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别太拽给我抱一下。
可能是今天运气特好的缘故,整个晚上,玩了那么多把,林杳一直都处于中游位置,一次都没被压到过。
江子声倒是抽了几轮最大的点数。
因此,在他们提出要提前离开后,众人纷纷表示不乐意:“就走了?你们都没抽到过最小的点!”
“对啊,再来三轮。”
“再来三轮,要是还没抽到你们点数最小,那你们就走吧。”
“”
林杳拗不过他们,想着反正三轮最多也就半个小时,便答应下来。
见她没有异议,江子声抬了抬下巴:“那来吧。”
灯光流转,一小缕光线落至他侧边脸,停留几秒,又迅速掠过。包括离他最近的林杳在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男人冷白的耳尖微微泛着淡红。将褪未褪。
明显,突兀。
在暗鎏的彩光映照下,有种格外禁欲的冷感。
直到第三轮结束。
徐钟引郁闷地抓了抓脑袋,不死心提议道:“不然再来一把?最后一次。”
江子声懒得理他,从沙发上起身:“走了。”
林杳也跟着站起来,冲他们笑了笑说:“真的很晚了,你们继续玩。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一起玩。”
几人哀嚎。
徐钟引瞅了一眼他们,乐了:“肯定有下次的。”
只是随口一说的场面话,林杳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她有些错愕,但也没说什么,莞尔道:“那我们先走了。”
程然从桌上捞过车钥匙:“我送你们——”
“不用。”江子声打断他,朝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就行。”
想着反正江子声会开车,自己一来一回确实浪费时间,程然便直接把车钥匙扔了过去:“那你这段时间先用着我的车吧,等你走的时候我再找你取。”
江子声微一颔首:“行。”
跟众人道别后,两人出了包厢。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泊车人员已经早早地等待在俱乐部大门口。
见到他,江子声将钥匙递过去,让他去把车开出来。
这会儿接近凌晨一点。夜里风更大,凉飕飕地,顺着林杳的衣领往脖子里灌,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子声看了她一眼。
林杳觉得他这眼神有些嫌弃,立刻道:“真不是我穿的少,是你们京都实在太冷了!我都穿三件了还是冷!”
<
“”
沉默了下,江子声忽地开始脱外套。
林杳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阻止:“诶你等会儿——你干嘛?”
江子声脱羽绒服的动作稍顿,淡淡道:“你不是冷?”
林杳:“”
江子声瞥她:“又不冷了?”
林杳实话实说:“冷。”
于是江子声又继续开始脱外套。
见状,林杳总算是回过味来了,有些失笑。怕他真的把外套脱下来感冒着凉,林杳动作更快,手往前一伸,直接摁住了他正将拉链扯至底部的手。
“但不用了。”
听见她拒绝的话,江子声的下颚微微抬起。他眼眸漆黑,不带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林杳莫名觉得这场面挺搞笑。
又想起今天下午,在机场时,她半开玩笑地让江子声把衣服脱给自己后,他回的那两句话。
——“我不是人?”
——“我也会冷。”
林杳看了他两眼:“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虽然是“询问式”的开头,但林杳并没有打算得到他的许可。停了下,她眼里噙着笑意,嘴角弧度变得揶揄。带着调侃地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人?”
“”
这话过于跳跃,乍一听,还有那么一点点侮辱性的意味在里面。
江子声有一瞬间的错愕。
男人眉眼浓郁,五官温和干净,却又利落分明,有着少年的冷感。他盯着林杳看了半晌,面上一贯的没有较大情绪起伏。
路灯照在他身上,映入他眼底,将里面的那抹暗色晕染,化开了些许。改藏着小片细碎而璀璨的光。
过了一会儿。
他唇线渐渐抿直。
显然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难得见到他这样,林杳嘴角勾了下,实在忍不住了,最后靠在路灯柱子上,笑得东倒西歪。
江子声垂下眼,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手指蜷了下。
两人就站在一柱路灯下,离得近,在地面拉出极长的倒影。
偶尔有晚风吹过,扬拂起女人的长发。
那几缕发丝在半空中荡悠几秒,而后,像是天生拥有记忆似的,轻轻地,缓缓地,纷纷飘往男人的方向。
就仿佛静谧无声的告白。
——我身体的每一寸
<,每一处,每个地方,包括头发丝儿,它们都在说。
我喜欢你。
-
到酒店已经凌晨三点。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临进屋前,林杳忽地想起什么,回头:“对了。”
江子声脚步顿住,转身看她。
林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反正门票一周内都有效,我们就先在酒店休息两天吧,我太累了。”
“”江子声扯了扯唇角,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是来京都住酒店的?”
林杳笑了下:“也不是不行。”
“随你。”
江子声懒得再管她。见林杳没其他事儿了,他关门进屋。
这一天下来,从榕城飞到京都,五个小时的航班,晚上又在外面玩了那么久,铁打的身体也抗不太住。
洗完澡后,江子声就直接睡了。
身体的疲惫再加上精力透支,这是近段日子里,江子声睡得最沉的一觉。
但格外不安稳。
支离破碎的梦境中,偶尔会闪过几张脸。或是严肃板苛,或是温柔怨毒,或是小男孩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小声抽泣
一幕一幕,迅速浮现、闪过。
场景变化再变化,甚至还有他自己。
大雨天,他独自站在家门口,却因为门锁的密码被改了,进不去。也没人来给他开门。他浑身都被雨淋湿,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掉
哪怕是在梦里,那种冰凉刺骨的温度,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能冻得人四肢僵硬,失去知觉。
封闭的房间里。
江子声猛地睁开眼,黑眸浓郁,压抑着情绪翻涌。
他打开了床头的灯,发梢凌乱,贴在额前。眼角有些泛红,微喘着气,似是还没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过了会儿。
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江子声从床上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出了门。
早晨九点多钟,大街上很安静。
酒店对面就是一条购物街,江子声戴着顶鸭舌帽,过了马路,打算买早餐回去。
刚走到早餐店门口。
身后忽地响起一个男声。
“江子声。”
这人的嗓门盛气凌人,似是染着浓浓的厌恶。江子声顿了下,回头,就看
<见了少年神情极为阴沉的脸。
周围有不少路人被他这一嗓子吸引过来,目光带着好奇。
江许期身边还有两个人,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他们骑在价格不菲的山地车上,脚踩着踏板,姿态格外嚣张跋扈。光看上去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富家子弟。
其中一位少年也瞥到他,觉得奇怪:“咦,这不是你哥吗?他不是被你爸赶到外地去了吗?怎么会——”
他边说边转过头,发现最前面的江许期脸色十分难看,立马噤住声。
江许期没理会,双腿一抬,从山地车上跳下来。他走到江子声跟前,语气显得有些刻薄:“你怎么会在这?”
见状,后面的几个少年也跟着过来。
阵仗还挺齐整。
江子声淡淡收回视线,像事不关己似的,跟老板说:“麻烦给我两杯豆浆,还有两份蒸饺,谢谢。”
“啊?”
老板弄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眼少年,生怕他们会在店门口打起来。他手脚麻利地把东西装好,递给江子声。
江子声付完钱,说了句谢谢,然后拎着早餐目不斜视地,抬脚就要绕过他们。
即将错身而过之际。
江许期猛地拽住他的手臂,皱眉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听不见啊?”
“”
江子声平静地掀了掀眼皮。
气氛有些凝固。
江许期似是犯怵了一瞬,随后恼羞成怒道:“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江子声不带什么情绪地说:“松开。”
“凭什么啊?我就不松。”江许期咄咄逼人道,“谁让你回来的?你跟爸妈说过了没?上次你妈被你气得进了医院你都不回来,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你干脆直接死在榕城不就好了——”
江子声扯了扯唇角:“我再说一遍。”
“松开。”
他黑眸带着冷意。
其实男人真正面无表情的时候特别唬人。往常只要看一眼,就会令人产生畏惧退缩的心理。但江许期向来不吃这一套,他扬起下颚,很固执道:“我偏就不松,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甚至还冷笑着,收紧了扣在江子声手臂的力道。
两相僵持。
四周视线更甚。
有个少年上前拽了拽他的胳膊,低声劝道:“算了,江许期,这在外面呢,怪丢人的
<,别让人看了笑话。”
江许期梗着脖子不愿认输:“要丢人也是他丢人。”
“”
他身旁的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动作特别齐刷地,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给江许期拉开了。
“你们俩干嘛?赶紧松开我——有病啊是不是你们!”
始料未及朋友会反过来拽自己,江许期震惊了片刻,气得脖子都红了。他怒骂道:“你们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
“你这边你这边。”
江许期更急了:“那你们俩拽我干嘛!”
“哥!江哥!”朋友无奈道,“咱们这在外面呢,收敛点。实在有矛盾找个没人的地儿再解决,成不?”
“成个屁啊成。”江许期一啐:“老子今天非得跟他掰扯清楚!他t装什么清高呢,还给我摆脸色看——”
“是是是,但你先听话点,别闹了。啊?”
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直接把他扛到山地车上,分别摁着一只腿,不让江许期下来。
左边的少年抽空扭头,对着江子声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哥,你先走吧。”
江子声微一颔首。
见他没说什么,那少年松了口气。
随后,他们向江子声道别。其中一个少年以一种万分诡异又搞笑的姿势,将江许期摁在山地车前面的栏杆上,负责载江许期;另一个人两只手各推着一辆山地车。
三人离开。
聚焦到这边的视线也逐渐散去。
江子声收回眼。
刚刚江许期的力道很重,拉扯间,他拎在手里的早餐袋被拽了下来,掉到地上。
塑料袋不经折腾,直接破开了。
带着热气的蒸饺滚了满地都是,包括那两杯豆浆,也全数泼洒。
江子声垂眸,看了一眼地面,转身朝老板借了扫帚,沉默地收拾干净。
-
林杳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钟。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她发了会儿呆,才记起来自己这是在京都,在酒店里。
叹了口气,林杳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手机去浴室洗漱。
刚解锁屏幕。
瞬间弹出来好几条消息。
有几条是上午十点多发来的。
程然:【姐,你跟江子声在一起不?
<】
程然:【他怎么样了?】
程然:【你们不会回榕城了吧?????】
中午十二点半。
程然:【姐?】
程然:【真回去了?在飞机上?】
半小时前。
程然:【姐你看到的话回一下我哈。】
手机被放在洗手台上面。
拆开牙刷的塑料包装,林杳扫了几眼,觉得奇怪。
她一边挤牙膏,一边打字。
林杳:【我刚看到。】
林杳:【怎么了?】
程然大概是一直守在手机面前。林杳的消息才刚发出去,没过几秒钟,他便直接拨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林杳腾出只手,接通,开了免提。
程然似是有些着急,单刀直入问:“江子声和你在一起吗?”
林杳啊了声,如实道:“没有,我刚睡醒呢。”
“那他在酒店里吗?”
“不知道啊。”林杳弯腰刷牙,声音含混不清问,“怎么了?”
程然简单解释了一遍:“我听人说他今天早上遇到江许期了,两人好像直接在大街上动手了。江子声的脾气我最了解,不管别人怎么骂他,他都懒得动手的。但这回,我也不知道江许期那毒嘴巴到底是说什么了,居然能让他火到动手打人。所以——”
林杳大概听懂了:“江许期是他那个弟弟?”
程然嗯了声:“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我有点担心,可今天我人又在外地,一时半会的也回不去”
顿了下,程然问:“姐,能不能麻烦你去看一下他?”
“行啊。”没多犹豫,林杳吐干净嘴里的泡沫,直起身道,“我马上就去。”
程然松了口气:“谢谢姐。”
挂断电话,林杳迅速洗完脸,走出浴室,随便从行李箱里翻出衣服换上,然后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
许久没听到任何动静。
林杳皱了下眉,又拿出手机,给江子声发消息:【你在房间吗?】
【要不要吃东西?】
【我饿了,想点外卖,你要一起吗?】
十分钟过去。
没有回复。
林杳倚着墙壁,思索了片刻。
虽然记得程然说过,他手机一直显示的关机状态
<,林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几秒后,听筒里传出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杳直接摁断,点开微信,拨通程然的语音。
那边接得飞快:“怎么样?他在吗?”
“我敲门了,没人应。”林杳实话实说,“应该是不在酒店里。”
程然也没太意外,嘀咕道:“那他会去哪儿呢——”
林杳刚准备转身回房间。
程然猛地“啊!”了声:“江爷爷去世前,他经常陪老爷子去文化山!他有可能会在那里!”
“”林杳失笑,“你不用这么担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晚点自己会回来的。”
程然一噎。
似是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度麻烦人家了,他讷讷道:“好吧,那算了。”
听筒里沉默了须臾。
“”林杳关门回到房间,语气无奈,“有详细地址吗?”
程然惊喜,立刻道:“有的姐姐,我这就发给你!”
林杳嗯了声。
很快,手机震动一下。
她点开来,切换到导航,发现距离酒店还挺远。
“我又想起来了,他也有可能去江爷爷的墓地了——”程然小心翼翼说,“要不姐姐,我把墓地的地址也一块儿发给你?”
“”
程然发誓道:“这两个地方没隔多远!文化山和墓地距离挺近的。”
-
林杳按照地址打车出门。
大概一个小时车程,路上,林杳跟于曼遥打着电话聊了会儿天。得知程然的一惊一乍后,她有些憋着笑。
过了会儿,又正经了许多。
于曼遥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压低声音道:“其实上次我还有件事儿没告诉你。”
林杳懒洋洋地应:“嗯?”
“就是那天晚上嘛,我买完奶茶,不是得经过商场吗,就刚好碰到程然和他对象出来,我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他们在说江子声的事儿。”
停顿了一下,于曼遥又说:“那时候我觉得这种话毕竟是无意间偷听到的,我也不好跟你讲,所以就没提。”
林杳哦了声,其实也不太感兴趣:“没事儿。”
“”于曼遥噎住,“你就真一点也不好奇?”
林杳:“你不是说不好跟我讲?”
“哎呀其实就是江子声他爷爷
<前不久刚去世——”于曼遥说,“他们也没聊太详细,但反正就,好像是因为江子声他爷爷去世了,他父母想把他送出国,江子声不愿意,所以就来咱们榕城了。”
林杳稍怔。
怪不得。
江子声在林老爷子面前总是一副很听话很温顺的样子。
“他爸妈的确是不太喜欢他的吧,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总之,他爷爷没去世之前,江子声一直都是跟爷爷过的。”于曼遥唏嘘了下,“他父母不乐意管他,他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童年至今,估计也挺缺爱的。”
林杳挑了下眉:“你觉得他看起来缺爱?”
“”
-
车辆开到山里去太麻烦,司机师傅也不大乐意,林杳只好让司机在山脚将她放下。
见附近刚好有一家开门的便利店,她肚子也有些饿,想了想,干脆进去随便买了个面包,拿着在手里边吃边爬山。
文化山临近墓地的原因,过年期间,没什么前来游玩的人,山林里寂寥冷清。
六点钟的时候,一场雨泼盆而下。
放眼望去,只见树木枝叶枯黄,被强风刮得东飞西窜,飒飒作响。
没想到京都的天气这么多变,林杳也没有带伞,这附近更没有卖伞的地方。她有些烦了,开始后悔答应过来找人。
但来都来了,下山同样需要时间,这会儿除了继续往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杳叹了口气,抬手举过头顶,打算趁着雨势还小,抓紧时间上山。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跑了没多远,透过薄薄的雨雾,林杳看见前方依稀有个颀长而模糊的人影。
像是江子声。
她立即加快速度,小跑过去。
“江子声——!”
听闻动静,江子声回头。见到是林杳,他冷淡的眉眼略带错愕:“你怎么会在这?”
林杳双手扶着膝盖,细细地喘着气:“程然说你可能会在这,我就过来了。”
“”
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隔着愈加厚重的雨幕,江子声看着她,眼眸深深地,情绪有些复杂。
她这会儿其实挺狼狈的。
大约是跑得太急,身上衣服不知从哪沾了泥土,好几块颜色暗沉。长发紧紧地贴服在她肩上、脸上,素面朝天,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察觉到视线,林杳也抬头看他。
< 两人浑身都被雨淋浇了个透。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男人的黑发已经湿漉漉的,水珠沿着他锋利的下颚向下滑,滚入衣领。
也狼狈不堪。
“行了,别在这傻站着了。”林杳四方张望了下,发现前面不远有个废弃的公交站台,终于松了口气。
她伸手指了指,对江子声说:“我们先过去吧。”
江子声点了点头。
两人快步走过去躲雨。
好在这个公交站台虽然看上去废弃许久,但顶棚并没有破烂,勉强可以用来挡雨。
这么一趟下来,林杳早就没了力气,瘫坐在长椅上。
江子声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过了片刻,他甩了下水串,把冲锋衣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到长椅上。
“换上。”
林杳愣了一瞬:“什么?”
“外套。”江子声淡淡道,“你外套湿了,穿我的。”
“”林杳哦了声,也没拒绝,拿起来换上。
他里面穿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因为冲锋衣外面的布料防水,他上半身并没有湿透。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余温。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换上后,林杳感觉暖和了不少。
此刻,天空已经逐渐被乌云笼罩,彻底暗了下来。
空旷而悠荡的山林,鼻间是暴雨冲刷泥土的味道,耳边充斥着几乎能够覆盖掉全部听觉的电闪雷鸣、狂风巨吼。
江子声坐到她身旁位置,微低着眼眸,神情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上的水花四溅。
忽地,他轻声喊了句。
“林杳。”
林杳嗯了声,偏过头:“怎么了?”
“我手机没电了,关机了。”他嗓音有些低,像是完全融入了这雨幕声中,“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林杳如实道:“打了。”
“对不起。”江子声的喉结滚了下,眉目稍稍敛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杳笑了笑:“我知道。”
江子声嗯了声,没再开口。
气氛略显沉默。
噼里啪啦的雨滴重重地往下砸。
林杳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江子声也抬起头。
男人的脸部肌绷着,黑眸很深,很沉,仿佛压抑着什么,里面盛满了各种驳杂的情绪,充斥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