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可怜
“嬷嬷不换熏香吗？”
她记得，郝嬷嬷都会准时添香的。
“郎君不喜欢这个味道，今天就不换了，明日奴婢再换其他的香过来。”郝嬷嬷解释，福身告退。
等郝嬷嬷走后，顾淮解释：“你要是喜欢点香，我让海棠去拿青莲苑惯用的过来。”
姜婉对香没什么特殊要求，婉拒了他的好意，转身回了内室睡下。
顾淮望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去了浴室。
天气渐冷，浴室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雾气便无法完全消散。
热雾里还残留着姜婉沐浴使用的香氛味道，顾淮伸出手，仿佛在触碰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点香的缘故，姜婉久久睡不着。
她想转动一下，背对着顾淮吧，是绝对不行的，对着他的吧，姜婉觉得更不合适。
他们又不熟。
于是姜婉只能平躺着煎熬，熬着熬着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济。
季夏过来梳头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三爷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有事，非要熬着奶奶。”
姜婉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清醒了，但她决不能否认，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会，季夏又道：“不过三爷换了两套中衣，奶奶只换了一套，想来也是知道三爷会要两次的。”
“嗯……”姜婉心里奇怪，顾淮换了两套中衣？他干什么了？
难道趁着自己睡着？
不可能！姜婉摇摇头，她昨晚睡得很不好，觉一直很浅，若是顾淮碰了她，自己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等梳妆更衣完，姜婉单独和霜雁吩咐了声，这才去了迎园。
忙碌的中秋节开始，姜婉跟着谢氏，先去给福寿堂请安，然后不等顾老夫人开口，谢氏就以厨房有事为由，带着姜婉走了。
姜家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乔氏今日早早过来，便是要用姜五郎的事情作筏子，试探下姜婉是不是真的得罪了晋王妃。
没想到谢氏根本不给她机会，当即气得要死，难得大房闯祸，哪怕只是刚进门不久的姜婉，那也是归给大房的错！
大约是乔氏的情绪有点没稳住，顾老太爷问：“老二媳妇可是找老大媳妇有事？今天她和三郎媳妇忙着，有什么事，下次再问也是一样的。”
乔氏赶紧低头，缩着脑袋不敢再乱看了。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转头拉着陈若若的手：“昨日你父亲来信了，打听萧垣的品行，看来他也是想清楚了，萧垣是个不错的人。”
陈若若勉强笑着，满心苦涩，看到顾茹在旁边缩着，忙道：“祖母，不是听说萧家看中了茹娘吗？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哪有！”陈氏立刻不高兴了，斜眼望着顾茹，“茹娘，你很中意萧垣？”
顾茹的心情很糟糕，也是为婚事头疼：“没有，我娘…… ”
她本想说，母亲压根没考虑萧垣，但很快打住，改了口，“我娘说，嫂子刚刚闯了祸，这事等过段日子，她就带我和嫂子去登门道歉。”
陈氏放心了，面上也虚伪的关心道：“姜氏到底出身不行，教养也自然好不到哪去，和你无关！到时候让你母亲带着她去成了，你不必沾上这个坏名声。”
顾茹想说，她求之不得，这样就绝不会有人想撮合自己和萧垣了。
她不能这么开口解释，所以只能闷声回道：“嗯。”
乔玉书盯着顾茹的神情，心里揣摩了会，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姜婉能嫁给顾淮又如何，顾家大房需要有人背锅的时候，可不就是该她上了。
真可怜。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到了正堂，一块用早膳。
男女分桌，男桌那边在聊天，说的无非是顾澄这次的院试。
众人也是都是希望顾澄能一举考中，但心情多少还是能在脸上表现出来的。
顾老太爷自然不必说，望着二房也有孙子有出息，很是开心，单独送了份厚礼。
大老爷顾望自然开心，二房能出个好苗子也不错。二老爷顾观也挺开心的，毕竟顾澄她的生母，叶姨娘他很喜欢。
到了孙子这边，大爷顾潭看起来就不怎么高兴了，他虽然已经是举人，但考中时已经过了加冠的年纪，也算年轻有为，但在京城里头就不够看，考上都属于是自己应该的。
现在顾澄年纪这么小就能表现出比他当初还好的潜力，心里极其不舒服。
顾淮也就罢了，那谢氏出身，自身的学识摆在那，还有大伯顾望，也比自己父亲聪明，他在天赋上就输了一截。
而且顾淮这几年也没有急着参加科举，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明年秋闱，顾淮中举，和他考中的年纪差不多，也就无所谓了。
若是顾澄明年也中了举人，一个庶子踩在自己头上！
顾潭无法接受。
二爷顾浊替顾澄开心，也替自己遗憾，当初如果能接受三郎的帮助，或许他就能早点中举了。
顾淮什么也没说，反而勉励了顾澄一番，让他好好努力，明年秋闱好好考。
女桌这边，谢氏先伺候陈氏用饭，这么多年下来，陈氏想挑剔都都无从下手，只能速战速决，让谢氏落座。
接着就是大房长媳姜婉，和二房长媳孟氏，分别伺候自己的婆婆谢氏和乔氏。
两位孙媳妇在这里，陈氏自然免不了对比，心里有了想法。
可惜，姜婉不给她机会，她的规矩仪态，都是谢氏亲自教的，这些日子在迎园，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从开始到结束，愣是没让陈氏说出一个字来。
她想借机发作谢氏的想法，自然破灭了，只能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三郎媳妇规矩还行，以后跟着你婆婆好好学，切记不能丢了我们顾家的脸。”
“是，孙媳明白。”姜婉低着头回道，陈氏便让她回去坐下了。
陈氏转头看向孟氏，神色多了分慈爱：“大浪媳妇辛苦了，规矩很好，坐吧。”
孟氏福身道谢，回了自己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