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头
李玄清思索片刻后道：“额，是我自己找来的，不过是瞒着我爸的。”
张一然心想我要是你爸，知道你干这个，不得把你腿打断？
“你是为啥想加入的呀,觉得很酷吗？”
“当然不是，因为以前我们家被秽灵侵扰过，后来我爸找来了阿浪师父。”
“阿浪师父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把我们家搞得天翻地覆的秽灵，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么牛逼的职业。”李玄清嘴角上扬，眼神中透露着仰慕。
“你这还不是觉得酷吗？”张一然无奈道。
李玄清一脸认真道：“不不，我加入是因为我想看到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张一然低声重复。
李玄清点点头，“阿浪老师来之前，我打死不相信世界上有秽灵这种东西，我是个纯粹的科学主义者，自从他让我亲眼见识到秽灵后。”
“我才知道是我肤浅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玄清紧锁眉头，似乎在讲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很多时候我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是来自于四周环境对我们的潜移默化。”
“我们坦然享用了前人留下的因果，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人证实的真相，误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是这样，也只可能是这样。”李玄清摊开双手，一脸认真地望向张一然。
“从来如此，便应该如此吗？”
对方的眼神如此真挚，有种说不出的澄澈，那是对真理最纯洁的渴望才有的表现。
其实张一然也有过类似的思考，他上课走神时总会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
就比如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是一场漫长的梦境，是的话，又是在《盗梦空间》里的第几层？
亦或者像黑客帝国里描述的一样，现实世界只是人工智能的培养皿而已。
当然，电影是美好的，是向上的，柯布最终回到了现实，neo也选择了那颗走向不确定未来的红色药丸，他们都放弃继续在虚拟世界里做梦。
张一然望着满眼含光的李玄清，原来一个人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如此的朝气蓬勃，而自己还忙着在现实世界里挣扎出个人样。
梦？早被社会打醒了。
“你呢，为啥想加入？”李玄清望向张一然道，期待他的答案。
“额，我嘛算是误打误撞吧，主要想帮助他人吧。”张一然胡诌了个理由，没有说实话，他还是不破坏阿浪师父在玄清师兄心中的形象了。
——
第二天一早，张一然就被砸门声吵醒了，惺忪的眼睛刚睁开就听见二爷那磁性的嗓音。
“臭小子，好起床了。”
张一然看了眼手机，八点二十五，再过五分钟他的闹钟也该响了。
不过为啥是二爷来叫他起床？他印象里，这只会说话的二哈应该老高冷了。
完成洗漱，拖着刚刚初愈的身子，张一然走出了房门。
张一然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家公司，这分明就是一处豪宅基地。
整个豪宅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是卧室套房，张一然被安排在西南角一个客卧里，透过窗户，就看到窗外优美的大自然景色。
二层就是所谓的办公区，里面除了几张桌子和一个巨型显示屏外，就剩下几张柔软的名贵沙发了。
一层则是客厅和餐厅，室外还自带花园，游泳池，对面就是缀灵河的岸景，背靠的就是定海市有名的观景山——大阴山。
张一然打开手机定位看过，自己是在定海市银安区贴近城中心边缘的一个小区里，地图软件下面标注的房价是十一万一平，属实是逆天。
他估计得从明朝打工，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这里的一套。
张一然想都不敢想这山水之间的别墅竟然能成为公司基地，这得多豪横啊，一开始不情愿的他都整出小期待了。
张一然慢腾腾地走到一楼，发现餐厅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吃早餐了。
“哟，醒啦。”阿浪正在看报纸，瞟见张一然下了楼，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玄清则是对着张一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至于刚才叫他起床的二爷却不见踪影。
另外两个人有些陌生，张一然没见过。
一个是满头白发的魁梧老人，脸上皱纹透露着他的饱经沧桑，高挺的鼻梁下方留着两撇短硬的八字胡，眼窝凹陷，但是藏不住他冷漠犀利的鹰眼。
他淡淡瞥视了一眼张一然，微微点头，喝豆浆的动作如同机械一般，入嘴的每一勺幅度都如手术刀般精准。
另一个则是一头红发的火辣御姐，一身黑纱旗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彰显的淋漓尽致，纤细雪白的小腿下面是一双玛丽珍高跟鞋，让她身材显得更加高挑。
颜值也是无可挑剔，精致的五官，尤其是淡淡口红点缀下的樱桃小嘴，简直让人迷得要死。
此时她正在餐厅操作台旁边轻车熟路的煎着蛋，和阿浪有说有笑，听见阿浪的招呼便回头望向张一然。
张一然一下子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美，beautiful!
电影滤镜下的美女明星估计都比不上她。
“ok，咱们新人来啦，自我介绍一下吧！”
餐桌很大，张一然随便挑了个位置刚落座，阿浪热情的声音就传来。
张一然有点尴尬，在众人的目光下红着个脸又站了起来，礼貌自我介绍：“大大家好，我叫张一然，是个啥也不懂的新人，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哈哈，我们的新人太谦虚啦。”阿浪笑道。
白发老头不动声色，依然自顾自地吃着早饭，看着手中的书籍。
李玄清则笑盈盈地鼓励道：“小师弟，有啥需要帮助的就跟师兄说哦，在这儿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
“呵呵，就你还能帮助别人吗？小李，你啥事都靠你大师兄。”
一道温柔妩媚的嗓音响起，正是远处的红发御姐，对着李玄清打趣道。
李玄清则是忿忿不平，不停地说自己在狩灵过程中如何功不可没。
红发御姐没搭理李玄清，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鸡蛋三明治，踩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到张一然面前，“小然，有啥需要帮助的，找姐就好了。”
张一然望着近在眼前的俏丽容颜，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吹气如兰的芬芳，老脸不由得一红，作为老宅男，真实接触到这么漂亮的御姐，脸涨得跟红辣椒似的。
红发御姐瞧见这一幕，捂着小嘴呵呵道：“咱们新来的小兄弟好像很腼腆啊，谈过恋爱没呀？”
张一然被调侃得不好意思，只得把头埋进盘子里，自顾自得吃了起来，不敢乱说话。
阿浪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颜伶，你可以叫她伶姐，她是咱们的厨师兼分析师，提醒一句，千万不要说她的饭菜不好吃，心里想也不可以哦，否则后果自负。”
颜伶瞪了阿浪一眼，又笑眯眯地望向一脸囧样的张一然，“别听他的，姐做的不可能不好吃。”
阿浪接着向张一然眼神示意那边默默吃饭老头：“那位就是咱们的药师，你叫他老鬼或者叫他鬼师傅都可以，你的命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劳哦，他平常不爱说话，只爱搞研究，你后面就习惯了。”
张一然一听是救命恩人，毕恭毕敬地向面前的老头表示感谢。
老头点点头，算是接受，再无其他动作。
“ok，介绍完毕，一然待会儿吃完早餐，你直接就和鬼师傅先深入了解一下咱们的职业文化吧。”阿浪拍了拍报纸，望向张一然道。
张一然努力挤出一张笑脸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忐忑个不停。
面前这个一脸冷漠的老头还不知道啥脾气，不会动不动就打骂吧，压迫感都让他想到自己小学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