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猎杀（二）
有效距离超过两百米，是狙击枪吗？
这可是帝国排查严格的管制物品，连军方都不会有太多。
莫拉党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弄到。
‘所以幕后的人是谁？比尔市黑手党的联合，又或者……是州政府？’
‘我了解的东西太少了，而且附近没有可以附身的对象。’
杰克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这是以前的他难以想象的事情。
动脉大血管破裂，距离昏迷最多还是半分钟。
砰！这一次的子弹落在三米外。
没有恐惧。
没有懊恼。
无法感受情绪的弊端，在此刻反而成了优点。
杰克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我需要尽快更换附身对象。’
因为左腿腿骨中弹极大程度影响了平衡，就算强行控制也难以受力。他忽然半趴下去，手脚并用的快速移动。
……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不是中弹了吗！？”
港口瞭望塔中，负责狙击的马克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立刻把枪上膛，重新瞄准。
就在他又要开枪的时候，负责封锁道路的巡逻队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交织在一起的枪声将莱尔的身体射成了马蜂窝。
马克在保持射击姿势五分钟后，收起了狙击枪，深吸一口气：“结束了。”
“我这辈子就没执行过这么离谱的任务。”
……
下水道中，一只灰色的老鼠正在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在杰克的记忆中，那里至少有五六栋房屋。只要有附身对象，他就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我必须在失去意识之前附身到人的身上。’
复杂的下水道系统就像一个庞大的迷宫。看着前方的数道岔路，杰克不得不忍受着越发混乱的思维，尝试性的读取老鼠的记忆。
‘加油啊，杰克！’
‘要快，更快一点。’
老鼠跳开最后一小滩汇聚的污水。
‘到了！’
杰克最大范围的开启能力，尝试附身。
然而——
“怎么会没有人！是巧合吗？”
“不，既然是针对我的陷阱，更大的可能是这里的居民被提前转移了。”
意识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消失。
‘撑不住了吗……’
‘连光点中’
就算得到了这么厉害的能力，他也没办法很好的利用。要是计划得再更详细一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或者再聪明一点，也许就能在刚刚想出更好的办法。
就算剔除了情绪的影响，他也逃不出自身的局限性。
是的……他清楚的意识到了某种无形的边界。
无能为力。
就算变成超凡者，假装成大人物，他也依旧是那个住在孤儿救济院，靠偷钱活下去的小混蛋。
还真是像老鼠一样……
‘我明明答应了阿琳，要成为真正的猎魂者。’
目前的时间是——
一点二十七分。
……
时间往前，回到下午。
艾达·迪克在向局长汇报了最近一无所获的调查情况后，走出了警局。
他步行回到了异常狭小的住宅。
卧室的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关于比尔市黑手党的旧新闻，正中间则挂着一块木制挂板，上面用自创的密码写着关于猎魂者的情报。
就像大多数憎恨黑手党的人那样，不是因此纯粹的正义，而是因为一段痛苦的过往。
——他曾被黑手党夺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那是一个复杂又庸俗的故事。
简单来说，大约在四年前，他的朋友死在了帮派间的巷战中。
仇恨也好，正义也罢。
在此之后，艾达就像一条食腐的鬣狗，牢牢的盯着比尔市的每一个黑手党。
正义或许要迟到很久，又或者永远都不会到来。
再过十年，他或许也会和其他的警员一样，不去深究是非对错，只履行‘工资’范围内的职责。
但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他会尽可能的去把罪有应得的黑手党成员送进监狱。
在简单吃完晚餐后，艾达做了简单的伪装，混入街道上流动的人群中。
……他对局长撒了谎，隐瞒了关于猎魂者的重要情报。虽然州巡警确实一无所获，但他发现了猎魂者。
那是个意外。
在一天下午，艾达听到了巷道中传来的呼救。在赶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倒地的三个抢劫者，惊魂未定的受害者，还是一个迅速离开的人影。
可能是擅长易容，他对人的五官有着很强的识别能力。
‘是爱德华的五官。’他很肯定。
他不知道慈悲之主、超能力这类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
他相信那个人不是爱德华，而是猎魂者。
‘因为那是显而易见的善意。’
下午不是猎魂者活动的时间，因此，猎魂者居住的地方很大概率就在附近。
当天晚上，艾达就确认了猎魂者的身份和那种特殊的能力，但接下来的几天，猎魂者都没有再行动，直到今天。
艾达远远的跟在猎魂者的后面，直到对方与数位黑手党枪战。
猎魂者的速度太快，他直接失去了方向，只能在夜幕中碰运气般的追踪痕迹。
‘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吗？’
因为猎魂者都是一击毙命，地上根本没有血迹。
目前的时间是——
一点二十八分。
……
就在杰克的思维即将停滞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能力范围内。
他没有犹豫，直接附身了上去，虽然符文依旧开始不可逆转的崩溃，思维混乱不堪，但至少摆脱了立刻出现的危机。
‘我的能力已经有些不稳定，好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抵抗我的附身。’
‘今晚……是我最后的时间。’
也许他已经撑不到太阳下一次升起。
但在太阳升起以前，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经再次交换。
猎杀，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