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挂坠
张一然匆匆下楼,早餐对付了一个半凉的三明治,就被混蛋阿浪领到了地下室,说是有惊喜。
吃一堑长一智,张一然自然是不信,腹诽着准没好事。
二人顺着后面隐藏的电梯,直接来到地下二层。
又是熟悉的实验室大门,张一然望着冰冷的“第三分队秽物实验室”几个大字,双腿有点发软,“怎么又来到这儿了,不会还电吧。”
“放心吧,今天绝不电你。”走在前面的阿浪扭头一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大门打开,温度明显降低,略微阴冷的环境让张一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进门右转,二人来到了一处放满化学药剂的橱柜面前,只见阿浪缓缓转动其中一个装着巨型獠牙的玻璃瓶,吱嘎一声,药柜翻转,墙面露出一道暗门。
张一然有些惊讶,这地方怎么哪里都有机关,到底在防谁?
一进去,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张一然眉头紧皱,腐烂死亡的气息仿佛在笼罩着他。
里面空间明亮宽敞,面积在四十平米左右,非常整洁。
靠墙大柜子上摆满了一些大的瓶瓶罐罐,里面竟是断肢与内脏,规格与数量比外面摆得夸张的多。
室内中央坐落着一个放着尸体的解剖台,正上方是个大型摄像头,负责拍摄。
此时三个全身防护服包裹的人围在解剖台旁边,张一然都认识。
安道思负责主刀,李玄清负责记录,另一个虽然全身也被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张一然一眼认出那是颜伶,毕竟身材不会骗人。
听见门被打开,众人也是望向门口。
“早啊,师父,还有一然。”李玄清抬起拿笔的手笑道。
“怎么说?有什么收获吗?”阿浪道。
一身绿大褂的安道思正捧着一个血淋淋的心脏放在解剖盘上,缓缓说道:“有些线索,不过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
一旁刚吃完早餐的张一然,看得有些想吐,“我去,我刚吃完早餐,就让我看这个吗?”
阿浪拍了拍他肩膀,“放轻松点,这都是小场面的啦,以后你还能见到更夸张的呢。”
张一然以前看过那种猎奇的血腥片,纯粹是出于无聊与好奇,看完后就感觉生理不适,大骂自己心理变态。
但真看到现场,确实震撼得难以复加,电影场面跟这个没法比。
阿浪转头望向解剖台:“怎么说?”
“尸体已经变异的不成样子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安道思摇摇头,“我已经取了一些样品组织去做了dna检测,结果应该今天中午之前就能出结果,回头我交给颜伶。”
颜伶缓缓脱下手套,点了点头,“到时候我拿着结果去找一下区域管理所,希望那边失踪登记排查一下,找到受害者的信息。”
“ok,辛苦美丽的颜伶女士喽,”阿浪谄媚一笑,扭头转向安道思,“你刚才的线索指的是啥?”
安道思白了一眼:“你凑上前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走吧。”阿浪拉着张一然胳膊走了过去。
“喂喂喂,这解剖场面我就不需要过目了吧。”张一然十分不情愿道,两只脚在地面疯狂摩擦,身体与地面已经倾斜成四十五度角了,依然拗不过阿浪巨大的力气。
“拜托,这是你学习的好机会,此时不好好学习,将来躺在解剖台上的可能就是你。”
“fk,你能说我点好话吗?”张一然没好气骂道,“真是造孽啊。”
“咱们的小新人感觉变帅了呢,不过胆子还得多练练呀。”颜伶呵呵一笑,穿着蓝色的防护衣,依然风情万种。
李玄清朝张一然挥了挥拳头,笑道:“一然,没事的,我第一次也这样,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张一然满不情愿地被拉到手术台旁,一看见尸体的全貌就吓一跳,“我去,这他丫的是啥怪物。”
尸体身上有多处刀痕,身材异常高大夸张,并且表面已经有些浮肿,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头死去的大象。
脖子处有一道红色伤痕,已被细线缝合,而更加悚人的是脸上完全变形的血盆大口,一条长长的暗紫色舌头耷拉在解剖台上。
“这是被下了蛊虫变异而来的怪物。”阿浪轻描淡写道,“他们生前都是和你我一样的活人。”
“蛊?我记得那是苗疆小说写到过,是那个吗?”张一然皱眉道。
安道思点了点头,“对,不过还是有些区别的,怎么说呢?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小说里的加强版。”
“这也太恶心了,秽灵还会下蛊吗?”张一然咂舌道。
阿浪诡异一笑:“谁告诉你这是秽灵干的?”
“难道是人干的?什么人能这么畜生啊?”
阿浪忽然竖起手指,望向张一然和李玄清,一脸严肃道:“无论你们将来走得多远,牢记一句话,人心永远比秽灵可怕万倍。”
张一然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一脸认真的阿浪,这个总是满脸混蛋坏笑的男人头一回上起了人生课。
这么一看,这个混蛋老板还是有些顺眼的地方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确实伴随了他整个将来。
“而且要记住,最毒妇人心哦。”一旁的颜伶忍不住搭腔道。
“咱颜伶大美女肯定是人美心善滴,”阿浪笑道,又低头望向尸体被撑得大大的胸腔,粗硬的肋骨个早已被切断,里面的内脏已被取得七七八八。
张一然看得眼睛快眯成线,简直不忍直视,农村过年杀猪那会儿他都回避,更别说现在了。
安道思用钳子拨了拨血水旁边的虫子,只见尸体胃部上方五公分处,正中间用细细的锁链绑着一根小小的挂坠,贴合在肉里,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挂坠呈现暗红色,骷髅脸状,样子狰狞恐怖,又带着一丝神秘。
“这是?”阿浪一手接过,丝毫不在意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水。
安道思抖了抖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这方面的专家了,不过我估计蛊虫的来源就是这里。”
“这具尸体很难得,这是人异化表现的一个很重要的标本,接下来的时间我得好好研究一波。”
“那就看你的了。”阿浪点了点头,将挂坠抛向李玄清,缓缓开口:“带着这个挂坠,你俩今天傍晚跟着二爷去一趟东条街,那边有个叫何必之的男人。”
说完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样品瓶,递给张一然,“把这个也带上,里面的死虫子也是一个关键线索。”
“那师父您呢?”李玄清问道。
阿浪甩甩手,转身离开:“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不一直在外面忙前忙后的。”
“不是,为啥是傍晚啊,那会儿我不应该下班了吗?”打工人张一然一下子发现了时间安排得不对劲。
一旁的李玄清轻声安慰:“师弟,咱们这工作就是来活就干,没有特定时间的。”
“嘿嘿,还是小阿清是我的好徒儿,走喽,不懂的地方问你二师兄。”阿浪朝后挥了挥手,径直离开,留下石化的张一然。
什么叫来活就干,这不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