良。”
陶茁回想整个过程,猛然拍了下大腿,附和道:“对啊!从迪斯金币盗窃案开始,到赌场被查抄,查家步步受挫,现在洗钱都变得困难了。”
“这个神秘人很高明。”姜如龙下了结论。
“他到底是谁呢?”陶茁自言自语地说。
停顿片刻后,陶茁请示道:“领导,那我们怎么办?按兵不动?”
姜如龙笑道:“神秘人自己做刀把子,把咱们当刀刃,想借助咱们除掉查乌良。咱们当然不能遂了他的心愿。陶局,我建议咱们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
坐山观虎斗,等老虎们斗得你死我活时,再给与致命一击,而不是被老虎撵来撵去。
陶茁望向对面的年轻人,心中的敬佩感油然而生。
姜如龙又说:“陶局,查乌良的私人理财师夏洛克进入监狱没多久,就被人害死了,我怀疑也是这个神秘人的手脚。”
陶茁疑惑地问道:“能解释下为什么吗?”
“查乌良不想让夏洛克死,查乌良的上峰孔小姐持不同看法,所以俩人有了嫌隙。为了让嫌隙变得更大些,神秘人设下了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二人。”
陶茁对这个推断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重重地点点头。
陶茁说:“领导,您放心。虽然这个神秘人从未露面,但我一定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
“你准备从哪入手?”
陶茁自信地回答:“侠盗一枝花。她是神秘人的一张牌,还是最重要的一张。”
姜如龙微微笑道:“你想打草惊蛇?”
“从而引出这个神秘人。”
姜如龙没有说出反对意见,而是提醒道:“陶局,你的内应柏然刚送来些情报,就被灭口了。这说明这位神秘人非常毒辣、老道。你要多加小心。”
停顿片刻后,姜如龙又特意叮嘱道:
“逮捕‘侠盗一枝花’后,一定要保护好她。夏洛克的惨剧不能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