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女大防
“晒太阳的好处可多了，可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物质，去除体内湿气。”
“最重要的是，还能让人心情变好啊！”
沐卿初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能我不在的时候，世子就一个人闷在屋里，没事也要闷出事来了。”
萧墨彦头一次听得这样新奇的理论，嘴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意。“好。”
病人配合度高，心态平和，沐卿初心情大好，随即在萧墨彦身前蹲下身。“姑娘这是？”
萧墨彦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就放到了轮子上。“今日是针灸加按摩。”
复建仪器她准备慢慢上，不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会被怀疑的。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去探萧墨彦的袍子。心中想的则是，这古代的轮椅也忒简陋，她没有办法把萧墨彦的腿抬高，那样更方便她操作。只是还没碰到衣料，手就被萧墨彦给抓住了。“姑娘，这样不妥！”
他急匆匆地说道，又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转着轮子退了几步。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抓在一起，还挺硌得慌，这滋味并不美好，但沐卿初竟然还稍稍回味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有些无奈地仰头看向萧墨彦。“你不让我碰你，我如何能帮你治疗？”
明明她才是位置更低的那个，但萧墨彦却没由来的觉得有一点被压迫的感觉。“你可以，交给我的书童，让他来……”沐卿初笑了。“世子，您是否想得太简单了些，还是太复杂了？”
“且不说我的医术是否愿意让别人学了去，就是这针灸和按摩的手法，也绝不是一日之功。”
“难道说我还要为了给世子治腿再带出一个徒弟来吗？”
萧墨彦发现自己说不过她，便有些赌气：“我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态度这么好了。”
沐卿初撇撇嘴。“咱们今日说好，世子既然接受我的治疗，那就要听我的话。先把什么男女大防这种东西放下。”
“不然，就算你不配合，我也可以先用针控制住你，再开始进行下一步。”
“世子真要如此吗？”
对于现在的萧墨彦来说，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失控了。他要清醒着面对一切。见他总算妥协，沐卿初把自己的“罪恶之爪”伸向他的腿。真是的，本来就是个心无旁骛的治疗过程。被那些囿于陈规旧俗的人一说，反倒有了别的意味。沐卿初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把萧墨彦的裤腿撩上去。先是观察了一下他腿部肌肉萎缩的情况，毕竟距离战事已经有一月有余。然后把一旁的凳子拖过来，轻轻地把萧墨彦的腿放上去。才开始给他行针，为了通过穴位刺激反应。萧墨彦看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忙忙活活，其实腿上无甚知觉，但是心中却对沐卿初起了几分敬重。不畏惧世俗眼光的女子，他身边就有一个，他姐姐萧韵依。所以他对这样的女子，总有种崇敬又想要保护的感觉。只是，看了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他眼神暗了暗。自己现在还是别人的拖累，又谈何保护？“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
“老头确实不愿意，可我从不会放弃我的病人！”
沐卿初头都没抬，全神贯注地下针，捻针。“那，你回家之后怎么办呢？”
萧墨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沐卿初聊了起来。这也是缓解病人紧张情绪的一种方法，所以沐卿初没有拒绝。“你放心好了，皇上很关心你的情况，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我能治，他肯定不会让我在家待着的。”
“嗯。”
萧墨彦点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姑娘是何时学的医术？”
他问这话，并不是怀疑，而是真的好奇。毕竟愿意学医的女子，他从未见过。他曾经也心系家国，更是奔赴过战场，所以清楚一个医者的重要性。可惜天下的医者还是少数，多的是人根本没有机会得到救治。沐卿初把自己对别人的那一条说辞又说了一遍，然后一点一点地把针收回。“接下来是按摩。”
她刚刚就已经把萧墨彦的裤腿挽得很高了，眼下倒是方便了不少。又把衣料往上推了推，便手法娴熟地在他腿上揉捏着。萧墨彦的目光落到她白皙瘦弱的手上，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心中对她的尊敬又多了几分。虽说已经毫无知觉一月有余，但他的腿部肌肉萎缩的情况并不严重。沐卿初一边认真地按着，一边还在惋惜。这样好的苗子，就算是以后站起来了，也无法再回到战场了。按摩很是讲究力道的，一套手法下来，沐卿初竟是累得气喘吁吁起来。“沐姑娘休息一下吧。”
萧墨彦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愧疚。他现在还是毫无知觉，但也能看出她在他身上的努力。沐卿初坐在桌旁缓气，不在意地摆手。“没事，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不过在锻炼之前，她得先补补。见她如此，萧墨彦浅浅一笑。他今日才发现，老师的女儿说起话来颇有些有趣的理论。“今日就先到这里了，明日我再来。”
歇得差不多了，沐卿初站起身整理好针包，告辞离开。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又转回来，直接推着萧墨彦的轮椅到了外面。“现在的阳光就不错，直接把今日份的晒了吧。”
她把人推到屋外的连廊下，这样既能晒到一些，又不至于刺眼或晒伤。才做完这些，就赶上萧韵依进门。“韵依姐姐，正好你来了，我就不用特意去找你一趟了。”
“今日的复建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见萧墨彦竟然破天荒地出了房间，萧韵依很是惊喜，心中对沐卿初的感激更盛了一分。“沐姑娘辛苦了，不如留下用饭吧，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就是过来喊你们的。”
沐卿初眼神一亮，堂堂镇国公府的午饭，总得有肉吧？但是又想起渊帝让人送回沐府的圣旨，总是放不下心。“多谢韵依姐姐盛情，不过我今日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再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