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寻宝会
要说她和对方都是在南至城听说了徐家寻宝会而来的,谢白鹭觉得可能性有,但很微小。
一定有人跟她一样是从南至城过来的,但来之前恰好跟她擦肩而过,还被她注意到,又这么像是凌凇……她就绝不会相信这会是巧合。
谢白鹭低头看向小白,它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安抚地揉了揉小白的脑袋,低声说:“没事,别怕。”
现在距离她死遁已经三个月过去,不知凌凇对在秘境里的记忆消化得如何了,只看结果的话,他并没有一个照面便动手杀她,甚至还很有耐心地等待了十几天。
谢白鹭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认出了她,已经不想杀她了,但也不愿意揭穿她的马甲,许是怕她又跑了。
她都已经重塑肉身,身上的神识印记早没了,他究竟是怎么认出她的?
谢白鹭有些想不通,如果是通过五星鼎,他至少应该扣住她,问问她是怎么得到的这东西,而不是远远跟踪。
他是如何认出她的这事非常重要,这关系到她未来的好日子。
既然他不打算上来承认身份,那她便也陪他演,说不定能得知他发现她的真正原因。
在徐家开启山门之后,久等了的众人终于挤挤挨挨地进入。
谢白鹭眼角余光发觉那个疑似凌凇的人笔直地站着,一直未动。
这更肯定了她的猜测,人家就是冲她来的。他怕是要等到她做出决定,她进入,他就也进,她不进,他也不进。
谢白鹭不能做得太明显,在拥挤的人流过去之后,才施施然上前,好像她只是怕拥挤才故意落后。
玉牌挂在了腰间,门口看守的徐家人只轻轻瞥了一眼,并未多言。在徐家的那个大阵里面,若不带着玉牌便会被大阵攻击丢出来,并不怕有人作假。
在谢白鹭动的时候,那戴着面具的人似看也未看一眼,直到她进入山内,都没看到那人的反应。
她回想起当时跟他擦肩而过,他也是一眼都没看过自己,很能装。
在进入大阵的那刻,谢白鹭低声说:“小白,你现在只是一只小猫。”
小白闻言当即舔了舔谢白鹭的面颊表示明白了。
进入大阵后,便能看到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而且神奇的是,她此刻并不在山脚,而是在半山腰。看来,就跟秘境一样,进入之后也是随机出现在某地。
站在半山腰往上下看,山体上开凿出了许多的山洞,也有一些木头或茅草做的棚子点缀其中。
山里灵力气息很浓郁,只可惜一千灵石只能在这里待三个时辰,到时间所有人都会被自动传送出去,不然在这里修炼也很不错。
她抬眸远眺,便能看到远处一些修士正在四下奔走,指望着灵兵能看上自己。
谢白鹭走入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山洞,一进去的地方杂七杂八地堆放着一些炼废了的材料,并不值几个钱。不过也难
免会有人为了回本捡破烂,只是跟一千灵石差得远了,徐家大概也不在意这些。
再里面,便是一柄长剑,感觉上跟谢白鹭在聚宝阁买的差不多。
谢白鹭再看了眼小白向它确认,它摇摇头她才安心走出去。
接下来,谢白鹭又逛了几个山洞,结果有几个山洞里连成品法宝都没有。
按照谢白鹭在来之前找人打听的一些烂大街的攻略,据说要得到灵宝的喜爱,就不能太过博爱,因而千万不要拿普通的法宝。
她非常怀疑,这是徐家不希望出现有人进来把普通法宝全都卷走的事而放出的假消息。
谢白鹭有小白盯着,也不管那攻略对不对,又走了几个山洞看到一柄跟她手上的差不多的长剑,便收了做备用。
一千灵石呢,捞一些普通的法宝回回本也好。
走了几处洞穴之后,谢白鹭开始遇到别人了。所有人说是有竞争关系,但被灵宝选中的概率很低,大家见面之后还算和气,客气的打个招呼,不客气的视而不见。
谢白鹭兴致勃勃地逛着,同时在等着看凌凇什么时候会找到她。
时间过得很快,谢白鹭囫囵逛了一个山头时,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在她打算往另一个山头去时,终于遇到了两个为法宝打起来的修士。
那是两个金丹初期修士,其中一个手中握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弯刀,另一个修士恼恨道:“这是我先找到的!()”
握着弯刀的修士冷哼:谁叫你动作慢?既然已到了我的手中,那便是我的!℡()_[(()”
因为在徐家的山头,两个修士也不敢打得太激烈,甚至不敢伤到太多山上的花花草草。
但饶是如此,还是波及到了只是刚好经过的谢白鹭。
她也不过就是金丹初期修士而已,被两人打架逸散的灵力团撞到,她虽及时以灵力相抗,还是被撞得往后退了很远。
她的退势尚未消退,便觉左手臂被微凉的大手抓住了,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也被止住。她蓦地侧头,看到那张几乎遮盖住整张脸的银白面具,她惊得立即要退后。
哪怕谢白鹭这会儿已经意识到凌凇不会再杀她,但过去的提防和惧意尚在,她第一反应就是保持距离。
但对方看到她要退开,反而紧了紧手指,甚至下意识用上了一些灵力阻止她。
下一刻,谢白鹭人是退开了,肩膀以下的一截手臂留在了对方手中。
就在这一息之间,风都仿佛停止了。
原本正在打的两个金丹修士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只是抢个法宝而已,用不着卸了人的手臂吧?!
面具遮盖了凌凇的神情,但哪怕是露在外的那双眼睛,也能看出他此刻的震撼。
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手中的那截手臂上,某一刻才像是突然惊醒,侧头看向那两个也在盯着这边的金丹修士。
两人一惊,瞬间察觉到双方的修为差距,连刀都不抢了,当即遁走。
凌凇这才转回视线
() 移到谢白鹭身上,半晌才道:“……抱歉。能安回去么?”
颤动的心弦是在看到那截手臂上没有鲜血流出才勉强稳定下来的,他不知她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但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修士身躯。
谢白鹭道:“……可以。”
声音有些许变化,但看那双眼睛,是凌凇无疑,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挺有礼貌。
她的血肉目前重塑进度才到身体内部,所以她可以跟壁虎断尾一样断掉四肢,也不疼,那截手臂上要是长久离体,等灵力没了就会变回树枝。
她还没有试过断头行不行,这多少有点冒险了,她没那个胆量。
听到谢白鹭的话,凌凇便将手臂一扬抛了回来,见他没有靠近,谢白鹭这才接住手臂装了回去,除了衣服有破损,被她用灵力临时补了下,其余看不出破绽。
凌凇的目光落在谢白鹭那一接上便能自由行动的手臂上,直到谢白鹭出声才看向她。
谢白鹭道:“多谢道友方才伸出援手,我也是一时紧张才会如此,还请道友不要见怪。我叫尚舞,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透过面具中的两个孔洞,凌凇深深望着谢白鹭,久到她都想撒腿跑了才道:“谢林。”
在问凌凇名字时,谢白鹭心中也在打鼓,幸好他用的是假名,如此说来,他也是想假装不认识她的,那就好。
不过,干嘛用她的姓啊。
谢白鹭主动道:“谢道友,你找到称心的法宝了么?要不要我们结伴一起?”
凌凇像是怕她反悔般应得很快:“好。”
两个表面上的陌生人便就此一起走,但谢白鹭想,他们两人现在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作为表面上的陌生人,自然要保持一定的防备距离,因而两人中间隔了有一丈远。
谢白鹭主动走在前方,因为她想搜寻剩下的两个山头,自然要掌握主动权,探凌凇的口风和寻找法宝都不能耽误,她不想浪费那一千灵石。
凌凇走在谢白鹭后头,目光一直未从她身上挪开。
从半个月前见到她起,他便有种这一切都是梦境的怀疑,直到方才跟她说上话,他才有种梦醒的感觉。
确实是她,且,这应当就是她夺舍之前真正的样貌。
三个月前的痛彻心扉如今他想来还心有余悸。那时是他受秘境记忆影响最深的时候,她先是拒绝了他的剖白,又因为他的原因而死去,那时他恨不得杀死周围所有活着的生物,包括他自己。
后来跟那几个分神的战斗结果如何他已经不记得了,等他醒来时,他浑身剧痛地躺在草丛里,身上的鳞甲尚未退却,实际上直到现在,他面上依然还有一些鳞甲未退,他才会戴上面具遮掩。
三个月的时间,他要修复伤势,要压制血脉,还要淡化秘境里的那些记忆,没有一样完全成功,他仍然是一想到谢白鹭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的那个画面便会止不住想杀人,连稍微压下去些的鳞甲都会再度冒出来。
哪怕他
一遍遍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他并非曲玉,她也并非程萱,那数年相处的记忆全都是假的,他依然会在疗伤时不经意想起她的死亡而痛苦到吐血。
不能多想,否则他连伤势都控制不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都在与那些记忆抗争,但,不算赢。
记忆淡化,感情或许也不如记忆中那样浓烈,然而他依旧不能细想谢白鹭的死亡。
如果他不曾拿走她的玉佩,她就不会死。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啃啮得他浑身都疼。
即便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在进入秘境之前他本就想杀了她,她死了正好,也没有多大用处。
到后来一切都有所好转,他本该暂时远遁,却还是留在了南至城附近,并时不时入城一次。
谢白鹭曾跟他说过这是她仅有一次的夺舍机会,但他总忍不住想,倘若她在撒谎呢?那么她很可能再次夺舍了,说不定就在最近的南至城中,太远她的神魂应当撑不住。
每一次在南至城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他的脑中都会出现秘境中那些与她同行的画面。
有些东西他曾不屑一顾,得到了再失去才发觉他其实很贪婪,他想再次拥有。
他想那些人应当已在准备下一次的狩猎,他本该寻个地方修炼,但他却生不出离开的念头,只在南至城中一遍一遍地游走,直到那一日,他看到了那张脸。
他几乎失态。
哪怕那张脸跟秘境中有些许不同,但他已跟那张脸在秘境里共度了多年,一眼便认了出来。
擦肩而过的那刻他察觉到她这具新身体就像是初生的婴孩,也是在那一刻,他关于她为何在秘境中会是陌生模样的疑惑有了解释。
她在秘境中的模样是她真正的模样,她因为某些原因重塑了肉身,因而如今便是秘境中的模样。
若是如此,她当日的死亡便是她的设计,她留下一具空壳,借此彻底摆脱他。
但她显然并不知他在秘境中看到的是她本身的样貌,否则重塑肉身时便会想些法子,且不会大大方方走在城中。
他可太清楚她的谨慎,她绝不会再给他找到她的机会。
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啊。
那夜,凌凇坐在她所住客栈对面的房顶上抑制不住地低笑,笑声却被控制在身侧一丈内,他沉寂已久的心也在这一刻重新鲜活跳动起来。
他若不知她还活着的事便也罢了,可既然天要他发现她,那就别怪他继续纠缠了。
也是这一夜,他看到她连夜离开,便明白她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逃离,他不觉得恼恨反而生出欣喜,哪怕是一个擦肩而过,一个背影,她竟也认出了他。
正如他一眼便知道是她。
凌凇望着前方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秘境中的记忆是假的又如何?在入秘境之前,他便早知自己过于在意她,那些记忆不过是提前预演,让他知道他能有多爱慕她,今后他们一起总能造出真的。
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故作隐藏身份接近她,哪怕她早知他是谁,还是会同他装。
他回想起了最初追杀她时,他与她在一起时的美妙心情,而这一回,他不再抱有杀意。
谢白鹭走着走着就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背后的视线如芒在背,似要刺穿她。
装死的小白这时候突然拍了她的面颊一下,谢白鹭脚步一顿,看向最近的一个山洞。
那里正好有一个筑基修士走出来,看到谢白鹭这个金丹和她后面一看就更不好惹的凌凇,脚步一顿,慌忙道:“前辈,我在里面什么都没找到,不信您可以看我的储物袋!”
谢白鹭扫了眼小白,它的意思是要抢这个修士拿到的法宝吗?这要是别人先拿到手了,她肯定不会抢的。
在重塑肉身之后,她还没怎么跟人动过手,要是别人不主动招惹她,她一定不会先动手。
小白头摇得都快出残影了,谢白鹭挥挥手示意那筑基修士离开,他便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
谢白鹭走入那山洞中,而小白也从她肩膀上跳下地,径直跑到最里面,在某块石壁上狠狠拍了一下。
一道浅蓝色的光芒顿时从那里冒出来,往谢白鹭的方向冲来,她连忙抬手拦住它。
那道光芒在谢白鹭的掌心停顿片刻,本来就要往她掌心钻,但下一刻像是突然又感应到什么,拐了弯,越过她掌心冲了出去。
谢白鹭忙转头去追,却见凌凇就在她身后,指尖夹着那不断闪动的浅蓝色光芒,那光芒还因为兴奋在微微颤动。
谢白鹭:“……”淦,连个好法宝都慕强!
她怎么看不出来,那灵宝本来是已经选定她了,但突然发现还有个更牛逼的,才临时换人。
凌凇看谢白鹭瞪着他的样子像是他抢了她宝贝,轻笑一声,踱步过来,将依然在兴奋颤动的浅蓝色光芒放入谢白鹭掌心。
他淡淡道:“我已有本命剑,它找错人了。”
谢白鹭一把抓住想往凌凇那跑的浅蓝色光芒,它却在她掌心不断颤动,像是很不满她当它的主人。
小白沿着谢白鹭的衣服爬了上来,在她张开掌心的时候狠狠拍了那浅蓝色光芒一下,它顿时不动了,并老老实实化作一把唯有刀锋带着浅蓝色的美丽长剑。
小白骄傲地扬起下巴,它说会帮主人搞定,就一定能搞定,看它真的超有用!
而这一抬下巴,它便对上了凌凇似笑非笑的视线,顿时一个哆嗦,又赶紧低下头,幸好此时谢白鹭高兴地揉它的小脑袋,它便干脆将整个身体都缩成一个球,藏在谢白鹭的掌心下。
谢白鹭拿着凌凇让给她的灵宝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先前追杀她那么多次,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不过她还是做了点面子工程,微笑道:“多谢谢道友相助,不然可就让它跑了。”
那柄浅蓝色的长剑小小地不满地嗡鸣了一声。
谢白鹭第一次尝试将它收入丹田,并因此得知了炼制
者赋予它的名字:碧落。
她便也沿用了炼制者的取名,将小白放回肩头,欢快地离开了这个山洞。
拿到了这么一柄好剑,她的一千灵石算是赚大发了,但时间尚早,她还不想离开。
凌凇照旧跟在谢白鹭身后。
又走了会儿,谢白鹭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他:“谢道友,不如你我并肩而行?你也非我跟班,跟在我后头不太合适。”
他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她总担心他会从背后给她一下。虽然他跟她并肩走她怕也躲不过他的偷袭,好歹感觉好一些。
凌凇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话是这样说,他依然快走了几步,走到谢白鹭身边。
两人中间差着三尺以上,这个位置让谢白鹭觉得自在多了。
两人这一路走过去,有遇到他们的修士都会远远地避开,不敢轻易靠近。
凌凇忽然开口道:“尚道友哪里人?”
谢白鹭:“四海为家。谢道友呢?”
凌凇道:“居无定所。”
谢白鹭:“……”又学她!
她呵呵一笑:“那我们都好惨呢。”
凌凇颔首:“是,我曾有爱侣,是我不知珍惜错过了,不然如今我孩子都有一打了。”
谢白鹭:“……?”我怀疑你在调戏我,我也有证据!
又不是兔子,几个月可生不出一打崽!
谢白鹭微笑:“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但往事已矣,谢道友还是要往前看啊。”
凌凇叹道:“忘不了。我爱侣的尸身我还随身带着。”
谢白鹭:“……?”都三个月了,危玲的尸体还没入土吗,真的不会烂掉吗……
她还是忍不住看向凌凇,他也微微侧头看过来,那双狭长眸子里似有点点笑意:“不过尚道友说得也对,我是该往前看。不如就在这里让她入土为安了吧。”
他说着好像就要当场拿出危玲的尸身,吓得谢白鹭一把按住他。
凌凇抬眼看来,谢白鹭忙松开他干笑:“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岂止是不太合适,简直是有神经病啊!
枉她还觉得凌凇这么久不见好像变得有礼貌了,都是假象,他依然有病。
凌凇任由谢白鹭紧张的视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尚道友说得有理,那便出去后再说。到时候尚道友陪我一起安葬她如何?”
谢白鹭一怔,看向凌凇,他只有那一双眼睛露在外头,不好猜测他的真实情绪。
她点头道:“好。”
先前是没办法,但现在能安葬危玲也好,她用了人家的尸身这么久,这最后的告别应该要她来做。
凌凇笑道:“那便提前谢过尚道友了。”
谢白鹭客气道:“举手之劳。”
这时,两人已走到一座草庐旁,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没有,他们也不作停留,哪知道刚经过这草庐,便有一道黄色光芒冲过来,准确地越过谢白鹭冲向凌凇。
凌凇一把抓住那黄色光芒,对上谢白鹭嫉妒到快要扭曲的神情,他微微一笑道:“这徐家的灵宝都不识路,瞧,又走错了。”
他轻轻抬起谢白鹭的手,再一次将那黄色光芒放入她的掌心。
而谢白鹭肩头的小白也鼓起勇气抖着身子跳下来,一巴掌把那黄色光芒打得服服帖帖,化作了……一条稻草编的草绳。
谢白鹭颇有些嫌弃地提起那根草绳在眼前晃了晃,想起刚才这草绳对自己的嫌弃,她递到凌凇跟前:“谢道友,这个还是给……”
凌凇道:“这个灵宝似乎可以转移致命的重伤。”
谢白鹭瞬间收回草绳,并坚定地补完了刚刚她没说完的话:“我的!我的灵宝都爱迷路。”
凌凇手指动了动,强压下那股想摸她脑袋的冲动。时隔三月,她依然能这样轻易带给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