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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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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伦没让他们再向里走,他送梅子母子进了房子才回到路口。  那时安浔和司羽两人靠在车上正聊什么,夕阳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一片温馨暖意。  不知道安浔说了什么,司羽笑的眼睛都弯了,看向她的眼神也不是一般的喜欢。  阿伦像是才反应过来,他都没问他俩怎么回事呢,倒是让安浔先下手为强了。你看那裙子破的,要是让他爸看到,非得去安浔她妈妈坟头儿告状去。  阿伦大步走过去准备调侃几句报个小仇。  安浔一见他过来,下巴一昂:“李佳伦,你爸要是知道你娶个媳妇还给他带回来一个十多岁的孙子非揍哭你。”

    阿伦立刻蔫了,得,和小时候一样:李佳伦,你爸要是知道你把我裙子弄脏了非揍哭你;李佳伦,你爸要知道你踩坏他的蒜苗非揍哭你;李佳伦,你爸要是知道你偷偷给我写情书非揍哭你……  十多年前的公主大人,已变成女王大人,他依旧不敢招惹。  阿伦说:“梅子特别可怜,从小就跟着来汀南打工的父母住在厂区,上高中的时候就被厂区一个小青年搞大了肚子,梅子父母觉得丢人回了老家,梅子就跟着那小青年做些小买卖凑合着过日子,谁知道前段时间她男人抢劫伤人后叛逃了。”

    阿伦本是办案的民警,多次走访他们家,觉得母子俩可怜关心就多了点,一来二去对这对母子就有了点感情。  “所以你才这么拮据的?”

    安浔觉得阿伦不适合当警察,刚毕业的小民警,钱还没挣呢就开始搭钱了。  阿伦使劲点头:“天宝身体不好,经常要跑医院,所以我欠你的钱能不能晚点还?等我攒攒的……”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浔挺无所谓的,她说:“就没想让你还,不过,阿伦你这恋爱谈的有点畸形啊……”  阿伦脸一红,刚想说什么,见靠在车上的司羽正看着他们,便向安浔那儿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还说我呢,你这怎么回事啊,刚来一天就和……房客好上了?像你这么大的小女孩就是眼界浅,看到个好看的就晕了,你知道他什么来头、什么身家、什么背景吗?万一哪个大山里的,你还跟着嫁过去啊?”

    安浔被他逗的笑个不停,左瞧右瞧司羽也不像是大山里的人吧!而且从学识和素养来看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教育出来的。  阿伦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了:“行,这些都不在考虑之中,但人品你得了解了解吧?”

    “啰嗦,”安浔觉得阿伦说话和她家长辈一样,“我和他没什么,上车吧,送你回家。”

    阿伦晚上要值班,他们将他送到了派出所。回程路上司羽接到大川电话,那边似乎说着哪里有夜场……继续玩,要不要一起?司羽只说不去,连理由都没给。于是,只剩他们两人的车厢,又安静起来了。  太阳已经落山,只余一片火红洒在西方的天空上,车子迎着余辉行驶着。安浔趴在车窗边,吹着暖暖的风,心情舒畅。她的头发依旧飞舞张扬着,司羽的鼻尖嘴唇被她几屡发尾扫了数下,淡淡的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总能让人忍不住多呼吸几次。  安浔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太不服管教,伸手将它们绑在了身后,随即扭头看向安静开车的司羽:“痒吗?”

    他顿了一下,随即清浅一笑:“你这是在调情吗?”

    安浔觉得,男人果然都是不正经的,她这话多正常,他偏偏听出别的意思来。  结果,又是半晌无话。  “在想什么?”

    太阳西沉,安浔伸手打开了车内的灯。  司羽继续开着车,也没看她,淡淡回答道:“在想怎么和你有点什么。”

    “……”他这是听到自己和阿伦的说话了。安浔依旧用沉默对待他的撩拨,转身继续趴在车窗上吹风,想着还是别和他说话了。  司羽的记忆力很好,走过一次的路便知道怎么回去,红色大门出现在安浔眼前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安浔开门进去,奇怪的看了下院子里的灯,伸手按开了大门后的开关:“我开着灯走的呀,谁把我灯给关了。”

    安浔以为长生伯回来了,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后发现并没有人。  司羽倒是镇定,已经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一楼的浴室。关门前他见安浔溜溜达达地四处瞧着,提醒道:“去把烂裙子换了吧。”

    安浔这才放弃探究灯的事,回房间前她对司羽说:“我今天可能会在画室呆一宿。”

    “好。”

    司羽站在浴室门后,轻轻应着。  安浔镇定自若地开门进屋,心里却被弄的七上八下的,她觉得两人刚刚的对话跟老夫老妻似的。  汀南的夜晚很静,沙滩上游玩的人们早早离去了,没有了汽的轰鸣和汽笛声,远离一切现代化的噪音,只余下风鸣和海浪翻滚声,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心也都跟着静了下来。  安浔打开画室的窗户,呼吸着外面混着海洋味道的空气,心虽然静了,但依旧没有创作灵感。似乎自从易家提出订婚,她为了尊重过世的母亲表示同意后,就再也画不出东西了。有了束缚感,失去了自在的心情,本以为汀南会让她有所好转,可画出来的东西她都不忍再看第二眼,想来问题还是出在家里那边。  安浔鼓起勇气给父亲拨了电话,过了这么两天,他或许已经气消,毕竟是个儒雅的学者,总会能心平气和的处理事情。安浔将意外发现的母亲的愿望说给了父亲听,油嘴滑舌连蒙带骗的说得让人动容,差点惹得安教授落下泪来。安教授有所触动,也无心批评安浔毫无责任心的逃婚,匆匆将电话给了安非的妈妈便躲一边伤感去了。安浔用了所有会的夸人的话又哄了安非妈妈一会儿,安非妈妈一高兴,张嘴就向她保证一定会劝两家和平的解除婚约。安浔这才放下心来,一切都好起来了。  安浔刚挂断家里的电话,助手窦苗就打来了。她无非是来催画稿的,毕业作品需要慎重对待,三个月后还有个画展,需要大量的画作,可安浔不敢告诉窦苗,到现在她一幅都没画出来。  又撕了两幅画后,安浔去地窖翻出了一坛长生伯藏的酒,想也没想的便闭着眼睛喝了一整杯,呛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满嘴的辣味,心被烧得火热。  谁说酒是香的。  月上中天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司羽洗了澡后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看书,似乎看书看累了,满是外文的医学著作被随意的放到胸前,他安静地靠在躺椅上睡着。  安浔过去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如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小心地蹲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她并没有用力,想着或许还要继续戳的时候,司羽已经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安浔收回手,依旧保持着蹲立的姿势凝视着他,眼睛水润,脸色潮红地问:“现在可以许愿吗?”

    司羽拿起书放到一边的石台上,回身仔细打量安浔。安浔回视他,安静地等着回答,极有耐心似的。司羽在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轻轻笑着回答道:“可以。”

    安浔直视他,丝毫没有避讳,因为他的回答眼眸更加闪亮,她说:“给我当模特怎么样?”

    司羽坐起身,低头看她,两人脸离的极近,安浔意料之外的没有闪避。他问:“需要我做什么?”

    “坐着,”安浔睁着大眼睛回答道,“只需要坐着就好。”

    即使是夜晚,汀南的风也是温和的,不带丝毫的凉意,伴随着空气中极淡的酒香轻轻柔柔的吹来。他并不嗜酒,此刻嗓子却有点干,她呼吸中若隐若现的酒香竟让他觉得……馋。  “喝的什么酒?”

    安浔走在前面,随口答着:“长生伯的私藏。”

    说完突然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狡黠调皮,不似平时的模样,“秘密。”

    司羽眸色微变,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跟她走进房子。当他进到画室的时候,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什么依据。  画室很大,南面是大大的落地窗,散尾葵的叶子从敞开的窗门外伸了进来,和纱帘一起被风吹得晃晃悠悠;东边的墙面挂满了各种画作,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北边摆了一排原木色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些书,画板和颜料;正中间是一个扔满了画笔、水盒的工作台。  安浔随意地将地上的纸团踢到废纸篓附近,径直走到工作台开始选择画纸画笔。司羽弯腰捡起一个纸团打开,上面是画了一半的静物写生,虽然被扔了,但是在他看来画的是非常好的。落地窗前有一个欧式复古的双人沙发,司羽走过去,问:“坐这里?”

    安浔正在将纸固定到画架上,听到他的问话后,半晌才慢悠悠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司羽回视,并不闪避她极具深意的眼神:“怎么了?”

    喝了酒后的她,喜欢盯着人眼睛瞧,瞧得他心乱如麻。安浔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响起,那么清晰又……让人惊讶,她说:“可以脱掉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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