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出门
谢十一娘仔细盯着姜婉看：不是说这个姜氏是小门户出身的吗？怎么读了这么多书！
谢八娘在庄子上养过病，比谢十一娘心里更加震惊，姜婉不仅读书多，还能清楚的知道有些地方的风俗地理细节，说明姜婉还亲自去过那些地方。
她们谢氏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是谢氏子的特权。
瞬间，谢八娘不禁有些羡慕姜婉，忍不住问了声：“你去江陵吗？”
“我曾随父亲荆州任上过，周围的大部分县镇都去过。”姜婉笑着回道。
“你不是女子么？怎么能随意出门？”谢十一娘惊讶的同时，心里同样生出了几分羡慕来。
顾茹倒是先说了话：“我听母亲说，你们想出门也是可以的，难道你们没出门游玩过吗？”
谢十一娘和谢八娘同时沉默了，姜婉早就听婆婆说了谢氏的规矩看，替她们解释道：“两位表妹和谢家的表哥表弟们不同，她们是可以出门，但每次出门，都必须事出有因，游玩并不算理由。”
“那像你这样随你父亲去任上呢？”顾茹刚问完就后悔了，挠了挠了头道，“抱歉啊，我忘了谢氏的规矩。”
谢氏女出身尊贵，知书达理，和男子一般，君子六艺，都是她们需要学的。
许多男人能做的事情，谢氏女也能做，但唯独出门游学求学，是不行的。
她们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联姻做准备。
出嫁前，她们是才貌双全的世家贵女，出嫁后，她们是夫婿家的贤妻良母。
“你们想出门逛逛吗？”为了缓解尴尬，顾茹主动提议道。
谢十一娘点头：“好。”
做了决定，还不一定能出门，她们还得去禀报父母。
好在有谢氏在，姜婉顺利带着两位谢氏姑娘出门了。
顾茹要和谢八娘坐一起，那姜婉只好和谢十一娘坐一起了。
坐在马车里，谢十一娘还有恍然，她这是真的出来了？跟着顾家的表嫂就能出门？
以后八娘就是要嫁来这样的京城吗？
姜婉看出了十一娘眼里的迷茫，笑着道：“表妹何必迷茫呢？以前没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以后都能去做。嫁了人你还姓谢，还是谢十一娘。”
谢十一娘知道她在鼓励自己，但正是这句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自己和谢八娘不同，婚事早就定好了，是太原王氏现任族长的嫡次孙，肩上的责任是维持好谢氏和王氏的关系。
“不用以后了，我已经来了京城，已经够了。”
姜婉也不再多说，谢十一娘明显只是意识迷茫而已，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是什么。
来了京城，姜婉带着她们从城北逛到了城南，又从城南去城西，最后来到了城东。
姜家就在城东其中的一条巷子里。
和热闹的城南城西不同，城东这个地方，不如城北贵气，但又不如城南繁华，城西市井，介于他们中间，有点热闹，有点贵气，也有市井。
进了街边的茶楼里，谢十一娘望着楼下来往的学子士人，笑着说：“有些像陈郡，读书人多。”
姜婉解释道：“明年年底，进京赶考的人多了，这里会更热闹。”
“我家也有兄长来过京城，但他们来京城，都是住在城北。”谢十一娘感慨着，看向八娘打趣，“明日就要你未来的夫君了？可有什么期待没？听说那梁七郎是表哥的朋友，姑太太才保的媒。”
再端庄的贵女，说起婚姻来，总是有几分女儿姿态的。
谢八娘心里紧张，但面上还是很淡定的：“母亲觉得好，哥哥嫂子也觉得，表哥和姑母也认为好，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真的？那明天你就呆在云水间别出门了。”谢十一娘故意揶揄，“当初我的未婚夫来谢家，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去见了他的。”
“京城的规矩不是说婚前不能见面么？”谢八娘心里还是想亲自见见的。
“你们没定亲，可以见面的。”姜婉笑着道。
顾茹见过梁七郎好几次了，挽着谢八娘的胳膊道：“八姐姐，你放心！七郎别的不说，模样生得好，很像静安郡主的。”
谢八娘其实见过梁七郎的画像，但还是忍不住想，梁七郎站在自己面前，会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呢？
楼下路过一辆马车，忽然停下来。
车帘子掀开，姜妍的脸出现在眼前，刚好和姜婉四目相对。
顾茹坐在对面的窗户边，见姜婉往下看去，不禁好奇：“你在看谁？”
顺眼望去，正好看到姜妍冲她颔首微笑，顾茹很讨厌这个人，假笑着回应了下，立刻收回视线。
两位谢家姑娘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都没有主动问是谁。
楼下的马车里，姜妍合上帘子，对身边的范姑娘道：“是我家三妹妹还有顾姑娘，她们身边还有两位姑娘，在里头坐着，我没瞧见是谁。”
“你家三妹妹！还有顾茹！”范姑娘想起母亲的话，立刻知道姜婉和顾茹带着的人是谁，心思立刻动了。
那可是谢氏女啊！要是三哥能娶到谢氏女，那和顾家姜家的关系不就自然而然的好了吗？
姜妍心里微沉，她又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对姜婉动手？
她正要劝两句，范姑娘对外面的丫鬟吩咐了几句话，姜妍顿时心惊，那两位姑娘竟然是谢氏的姑娘！
最关键的是，范二娘竟然想打谢氏女的主意！
察觉到了姜妍的目光，范二娘看过来，带着警告的意味道：“徐四奶奶，你的嘴可要把好了。”
“姑娘放心，我知道的。”姜妍不敢得罪她，范家忌惮顾家，也给永宁伯府面子，但从来没有将她这个伯府四奶奶放在眼里过。
用过晚饭后，顾茹提议去胡玉楼，姜婉不太赞同。
谢八娘也有些担忧：“这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吧？”
“你们去过吗？”谢十一娘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先问了顾茹和姜婉。
“我当然去过啦！还是我哥亲自带我去的！”顾茹很是自豪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