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去时苦短(5)
后萧倚楼自觉无法整合统一白莲教,便带着自己的信徒、弟子们离开了白莲教,创立了倚楼听风雨。本意是远离白莲教的纷争,做一个纯粹的江湖中人。 白莲圣母诀融合儒释道三家所长,主要以佛家武功为主,讲究的是修行净心,发挥自身潜力,练成之后,只要不是濒死重伤或是罕有的奇毒,均可自行疗愈和祛毒,不只如此,为人疗伤祛毒也能事半功倍。 顾隐渊快速扫了一眼,便从小室内走出。爱莲还在门前等着。顾隐渊道:“去唤大家来。”爱莲道:“是!”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都赶到了楼主寝室,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隐渊道:“我找到楼楼主的尸骨了。”众人都是一惊,季漠道:“真的?” 顾隐渊点点头,道:“随我来。” 楼主寝室除了楼主和负责打扫的下人,若非楼主邀请,均不可进入,否则以犯上论处。所以外室虽然常有人来,但内室从未有人到过。 顾隐渊引着众人绕过层层障碍——所有人都觉得这些桌椅如此摆放乃是楼主刻意为之,岂敢乱碰——从床后边的洞口进入。 此处极小,十几个人进入,已是十分拥挤,想跪拜自是不可能了。但众人看到这个矮小的尸骨,基本确认除了楼裂空,不可能是别人了。 顾隐渊让释惊雷和舒阳明将楼裂空的尸骨整理好抬出,然后一行人跟着鱼贯而出,顾隐渊也取了楼主白莲花蕊令。 一行人直接去了白莲祭坛,将楼裂空的尸骨收拢,这才纷纷跪拜,人群中有不少人发出哭泣声。 顾隐渊趁机问了李若凡楼主葬礼的仪式,只要楼众一一拜过之后,将尸身烧掉,然后请入白莲祭坛即可。 众首领跪拜完毕,顾隐渊道:“楼楼主在天有灵,他的尸身、白莲花蕊令、白莲圣母诀一日之内全部找到。” 众人神色严肃,只有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顾隐渊道:“如今公孙天王未归,楼楼主下葬仪式便交由释副楼主亲自负责,于二月初二在总楼举行。期间任何楼众皆可上祭坛祭拜,包括得知总楼重建,返回本楼的弟子。” 释惊雷起身道:“是!楼主。” 顾隐渊遣散众人,独自返回楼主寝室。爱莲刚刚也跟着去祭拜了,现在还在匆匆收拾。也不打扰,直接去了密室修行白莲圣母诀。本来对于去瑶光岛还心事重重,如今有了这份秘籍,信心大增。 白莲圣母诀虽是融合百家之长,但以佛家为主。天仙门的齐物功,乃是正统的道门武学。不一而足神功是洪家兄弟从诸子百家中悟出。顾隐渊已经学了儒释道三门至少武学,加之无暇已经浑然一体的内力和万物生的万物调和,顾隐渊所有的功夫已经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武功,随手一招都妙若毫颠。 顾隐渊本身武功就极高,白莲圣母诀学起来也是奇快,不到三天已经融汇贯通。和过去每次重大突破不同,这次学完竟没有觉得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吃饱不饿,喝多了不渴。 顾隐渊修炼了白莲圣母诀,又给李若凡看了伤,发现他内伤已好,外伤也在逐渐好转,他真正的衰弱不是功力,而是现在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高深的功力。 姒信也下山了,约定到二月初一回来。 舒阳明已经开始着手修葺总楼,先从最要紧,最关键的各处关卡开始修缮,没有工匠就先用总楼的人,能用多少用多少,能做多少做多少。 唯一的问题是——楼裂空如何和杨真认识? 这些天他也找了释惊雷、李若凡等楼众元老询问,没人知道此事。 从现场来看,楼裂空想要躲入密室,自是有敌人已经追近,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一点声响,但据白莲及其属下所言,当时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果没有人追击,楼裂空根本没有必要躲入密室。 而且据白莲所言,她根本没有听到屋内有桌椅搬动的声音,也就是说桌椅是一早楼裂空就做好了,甚至说连他走的路都设计好了。这又是为什么? 顾隐渊正思索间,季漠忽然冲上来报道:“师兄,姜礼派人求助。” 顾隐渊吃了一惊道:“什么事?” 季漠把书信递给顾隐渊道:“信鸽送回来的。”顾隐渊道:“这鸽子竟然十年了还在。”季漠笑道:“释副楼主平日照顾的,其实已经死了不少,这算是它们的儿子或者女儿了。” 顾隐渊打开信封,上面只有一行字:困于山河谷,顺河而下,破其关隘,其围可解。 顾隐渊道:“这山河谷是在哪里?” 季漠道:“距离总楼估计一百里左右。汾河从进入平阳府之后一片坦途,只有此处一面临山,一面临河,中间道路极为狭小。不过这段路并不长,只有不到五里。” 顾隐渊道:“如今河面已经冰封,若踏冰而过,岂不是就跳出了包围?” 季漠笑道:“师兄你久在江南,不知这北国情形。此处虽然也是天寒地冻,但除非极寒年份,冰面根本无法撑住一个人。” 顾隐渊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通知黑熊和瘦马,准备出发。”季漠道:“其他人呢?”顾隐渊道:“看信中情形,只是被逼在了山谷之中,想来敌人也不多,不必惊动他人。” 季漠十分兴奋道:“好!今日我就和师兄单骑踏营!” 顾隐渊快速下了台阶,正准备上轿篮,杨一心忽然跑出来道:“二哥,你去哪里?我也要去。”顾隐渊道:“我去杀人!你好好待着。” 杨一心吓
了一跳,顾隐渊趁机上了轿篮,启动机关。轿篮飞速向上,很快就到了最上方,顾隐渊打开门,一跃而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峰顶。 瘦马和黑熊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山谷中间的屋子,平时帮助舒阳明修缮机关,没有坐轿篮,而是沿着小路走上来。 季漠已经准备好了四匹马,顾隐渊的银雀,季漠的红马,瘦马的高头大马,黑熊的小黑马。四匹马四个颜色,顺着季漠指着的方向而去。 顾隐渊和瘦马骑的是万中无一的良驹,季漠和黑熊则是普通的马匹,很快就分出了先后。不过一百里的距离倒也不远,不至于落下太多。 山路难行,但下山之后便是一路坦途,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奔到了左近。远远听到两边嗖嗖声起,几支箭向顾隐渊和瘦马身上招呼。 顾隐渊如瞬间变出无数只手,将所有的弓箭抓在手中,反手丢出,原路返回,只听得几声惨叫,埋伏与此的人纷纷中箭而亡。 其他之人吓了一跳,叫一声“鬼呀”拔腿就跑。季漠和黑熊也正好冲到附近。 季漠忙不迭地道:“师兄小心,这些地方可能有敌人的埋伏。” 顾隐渊道:“已经被我杀了。” 季漠哈哈一笑道:“也是,师兄武功这么高,这几个宵小岂是师兄的对手?” 顾隐渊看着不远处的地形,道:“不愧是山河谷,一边是河,一边是山,不过这山也不高,冬天河也不深,难怪他们会毫无防备。” 季漠道:“不过他们也着实太差劲了,就这么个小山包,竟然也被人埋伏了。” 顾隐渊道:“他们虽然被埋伏了,但不是为此而求援。”季漠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顾隐渊道:“那封信中写的是什么?”季漠道:“困于山河谷,顺河而下,破其关隘,其围可解。”顾隐渊道:“如此广阔之地,何处来的关隘?” 季漠恍然大悟道:“这关隘的意思是……”顾隐渊点点头道:“并不是战场上的关隘,而是二人要投降,还差一个契机。” 季漠道:“原来如此!师兄那我们去吧。”顾隐渊道:“好!瘦马先用长枪射杀他们几个人,我们直接冲进去,将敌人冲散。”季漠十分兴奋道:“是!师兄!” 顾隐渊自忖对方不过是附近的山贼,也并无十分厉害的对手,行军打仗的阵法也是马马虎虎,故而没有带任何长兵器。季漠随身的兵器本来是一柄弯刀,但为了保险,还是拿了一柄长刀,本来要给顾隐渊也一柄,被他拒绝了。黑熊力大无穷,拿了一条丈余长铁棍。瘦马自带十几条木枪,还有一条钢枪,也是准备战场用的。 四人快马加鞭冲去,很快就看到混战做一团的双方。顾隐渊大声道:“倚楼听风雨的兄弟们听着,顾隐渊来也!”说着一马当先,冲入乱战中。 敌方两个骑兵看顾隐渊手无寸铁,同时向他刺到。顾隐渊双手弹出,已经抓出两柄枪,手臂抖处,二人浑身战栗,从马上摔下。 顾隐渊长枪挥动,又连杀二人。姒信手持短棍,指东打西,道:“楼主!”忽然指着不远处两个带着毡帽的汉子。顾隐渊心领神会,长枪如龙,刺向左首汉子附近的几个敌人,跟着倏地一晃,已经来到了右边那个汉子身边,一把将他抓住,丢到马上。 那汉子如坠云端,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马上,正惊疑不定时,另一个汉子也已经到了马上。顾隐渊口中发出“吁”的口哨,马驮着二人快速向后奔走。 瘦马立马站在远处,弯弓搭箭,长枪一一射出,每一枪必中一人,直接射穿胸膛,何人见过如此巨大的弓和枪箭?敌军惊魂不定。季漠和黑熊一个手持长枪,一个手持铁棍,如同两头巨兽冲杀进去,敌军为二人气势所迫,纷纷溃逃。 顾隐渊来到姜礼身边,姜礼指着一人道:“楼主,那个是敌首。” 顾隐渊抬头一看,那人正落荒而逃,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到了那人身边,银龙飞凤刀出手,直接将他削了脑袋。 顾隐渊大声道:“降者不杀!”敌军吓得胆战心惊,纷纷拜倒求饶。 姜礼冲到顾隐渊身边哈哈笑道:“楼主威武,我这个小秀才可算是长见识了。” 顾隐渊微微一笑,吹一声口哨,响彻山谷,银雀很快飞奔回来,带着马背上惊魂不定的二人。 二人看到顾隐渊,立刻拜倒在地,道:“属下张达/王春参见楼主。”说话间还有些颤抖。顾隐渊看二人都是典型的绿林草莽,长相粗豪,满脸胡渣,只是张达比王春略微高一些。 顾隐渊道:“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姜礼将二人扶起道:“楼主,二位兄弟本就是本楼之人,此次攻破长安,功劳最大。” 张达忙道:“不敢不敢!楼主运筹帷幄之中,才是攻破长安的最大功臣。” 顾隐渊道:“我们属下还有多少人?”张达道:“回禀楼主,只有两千多人了。”顾隐渊微微一愣,姜礼道:“这行军打仗,总要吓唬吓唬别人,不然的话,天下哪有百万大军?” 顾隐渊知道这就是号称的意思,姜礼之前行事匆匆自然无时间详查,他们说多少便是多少。如今达吐露了实情,这才是是真正的答案,也就意味着二人对顾隐渊的臣服。 顾隐渊道:“张达、王春二位兄弟,你们将大军收拢一番,清点损伤,做好抚恤。” 二人齐声道:“是!” 顾隐渊道:“师弟,黑熊和瘦马擅长战场拼杀,但只懂蒙古语,就劳烦你带着他们守护粮草军械返回倚楼峰。”季漠大声道:“是!”姜礼笑道
:“有季兄弟在,小秀才就放心了。” 众人哈哈大笑。 顾隐渊道:“楼众还有许多事情,本楼先回倚楼峰。姜舒怀,你也随本楼回去,准备为二位兄弟接风洗尘。”姜礼道:“是!” 张达让出一匹好马给姜礼,顾隐渊和姜礼先行返回倚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