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理寺天牢
“侯爷倒是沉稳。”孙升笑了笑，开始问起问题，“侯爷今日为何与金来富在一起？”
“家中有人提起想喝北境的酒了，我听说金公子见多识广，特地找他打听一下。”楚宇寻实话实说。
“可有人证？”孙升又问道。
“有。家中侍女小梨可以作证。”
孙升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去请。”
金来富那边，就不是这个光景了。大理寺卿郸子明主审，五皇子沈星睿亲自坐镇，细细盘问着他和工部尚书王洲的关系，各种大刑轮番伺候，场面很是血腥暴力。
沈月看着天牢里面审讯的画面，慢悠悠地吃着点心。太子提交证据，案件却交给五皇子来办，当今陛下就是这么的心细如发，真是毫不意外。
可惜了，这一次楚宇寻应该是有惊无险。
官差很快就到了，夫人请他们坐在正厅喝茶，他们竟然也很给面子地坐了一会儿，甚至还给夫人透了个底，“上面有人照应，大人没什么事情，说清楚了就行。”
沈月换了一身衣服，戴好了面纱，跟着小梨一起去了天牢。
“你怎么来了？”楚宇寻见到她，很是意外。
来推动剧情，顺便看看你的笑话呀。
“事情因我而起，我来一起说清楚罢了。”沈月冷冷淡淡地说道。
小梨递过来一个包裹，“侯爷，这是夫人带给您的。”
看看，人证还能往里送补给，他这牢蹲得可是相当滋润。
等到他们叙完了话，孙升才客客气气地问起了小梨，“你这几天都跟侯爷说了些什么？”
小梨两手交叠在身侧，规规矩矩地开了口。
“奴婢最近几日，只在昨天晚上见过侯爷。当时姑娘正在房里听戏，奴婢出门去取酒，侯爷见到，问姑娘近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奴婢回答说，姑娘问了句老侯爷昔日在北境都喝什么酒。”
孙升等旁边的书吏写完，拿起来看了一眼，让小橘签字画押后，客客气气地对楚宇寻说道，“侯爷虽然是无辜被牵连，但还需等上几日，等到他们的罪名都定下，也就可以出去了。”
沈月见事情说完了，对着孙升福了一福，转头就走。
路过金来富的牢门外时，沈月稍微停了一下，等着后面跟上来的小梨。
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行色匆匆，金来富并未留意。现在一个人站定在了门口，他在受审之余，扭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奋力挣扎了起来，“杂种！是你！”
见这个半天一声不吭的硬汉突然开了口，里面的人纷纷朝沈月看了过来。
“你是何人？”五皇子沈星睿开口问道。
“奴家沈月，罪臣沈正德之女。”沈月揭开面纱，盈盈一拜。
“你与这位金来富，有何过节？”沈星睿看清楚她的脸，继续问道。
“这位公子似乎认为，我和他的身世有所牵扯。”沈月不明不白地说道。
那日在游船上听到他们对话的人，都在楚宇寻的掌控之中，她把话留一些余地，剩下的就看金来富自己了。
“你不姓沈！你是个私通的杂种，是楚凌云的种！”金来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他说的，可是真的？”沈星睿感觉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开始循循善诱。
“奴家……不知。”沈月柔柔弱弱地回答道。
“那为何又说，你们的身世有所牵扯？”沈星睿看看她，又看看金来富。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可能是身陷大牢，眼见自己所谋之事已经不成了，金来富当着这些王公贵族的面，来了一场痛痛快快的自爆。
“我是楚凌云与戎狄公主之子，我父母堂堂正正，明媒正娶！楚凌云这个畜生，抛妻弃子，还挥刀斩了我的外祖，他的孩子都是畜生，是畜生！”
沈月忍无可忍地开了口，“这位兄弟，且不论你连自己都骂了进去，单说明媒正娶，我的母亲和老侯爷已经走完五礼，这时候即便他和你母亲成婚，你的母亲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室。”
不是生气吗，生气就多说点。
“你放屁！戎狄有戎狄的规矩，他背叛了天神，活该受到报应！”金来富继续不管不顾地大喊着。
“那么你在修葺长乐宫时，命工匠在地下埋入火药，是为了报复吗？”沈星睿转头问道。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要把你们都炸个稀碎，谁也别想活！”金来富大吼着。
怎么说呢，这好像算是回答吧，这不，旁边的书吏正在奋笔疾书，笔杆子都快抡出火星了。
“那么你和工部尚书王洲，有何关系？”沈星睿又问道。
“行贿啊！我给他送了白银三万两！”金来富终于完全跟上了沈星睿的思路，而且还来了个买一送一，“楚宇寻给我们搭的桥，他也有份，我给了他一万两！”
沈星睿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书吏，那书吏看看沈星睿，又看看郸子明，表情很是惶恐。
“照实写就是。”郸子明看着面色不虞的太子，镇定自若地说道。
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这份非常详尽的口供就写好了。然而让金来富签字画押时，他却没有下手，而是说了一句，“我要见楚宇寻。”
郸子明看向旁边的狱丞，他赶紧去把楚宇寻带了过来，站在一个远离金来富的地方。
“弟弟我啊，有一个好消息，死之前无论如何你也告诉你啊。”金来富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过于愉悦，反而显得十分诡异。
书吏又拿起了笔，但郸子明眼疾手快地给他换了一张纸，让他从头写起。
“三年前你收到的信，是我派人送去的。那些证据……全都是我伪造的。假的！都是假的！
我就是想看你们相互攀咬，看你们狗咬狗一嘴毛，看着你把那畜生的好友全都逼死，把他的女儿送进青楼！
爽啊！我看着沈家一个又一个的死人，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爽！”
看着楚宇寻如遭雷击的表情，金来富的笑容越发狰狞了起来。
“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从来没有什么内奸！是你那个好爹爹啊，他求胜心切，带着一支队伍陷入了我们的大军，被擒获了！那些情报啊……是他那个受不住刑的副官泄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