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聚会
“嘁，太子下聘有什么好看的。”王勇不屑地说道。
“你慢慢听我说啊，太子特意在聘礼中放了一对举世罕见的黑珍珠以示珍重，那珍珠有成年男子的大拇指肚大小，圆润光泽。单一颗就已是罕见了，更何况还凑成了一对。可是如今太子原来的聘礼去掉了几件逾制的东西，其他都给了王爷，这对珍珠虽然珍贵可并不逾制，所以现在成了王爷的了。”白默然道。
“这对珍珠我听礼部采办处的同窗悄悄说起过，太子早在四年前就自掏腰包命采办处的人帮着寻找上好的珍珠了，就为了给宣平郡主下聘时能长长脸，同时向长公主表示一下他求娶宣平郡主的诚心。如今珍珠找到了，收聘礼的人却变成了段芳菲。可谁知兜兜转转这珍珠最后还是要归了郡主，可见段芳菲就是没这个命啊。”楚平说道。
“听我小妹说段相和段芳菲对太子在殿选时所表现出的对宣平郡主的看重十分不满，所以太子为了向岳家示好，就将聘礼中有这么一对珍珠的事告诉了段芳菲，还说是特意为她寻来的。段芳菲这人素来爱慕虚荣、掐尖要强，她早就将话放出去了，还特意广发帖子邀请了许多贵女去观礼。明天晒聘礼时却发现没有这对珍珠，你们说是不是乐子？”白默然笑着说。
“活该，让他克扣咱将军的聘礼。”王勇也乐了，一想到太子的豪华聘礼如今归了安王，就特别痛快。
次日一早，宣平早早醒来，在墨香的服侍下起身，一旁小丫鬟们端着几个托盘，里面放着两套衣饰。
“郡主，你看这两套衣服哪个好？”墨香问道。
宣平转头看去，一件水红色，一件浅蓝色，“选蓝色那套吧，把头饰去掉几样，别太繁琐了。”
“郡主，这怎么行，今天段芳菲肯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怎么能这么素净呢？岂不是低了她一头。”墨香说道。
“人家才是今天的主角，我为什么要去喧宾夺主啊，当然是低调点儿才好，再说了头上戴这么多首饰多累啊，又不是顶重要的正式场合，我为什么要累着自己？”宣平说道。
“郡主当时接到帖子就该直接回绝了她，看她在帖子里写的是什么啊，整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墨香不满地说道。
“到底人家是未来的长嫂，总要给几分面子。况且我若不去，别人还不得说我在家伤心地偷偷哭啊。所以我肯定要去，还得高高兴兴带着祝福去。”宣平边说边在墨香的帮助下换衣服。
“不过郡主，这太子原来准备的聘礼都被换给了安王，这几天的时间肯定无法另准备一份差不多的。我还以为段芳菲会取消这次聚会呢，她难道不怕丢脸吗？”墨香疑惑道。
“她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毕竟事关皇家颜面，知道的人并不多。段相肯定知道这事儿，可他估计不知道段芳菲邀人观礼，所以也就没想着要告诉内宅的人一声。段相这人就是个老顽固，段家男女之间界限森严，男人对内院的事不管不问，女人只管内院的事和各府夫人小姐之间的交际，就连段家的当家夫人都不能插手自己家的店铺和庄园的经营。”宣平说道，段家家风在权贵里也算是个奇葩了。
“那可就有乐子了，听说段芳菲对很多贵女说太子特意给她寻了一对拇指肚大小的极品黑珍珠放在了聘礼里，下聘那天要让人开开眼界呢！”琴韵走进来说。
“这下她可要惨遭打脸了。活该！让她爱慕虚荣、让她小人得志！”墨香高兴地说，边说边将一个蓝宝石的发冠戴在宣平的头上。
这发冠是太后赏给宣平的，上面嵌着三颗硕大的蓝宝石，这宝石晶莹澄澈，没有一丝瑕疵，如海水般湛蓝。发冠两边还有细碎的蓝宝石串成的流苏，华美异常。
宣平看着这个发冠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要低调点儿的吗？这发冠哪里低调了？“好了墨香，人家都这么惨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抢人家的风头了，乖，给你家郡主换一个发饰。”
墨香不太情愿，但还是将发冠给取了下来，换了一套羊脂玉的头饰。这套是皇帝赏的，很简单，只有两个珠花两个发簪，出自同一块玉，远远看着很简单、很低调。
但凑近了细看就会发现这一套首饰玉质极佳，且雕工精细繁复，价值更甚于蓝宝石的发冠，真真正正是低调的奢华。这是墨香最后的倔强了，反正她家郡主的穿戴不能比段芳菲差！
宣平也看出了墨香的小心思，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反正这套在人群里也不会太显眼。
用罢早膳后，宣平带着墨香和剑心，又带了两个小丫鬟和几个侍卫，乘车前往段府。
等宣平来到段府时，门口迎客的是段芳菲的庶妹。宣平也没有对段芳菲不亲自迎接表示不满，段二小姐人还不错，宣平不想难为她，也懒得和段芳菲计较这些小事。
宣平随段二小姐到了花园里，受邀前来的其他贵女早就到了，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
见到宣平进来，段芳菲忙带着众人前来行礼，虽然她很不甘心，但如今她还不是太子妃，见到郡主还是要行礼。
只见段芳菲穿了一套水红色的衣衫，戴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看着华美异常。墨香庆幸郡主选了蓝色的这套，否则就得撞衫了。
其实贵女们尤其是门第高的贵女们之间参加聚会时都会事先相互沟通穿什么衣服，否则万一撞衫了，真是谁丑谁尴尬。
尤其是门第比较低的，生怕和门第高的撞上，被艳压不怕，就怕一不小心艳压了贵人惹出祸端。
但宣平郡主是个例外，别人都是花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准备衣饰，宣平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她身边四个大丫鬟也各有各的差事忙得很，她的衣饰都是前一天甚至当天看心情来决定。
宣平的心思不在后院的争奇斗艳上，所以当有人来问时就直接让墨香告诉她们：郡主不在意，随便穿。当然若是有人主动说了自己的衣饰，郡主也会贴心地避开。
这次段芳菲没来问，墨香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打听，郡主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过宣平知道段芳菲肯定会选红色系的衣服，所以直接避开了。
行礼已毕，宣平与段芳菲寒暄了两句，大家又互相打了招呼。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很快就分散开来，相熟的聚在一起聊天，等着下聘礼的人来。
宣平和梅雪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知道的她是准太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梅雪讽刺道。
“太子妃可不就是未来的皇后吗。”宣平说道。
“看这情形她还不知道聘礼的事呢，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儿就有多打脸。看来传言是真的，段相真是什么正事都懒得和‘无知妇人’说啊。”梅雪幸灾乐祸道。
段芳菲为人素来高傲，在贵女中架子摆得比宣平这个郡主还足，又惯爱插尖要强，所以贵女们大都讨厌她，就连梅雪这个素来温顺贤良、与人为善的人都乐得看她的笑话。
这时汝阳侯家的嫡女莫雨凝走了过来，两人不再提聘礼的事，与莫雨凝互相打招呼。
“听说前几天你与我兄长在洗墨轩相遇，两人谈诗论词十分投缘啊！”宣平打趣道。
“还得多谢你出卖兄长、爽约友人给创造的机会啊！”莫雨凝不甘示弱。
那天本来是宣平约她，说是洗墨轩新得了一首好诗，邀她一起吟诗品茶。谁知她去了就见到了林言，她们聊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见宣平来，两人心知宣平是故意给他俩制造机会，也没辜负她的好意。林言顺势邀莫雨凝一起用了午饭，饭后又将她送回了莫府。
“不用谢不用谢，日后成了我的长嫂，多多照顾照顾我这个小姑子就行了！”宣平玩笑道。
“怎么，你这是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恭喜恭喜啊！”梅雪也知道莫雨凝的心思，听说她有了进展，真心为她高兴。
“听跟在我哥身边的林鹏说，那天你俩相谈甚欢，我哥还邀你共进午膳，后来还亲自送你回了莫府？”宣平问道。
“嗯。”莫雨凝有点儿害羞地点点头。
“我哥这个木头有点儿开窍了，你离成功不远了。”宣平道。
“你哥还有什么喜欢的吗？我怕和他没什么话题可聊。”莫雨凝含羞问道。
“你还怕和他没的可聊，你别忘了，他是御史，靠嘴皮子吃饭的，你一句不说他都能说一天不带重样的。你就多看点儿书，经史子集、天文地理、风物人情等各种书都看看，省得他说话天马行空的，你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宣平说道。
此时已是巳时二刻了，前院传来消息，说是礼部尚书带着聘礼马上就要到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