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架
五年后。
汉城海洋国际学校，二年级一班。
凌初站在讲台上，感情充沛地给学生朗读课本。
“春天来了，它带着开满花朵的山谷来了，……”
一排排整齐的小学生坐姿端正，小手交叉平放在课桌上，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认真注视着老师。
下课铃声响起。
凌初合上课本，看着这群天真、可爱的小学生，脸上露出了微笑。
“同学们，你们今天学得很棒，老师要表扬你们。这节课时间到了，现在下课！”
同学们齐声:“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凌初颔首，拿起课本走出教室。
走廊里到处奔跑着小学生嬉闹的身影。
窗外高大茂密的香樟树，阳光穿过树枝在凌初身上撒下星星点点，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鸟叫。
凌初刚一脚踏进办公室，李老师喊住她，“凌老师，你的手机响了好久，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重要事？”
“哦，谢谢你。”
凌初回到她的办公桌，拿出手机一看是云朵老师，这是睿睿班上的老师。
睿睿今年4岁，目前在明朗幼儿园读中班，他平常很听话、懂事，老师很少给她打电话。
该不会是睿睿出了什么事？
凌初心里有些慌，赶紧把电话给老师拨了回去。
“老师，你好！”
电话那头老师焦急的声音说，“是睿睿妈妈吗？你快点过来，睿睿跟人打架了。”
“啊？好的好的，老师，我马上过来。”
李老师看凌初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我儿子学校出了点事，我得现在赶紧过去看他。”
李老师关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平常总是凌老师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出事了，凌老师还不得着急死了。
真是的，关键时刻看不到孩子爸爸。
凌老师温柔、亲和，还长得这么漂亮，却摊上一段丧偶式婚姻，李老师为凌老师感到不值。
凌初边收拾东西边回答，“我没细问，我现在去一趟。”
“那你快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正好我下午没课，要是来不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代课。”
“好，谢谢你，李老师。”
凌初将桌面随意规整一下，匆匆往睿睿所在的明朗幼儿园赶。
明朗幼儿园。
两个小朋友垂着脑袋站在办公桌前。
云朵老师板着脸，向他们询问，“为什么打架？”
两个孩子闷不吭声。
“都不说，是吧？”
云朵老师看了眼睿睿，“你先说。”
睿睿嘟着嘴巴，口齿清晰地说，“豆豆说我没有爸爸，还骂我，我很生气，我就推了他一下。”
豆豆小嘴翘得高高的，“你就是没有爸爸，如果你有爸爸，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来接你。”
睿睿烦恼地叹气，“哎呀，我都说了我有爸爸。要是没有爸爸，你说，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言之有理。
云朵老师点点头，“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爸爸。”
豆豆想了想，也对，只有爸爸妈妈在一起才能生出宝宝。
难道睿睿说对了，睿睿真的有爸爸。
但是，他是不会错的，错的一定是别人。
况且妈妈说过了，小孩子不管说错了什么，大家都会原谅的。
豆豆狡辩，“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爸爸。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爸爸不爱你，所以才不来接你。”
豆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睿睿有些生气，他不理解，为什么无论怎么跟豆豆说，他都听不懂。
睿睿对豆豆认真、严肃地说，“没有，我的爸爸很爱我，他不来接我是因为他很忙。”
豆豆不信，固执地将头扭到一边，“你的爸爸才不喜欢你。”
睿睿紧握着拳头，“你胡说，我的爸爸最喜欢我了。”
豆豆冲他嚷嚷，“你是个坏孩子，没有爸爸疼的坏孩子。”
两个孩子已经掐住对方的肩膀，云朵老师拦在他们中间劝阻着。
办公室冲进一个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妈妈拎着睿睿的衣服，将他提到一边。
豆豆妈妈见有人居然敢打他家儿子，这可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
她从来舍不得对儿子大声说话，这个小孩真是不像话。
豆豆妈妈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眼前的小朋友丢出去。
她叉着腰，语气凶巴巴对着睿睿劈头盖脸地骂，“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还有没有点教养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这么小就喜欢动手，长大还得了。”
云朵老师刚准备讲事情的经过，被她打断。
“老师，你不用说了，一定是这个孩子的错。我一进门看见他打我儿子，他的家长呢？我一定要他的家长向我道歉。
一点家教都没有，这么小就动手打人。
你看把儿子气的，哎呀我可怜的儿子，快来快来，妈妈抱抱。”
豆豆妈妈将豆豆搂到怀里，唱作俱佳地继续演，眼眶竟然泛起了泪滴。
云朵老师将睿睿揽住一旁，表情古怪地看着这对母子俩。
“哎呀，我的儿子受委屈了，我的儿子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我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今天居然被你这个小孩打，你的家长呢？我就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你这样的孩子。”
豆豆妈妈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指着睿睿一顿输出。
睿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通红的眼泪，硬是不让它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