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恩典
毕竟是沐辰的女儿，不会有异心。至于沐卿初这医术的怪异之处，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探清就是了。沐卿初心中一喜，她总算是有了能为自己请求的筹码。她学着刚刚陆女官的样子，对着渊帝跪下。“臣女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陛下能恩准！”
“你救治皇后有功，确实应赏。说吧，什么事？”
渊帝走到一旁的炕案旁坐下。沐卿初连忙站起身，走到渊帝身边又继续跪下。“臣女想讨一个恩典，能够自主婚事！”
古代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逃得了陈晓凌，也未必逃得了沐辰。她要一劳永逸。“哦，难道沐家还能逼你嫁什么人不成？”
渊帝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玩味。沐卿初连忙摇头：“不是沐家，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要把我卖给定远将军李定奉做贵妾。”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尚未醒来，但睡容已经安详了不少的皇后。李定奉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在自己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不维护自己的哥哥。“你是老师的千金，如何能做妾！”
渊帝有些震怒。陆女官亦是一脸震惊，连忙也跪下陈情。“如此荒唐之事，娘娘并不知晓！”
她有些仓皇地去看沐卿初，生怕她误会了自家娘娘。“涉及到了皇后。”
渊帝逐渐恢复平静，淡淡地开口，“便等她醒来再做决断吧。”
他想看看，李家到底想干什么，而皇后，又是站在那一边的。“陛下……”沐卿初急了。渊帝抬手制止她的话。“在皇后醒来之前，李家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还是赶紧跟我去给镇国公世子看腿吧！”
危机只是暂时被按下了，沐卿初心中无奈，却也无力抵抗，点头称是。她身上血迹斑斑，骇人得很，渊帝便让陆女官安排她沐浴更衣。然后带上邓公公一起，低调出宫。没想到一出宫门，就见到沐辰带了一辆马车等在外面。一见渊帝，他慌张地上前来行礼，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沐卿初身上。“陛下，小女顽劣，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看在老臣的份上，饶她一次！”
沐卿初看着沐辰，心情复杂。不得不承认，在宫中的时候，沐辰女儿的身份帮了她不少。原身的这个父亲吧，除了细节关怀不到位，不清楚她继母那些手段之外，对她的学识很是上心，这十五年来提供衣食住行，在外面，也是悉心相护。若是放在普通的家庭，他是个做得不错的父亲了。可惜原身从小便没有母亲照料。最缺的恰恰是他没给的那些。不过，至少还是比她母亲的强的。果然，人啊，就怕比较。“老师放心，贵千金非但没有惹祸，还救治皇后有功！”
面对着沐辰，渊帝竟然难得放低了些姿态。“眼下朕是要带她去看看萧墨彦。”
是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后，曾经也受过沐辰的教诲。沐辰脸色大变，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还会了医术！莫不是投机取巧蒙骗了皇上，误打误撞救下了皇后，现下又要去骗萧世子了吗？那孩子的情况，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的？只是在渊帝面前，他也只能强压着怒火，冷冷地盯着沐卿初。“忙着过去，改日再同老师叙旧。”
渊帝作势要走。沐辰怕沐卿初闹到最后不好收场，连忙拉住跟着渊帝就要走的她。“老臣同皇上一起去瞧瞧墨彦吧。师徒一场，我也当尽尽心。”
沐卿初自然而然地坐上了沐辰的马车。“你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去那镇国公府作什么？跟萧世子大眼瞪小眼吗？”
她才刚刚坐定，劈头盖脸的斥责便兜头而来。“我能救他。”
沐卿初淡淡地说道。之前原身只要一在沐辰身边，就蔫得跟只小猫似的，都不敢说话。所以沐辰觉得今日她格外的桀骜，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你能救他？连太医院院首都束手无策，你如何能行？”
“你什么时候会的医术？你怎么可能会医术？”
“您又是何时，对您的女儿这么了解的呢？”
“您真的确定，你的女儿不会医术吗？”
“您真的了解过您的女儿吗？”
沐卿初的语气有些嘲讽。“我虽不知道我的医术在这里究竟算什么水平，但院首没救下来的人，我救下来了。”
“他治不了，不代表我就治不了！”
“难道沐大儒连给自己的学生一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愿意吗？”
“还是说，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呢？”
身为父亲，他会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是身为男子，他却会不自觉地贬低压迫自己的女儿。这让沐卿初十分不爽。沐辰被问得心神俱震，久久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能硬邦邦地抛出一句：“你别闯出大的祸事来，君心难测，我也未必能完全保得住你。”
“我只是去求皇上一件事情，不会做祸及家门的事情，您大可放心。”
沐卿初冷冷地说道。“我母亲要把我卖给李定奉当贵妾的事，你知道吗？”
原身叫母亲的，自然只能是陈晓凌了。趁着沐辰再次发火之前，她把问题抛了回去。“什么？真是胡闹！”
沐辰愣了愣，很快便眼中冒火。“我还以为，在为父和她之间，你选择了她。”
“难怪你会铤而走险进宫找皇上。”
他的语气渐渐和缓下来。“你放心，此事我会求皇上作废的。”
“皇上已经答应，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沐卿初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她有些累了。沐辰看着今天格外不近人情的女儿，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被逼婚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反而是绕这么大的弯去找皇上？只是见了沐卿初满脸的疲惫，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对于这个女儿，他终归是亏欠的。一行人很快到了镇国公府，萧墨彦的姐姐萧韵依出来迎接。“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