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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形影相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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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尸体周围周围已经被四人的灯笼照的十分明亮。姜仁赤穿着岐山派的蓝白交错的衫子,俯趴在地上,头卡在墙边的花纹凸起处,看不到面上表情。从背后来看,没有说什么明显的伤口。  杨真蹲在尸体面前,眉头紧锁。背后是几个掌门,根据衣着大概辨别出来是哪个门派。几个祁山弟子围在周围,有的低头低声啜泣,有的看着杨真,希望他立刻察觉凶手。  王连依从祁山弟子身上扫过,没有看到慕名而来的李岩和他的红颜知己红娘子。  杨真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好几圈,右手在姜仁赤背上从上到下划过,姜仁贵的衣衫应声而破,却没有伤及他的肌肤。他无意间展示了这么一招,周围之人纷纷赞叹。只是面对姜仁赤之死,不敢明说。  只见姜仁赤背上光滑洁白,完全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看来祁山内功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杨真仔细的从上到下都看了,还是没有察觉任何异常。虚明道:“似乎是有人按着姜兄的头撞在墙上。”  另一个青衣道士道:“姜兄武功高强,能做到这点的人天下也没几个。这个要比杀了他还要难得多。”只见他身材甚高,头发花白,面容白净,看不出多大年纪,从衣着来看,当是峨眉派之人。  一个雄壮汉子道:“神心道长所言不差,除非姜兄被人封住穴道,任人宰割。”只见他五十多岁的样子,身形伟岸,样貌堂堂,声如洪钟,把周围之人也吓了一跳。  神心道人补充道:“唐掌门所言极是,也有可能是中毒。”  原来此人竟是唐门掌门唐啸,可谓名如其人。  神心道长话音刚落,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正法道:“阿弥陀佛。如果是公孙施主,这可就难办了。”  杨一心问道:“正法大师,你说的公孙施主是谁?”  唐啸道:“杨姑娘,大师口中的这位公孙施主乃是倚楼听风雨的多闻天王公孙幻。此人精通易容变装之术,还有许多致幻毒药,让人产生错觉,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说不定已经藏在我们之中。”  他声音极大,远远的传了出去,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生怕下一个死于非命的人就是自己。  杨真道:“大家也不必人人自危,此人既然敢来,自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要下手也是各派长辈。”他这话饱含内力远远传出去,让所有人安心。  杨真一面说着,一面如电一般的眼光在祁山派弟子脸上一一闪过。  此次祁山派前来,是姜仁赤带队,下面都是二代弟子,和姜仁赤关系最好的应该属于他的大弟子周义。  杨真缓缓走到周义面前。周义吓了一跳道:“杨大侠,我是真的周义,我不是公孙幻。”  杨真不答,一掌拍向周义面门,周义如何能够躲开?不想杨真这一招出手极快,收手更快,在周义面上轻轻一抚,又收回来。周义只觉双腿之间一股滚烫,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杨真道:“周兄,十分抱歉,刚刚只是试探而已。”周义惊魂未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真转过身子,大声道:“诸位掌门,请大家辛苦,各自清点本门弟子。杨某邀请大家,本想借着机会大家好好聚聚。如今出现这种情况,是杨某准备不够周全,就劳烦各门各派聚集而坐,待大会结束再叙旧情。”  正法高呼佛号,虚明也道:“此次主要是商议如何对倚楼听风雨斩草除根,正事要紧。这才是真正的义气深重。”  现场就以他三人武功最高,名望最响。他三人表了态,其他门派自不敢反对。  各掌门纷纷告罪去查验本门之人。有些江湖游侠,若追根溯源,也能找到门派,但大多已脱离数代,早不算门中之人,杨真安排手下十八般兵器一一核实。  王连依和杨一心跟着杨真来到中堂。  虽然已是深夜,中堂还是灯火通明。堂中摆着十一张太师椅,每张太师椅背后都挂着一张鲜红的旗帜。中间的旗帜上写着“天正”二字,自是杨真所坐。左边依次是少林、峨眉、青城、唐门、华山,右边依次是武当、忠义、昆仑、天山、祁山。  武林中各大门派以少林、武当为尊,其次就是峨眉、昆仑。忠义帮异军突起,位于武当之下,虽然全江湖的人都知道邓承峰不会来参加这个盛会。  每个太师椅旁边都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一些茶水和瓜果,圆桌背后还有个侍女,随时为各掌门斟茶倒水。  此时十一张椅子都是空的,杨真站在门前,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杨真才道:“冰玉,这公孙幻神出鬼没,说不定会伪装成小厮或是丫鬟,我还要一一查过,你和王少侠去保护你的母亲。”  王连依道:“杨大侠,属晚辈直言,这样查下去不是办法。以公孙幻之能,完全可以不断的变装。”杨真道:“这变装比女子化妆要麻烦的多,不是那么快就能做到。”  这时,忽听得祁山派那边喧嚣,杨真快步走去。王连依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杨一心看他上去,也跟了上去。  只听的周义喊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我祁山弟子?”只听的另一人道:“师兄好!在下李岩,乃是师尊莫仁青的关门弟子。”  王连依微微一愣,李岩为何这时才到。  周义道:“胡说八道,我在祁山派三十年,哪怕是今年刚收的弟子我都认识,怎么从未见过你?”  李岩道:“师父云游天下时,机缘巧合,弟子才得以拜在师父名下。这些年弟子一直随侍师父左右。这次师父回祁山,弟子本欲跟回

    ,途中遇到意外,转道江南,这才没有拜会诸位师兄。”  莫仁青虽然还挂着祁山掌门之位,但多年来已经不理门中之事,祁山派这么多年来,多是姜仁赤处理,只有每年祭祖时,莫仁青才亲自率众。  有祁山弟子道:“杨大侠来了。”岐山弟子纷纷让出一条路。  杨真大步上前,李岩抱拳道:“晚辈祁山派李岩拜见杨大侠。晚辈今日能得见杨大侠,三生有幸。”  杨真道:“能见到优秀的江湖后辈,确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此次大会乃是为对付倚楼听风雨而来,为避免敌人潜入,杨某还要试探李公子一番,请不要见怪。”  李岩道:“在下只为见杨大侠而来,今日已经见到杨大侠,已是三生有幸,就此别过。”  周义喝道:“魔楼贼子,休走!”说着长剑出鞘,一招“六出祁山”从旁边刺到。  杨真也大步上前,一掌攻向李岩面门,另一掌却攻向周义。  周义吃了一惊,急忙收剑回转。不想此招虽猛,却如清风拂面。却是杨真担心眼前之人武功高强,周义吃亏,索性先将他逼退。  他不到一刻钟,连续两次遭遇此招,一次是试探他,另外一次是帮他试探,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李岩大吃一惊,右足在地上一点,左足向后勾起,已经跃起丈余,身子平平向后飞出。这招“子午奇谋”,关键是藏在身后的左足,进可攻、退可守,乃是祁山派身法中的绝招,配合祁山派的剑法和拳法,变幻莫测。  周义也吃了一惊,这一招是正宗的祁山派身法。比自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杨真蹂身而上,一掌一掌拍向李岩,天正神功光明正大,一招既出,绝不回头。李岩不敢怠慢,拔出背后长剑,封住身前要位,左手祁山拳法虚虚实实应对。  二人在空中连着交手三招,这才落地,杨真做手一挥,喝道:“且慢!”抱拳道:“李公子祁山剑法、拳法都十分高明,杨某佩服。刚刚无奈动手,请李公子见谅。”  李岩道:“杨大侠光明磊落,在晚辈佩服。”  杨真道:“如今大敌当前,杨某尚不知对手是谁,如有李公子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李岩拱手道:“有杨大侠在,哪有过不了的难关。在下就不献丑了。告辞!”  杨真道:“如此就太可惜了。杨戟,你和周兄送送李公子。”杨戟应道:“是!庄主。”周义面露赧色,看杨戟已经伸手相邀,只好一同跟去。  王连依本欲和李岩相认,看他来去匆匆,显有要事,只是微微拱手。李岩也拱手致意,快步离开。  庄中连番变故,杨真十分不悦,想敌人尚未来攻,竟然自乱阵脚,面色十分凝重。  回到中堂,不一会儿,九大门派之人都纷纷归来,除了只见见过的少林掌门正法、武当掌门虚明、峨眉掌门神心、唐门掌门唐啸、天山派掌门飘雪。祁山派姜仁赤不幸身亡。周义代替。其他的青城掌门尚宫、华山掌门薛骄和昆仑掌门博山。  尚宫四五十岁年纪,脸色白净少胡须。薛骄是个中年男子,颌下少须,温文尔雅。博山是个红脸道士,不怒自威。  杨真请众人安坐,道:“一心,你和王大侠去照顾你的母亲。”杨一心道:“是,爹爹。”  杨真对王连依拱手道:“王大侠!小女自幼娇惯,单纯任性,有劳你照顾。”王连依也拱手道:“能保护杨夫人,是晚辈的福分。”  中堂之人目送二人离开,杨一心愤愤不平道:“爹爹太瞧不起人了。”  王连依拉着她的手快速离开,杨一心脸上一红,任由他拉着。  二人一直跑到小门外,沿着门前小路下到汉江边,四眼望去,没有发现杨夫人的身影。  杨一心吓得花容失色,道:“娘!娘不会真的遭遇她的毒手吧。”  王连依松开她的手,匐地观察,发现一处半圆的痕迹,想来杨夫人刚刚就是在这里修行打坐。回头看向侧门,那里十分隐蔽,一般人无法察觉,尤其是如今深更半夜,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这时,忽然背后一痛,“神道穴”被封。“神道穴”乃是督脉中的大穴,因心藏神,穴为心气之通道。  王连依觉得全身酸麻,平平倒了下去,半个身子泡在水中。  杨一心冷笑一声,抓起王连依的后襟,如同抓着一条鱼,拖着来到小门前。推门而入,快速穿过窄巷子,此时所有人都在前厅,此处除了几个仆人和十八般兵器,没有别的人。显然她对此处十分熟悉,巧妙的躲过所有人,来到一间佛堂。  推门而入,把王连依丢在佛龛一边,跟着在胸口又补了两指。  “杨一心”起身来到佛龛面前,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做什么,约莫过去一盏茶的时间,“杨一心”低下头。王连依吃了一惊,眼前竟然是另外一个自己,对她这易容的功夫叹为观止!  “王连依”把王连依外面的衣服全部扒光,把杨一心的衣服换下。王连依比杨一心高了一个头。眼前这个“王连依”却身形极矮,她在脚下垫了两个木头块,和一个脚掌模样的撑子相连,将撑子套在鞋上。  “王连依”起身走两步,脚上声音时重时轻,往返十余步,便和寻常走路声差不多了。更让王连依震惊的是,这十余步走下来,他的走路姿势竟和自己也十分相像。  这时,“王连依”低声道:“杨大侠,正法大师、虚明道长……”反复念着几个掌门的大名,只念了十余次,声音已和王连依十分接近,若非十分亲密之人,或是二人同时出现,绝难察觉。  如此折腾了一炷香

    的时间,一个全新的“王连依”已经出现。  “王连依”在怀中口袋上下摸了半天,忽然摸到怀中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打开一看,正是关宁令牌。  “王连依”微微一怔,低头来到王连依面前,解开他的哑穴,道:“这个令牌是你从哪里偷来的?”说话语气竟和王连依也十分相似。  王连依道:“是一个前辈临终前赠与我的。”“王连依”道:“总不能是孙督师吧。”  王连依听他对孙承宗十分尊重,道:“当然不是!是孙督师的良师益友。”  “王连依”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王连依黯然道:“两个月前过世了。”“王连依”道:“想来她差不多也一百多岁了。”说着把令牌赛回到他怀里,又封住了他的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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