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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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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承白和南池两人领证还没有通知南家那边,中秋节跟着他在俞家过,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家里说的。

    一个人背着他,像是可怜仓鼠,连他下楼也没发现。

    俞承白不常住在俞宅,他去楼下厨房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像样小零食,好在佣人很有眼力见,以为他下午肚子饿,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块小蛋糕和一杯咖啡。

    可能是觉得大男人不爱吃蛋糕,那块小蛋糕有点小。

    俞承白说:“一块哪够,多来点。”

    佣人:好的。

    最后,也不用佣人端上去,俞承白亲自端着银盘上楼,银盘上放着一二三四五块不同口味的小蛋糕,模样也可爱。

    下楼的时候南池抱着膝盖坐在那儿,回来的时候,还是同一个动作。

    他坐在床上,有些僵硬地喊了南池名字。

    二十多年的人生生涯里,哄小姑娘算是头一回,未免生涩。

    南池没说话,他犹豫着上半身倾过去,女孩的脸粉粉嫩嫩,吹弹可破,垂下的睫毛又长又翘。

    他忽然发现,他想象中独自伤心哭泣的南池睡着了。

    俞承白:

    南池就是有这样的本领,睡梦中似乎闻见咖啡的微苦醇香,想象着丝滑的口感一线入喉,带有回甘。

    然后她自动醒了,见到近在眼前那一张俞承白俊脸,吓得往后仰。

    目光又情不自禁地滑向银盘,上面摆着可口漂亮的蛋糕和一杯浓香的咖啡。

    “这是给我的?”她怀疑地问。

    “不是,给我自己的,就是给你闻一下。”俞承白面无表情地冷酷说。

    “你一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么多嘛。”她眼疾手快,抢过咖啡。

    入秋后的雨天,空气中有潮湿的气息,微冷。h市地处南方,还没到可以开热空调的时候。

    一杯暖和的咖啡足以带动一天的心情和热情,南池喝了一口,还体会到里头热巧克力的微苦。

    睁开眼的那双眼睛湿润微红,带有水涟光泽,俞承白知道她之前是哭过的。

    “刚才怎么睡着了?”他把盘子放在书桌,背靠在红柳木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南池。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

    看在俞承白给她带好吃的份上,南池还是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之前明明说好两人协议结婚,南池就可以变成条咸鱼,每天的任务不过是吃吃喝喝。

    这下倒好,才住进俞家两天,她就经历了林霜霜迅速翻脸让她难受,还要被小孩子恐吓屋子里头有僵尸。

    拜托,她只是条咸鱼啊,又咸又菜又多余,哪里能扛得起大风大浪。

    她以为嫁给俞承白只要轻轻松松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行,哪想到竟然是龙潭虎穴,她这只咩咩羊快被吃了。

    果然,一入豪门深似海。

    资本家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性价比很低。

    一想到这,南池就难受得眼眶发红,眼泪就跟水漫金山似地往下落。

    俞承白以为这是一场夫妻间温馨地解开心结的对话,莫名其妙地怎么又哭了?。

    “究竟怎么了?你想怎么样?”关键是他还不能凶,好在他很有耐心,拿出和对方做几亿美金生意的架势。

    整件事发展得有些诡异,按理说他是资方,是金主爸爸,哪里有他哄乙方的道理。

    “我要离婚。”南池哇地控诉。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和南池的船已经起航,还没到岸呢,怎么可能离婚。

    他身上有股不自知的狠戾,说完后自己才发觉。

    暑假打工的时候,南池本就怕他,她瑟缩一下,把咖啡杯递给他,然后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南池把今早在厨房里的经历绘声绘色地给俞承白描述一遍,之后又讲自己在后花园的经历。

    那群孩子又是如何精力旺盛地缠着她玩,不仅如此,还说鬼故事吓她。

    “大姐怎么两面派?在厨房的时候还让我使劲吃水果,到了外人面前说我是猪。”南池哭诉。

    “嗯,她是来和我争家产的。”俞承白轻描淡写地说。

    “那她也不能说我是小猪仔。”太不尊重人了。

    “那你想做什么?小狗,小猫么?”

    南池难以置信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弱弱反驳:“我就不能做人么?

    俞承白:

    最后,南池抽噎着总结陈词:“我这可是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俞承白隐隐憋笑,她在暗地里恶狠狠地刮他一眼:“你还笑。”

    “要不是有我在往前冲,你还笑得出来,早就被人害了。”

    瞧瞧,人家996还有一天休息的呢,她这是什么?724连轴转,都不带眨眼的,就连睡觉时间都会面

    她南池就是当代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不辞辛苦为俞承白这个资本家输血。

    就连中秋节都只能在手机上和爸爸妈妈送祝福,她哥哥南随联系她的时候,她都哭了。

    真是越说越委屈。

    俞承白点头,却适时地递上块小蛋糕。

    他贴心地说:“先吃饱肚子,留点力气再继续。”

    南池:搞什么?我在装可怜呢,算了,先吃块蛋糕吧,蛋糕总是香的。

    有了食物的熨帖,南池渐渐冷静下来。

    俞承白觉得她说的都对,俞家确实危机四伏,但现在两人也不能半途而废。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南随和他说的那个笑话。

    反正那个笑话他是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但现在总要说点什么,好让南池继续和他一条船。

    俞承白看着她圆鼓鼓的脸颊,蹲下来和她齐平。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哼。”

    南池不和俞承白好好说话,他还是继续讲。

    “你知道皮卡丘有了左脚叫什么?”

    南池吃了一口蛋糕,冷漠地看他。

    俞承白向来一张冷脸,继续僵硬地开口:“皮卡乒。”

    南池无动于衷,俞承白觉得这是个蠢笑话,他就不应该说。

    但南随信誓旦旦说曾经用这个笑话逗笑过南池好几回。

    基于对南随的信任,俞承白又说:“皮卡丘有了右脚呢?”

    南池冷淡说:“皮卡乓。”

    冷场了。

    “不太好笑是吧,你哥哥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好笑。”

    结果在最后一条语音里,南随说完还被自己讲的笑话逗笑,问俞承白是不是很好笑。

    面对一张“我可是为你卖过命,流过血的员工,你居然拿笑话打发我”的厌世脸,俞承白没辙了。

    只能拿出最无聊地补偿方法。

    他问:“钻戒要不要?游艇呢?新款奢侈包包呢?”

    南池眼睛噌地亮起来,三两口吃完蛋糕,脸也变得娇艳,像是太阳底下翻晒过的柿子,她擦了手,“敬业”地替俞承白整理了袖子。

    “讨厌,不早说。”

    害我哭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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