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父仇
通往青莲苑的大路上，姜婉迎面碰到了二房的大哥顾潭，他身边除了小厮，还有个朝着头的丫鬟。
在敬茶那天，姜婉见过，是顾潭经常带在身边的通房丫鬟其中一个。
“见过大哥。”姜婉停下福身行礼。
顾潭也很意外，打量了姜婉一眼，视线扫过她身后的霜鹂，忙免礼：“弟妹不用客气，你怎么来青莲苑了？可是来见三郎的？他还没回来呢。”
姜婉起身：“谢大哥，夫君快回了， 我先去青莲苑等他。”
“好。”顾潭侧身让路，目送姜婉她们去往青莲苑，视线落在霜鹂纤细的腰肢上，忍不住感慨了声，“三郎真是好福气啊……”
刚才一直垂着头的通房丫鬟，忽然抬起眼皮子，也看了眼霜鹂，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被盯着浑身不适，霜鹂想起了季夏的提醒，但还是忍不住斜眼，朝后面看了下。
没想到，正好和顾潭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顾潭双眼顿时冒出惊喜，霜鹂则是被吓到了，赶紧收回视线，心里惊悚不已。
来到了青莲苑，王淼夫妇已经在门口候着，请了姜婉进屋去。
姜婉穿过曲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陈若若的声音。
“四表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呀？反正都是等三表哥，他还没回来，咱们先聊聊天呗。”
过了会才出现顾澄的声音：“陈家表姐，我是来请教三哥的。”
陈若若不高兴了：“怎么？我就不能来请教了！”
听着两人像是要吵起来，姜婉便加快进屋去：“九娘，四郎，你们也来了。”
两人齐齐转身，看到姜婉出现，连忙行礼。
“三嫂。”
“免了免了。”姜婉走过去，请了他们坐下，见到顾澄手里的文章，忍不住好奇，“我能看看吗？”
最近小五也给她送了几篇文章过来，说是姬先生觉得不错的。
姬先生认为不错，姜婉自然也觉得好，但没有个参照对象，她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
顾澄恭敬的将文章递了过来，他这些天经常请教三哥，知道三嫂的学问也极好，而且听三哥的意思，她对姜五郎要求极高。
他也被三哥引荐过，被姬先生拒绝了，但姜五郎被收下了，可想而知，三嫂的要求有多高了。
姜婉看了开头一段，便发现顾澄的文采书法都极好，但文章太刻板了，完全没有灵性。
忽然间，她想起顾淮的话，说小五院试肯定没问题。
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了顾澄的文章，和小五的差距大着呢。
听顾淮的意思，顾澄的院试也没问题，这样看来的话，那小五很有可能拿个极好的名次呢。
快速看完这篇文章，姜婉挑了很多毛病，但顾澄不是亲弟弟，也不好直说，只能回他两个字：“还行。”
顾澄稍微放心，接回了自己的文章，心里稍稍放心。
哪想姜婉还是忍不住，挑了其中三个最主要的问题，给他详细说了。
听得顾澄心里咯噔一下，祖父给他请的老师，点评的话都没有这么严重。
正着急着，顾淮回了。
三七领着他进来，姜婉赶紧起身迎上去：“夫君，你先帮四弟看下他的文章，我去给你们沏茶。”
“好。”顾淮进来坐下，神情略有些疲惫，捏了捏眉心， 开始看顾澄的文章。
最近查出来的事情有多多，他也深刻的体会了姜婉的言词为何那般犀利。
现在看来，现实可比婉儿的描述更加残酷。
看完了顾澄的文章，要是是从前，顾淮肯定会夸两句，再提意见，但知道了有些事情后，他现在看眼前顾澄的文章，辞藻华丽，内容却空洞虚浮，很明显是没见过人间疾苦的权贵子弟写出来的。
大约是心情沉重，顾淮批评的话也比以前严重了两分。
原本还幸灾乐祸的陈若若准备看笑话，发现顾澄的脸色越来越白后，而顾淮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才慌了神，赶紧悄悄退出去，去找姜婉救急。
姜婉沏茶完，也没亲自送去，而是让霜鹂送过去，自己便坐下来看书。
发现陈若若慌慌张张的跑来，忙起身问：“怎么了？”
“三嫂，快快快！救救四表哥！三表哥也不知道怎地，今天的批评格外严格，都快说哭四表哥了。”陈若若向来稳重，这会儿顾不上太多，拉着姜婉就往正屋跑。
进了屋里，顾澄竟然还真的哭了。
顾淮拧着眉：“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才说了两句，怎么就哭起来了？”
姜婉心里很惊讶，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发现顾澄的文章上，被圈起来的地方，足足达到了三十处。
这是完全不给顾澄面子呀。
“夫君，四弟还小，你也别太严厉了。”姜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抹眼泪的顾澄到外间去，并给陈若若使眼色，让她先带顾澄走。
陈若若毫不犹豫的拽起顾澄的胳膊就出去了。
姜婉这才走到顾淮面前，发现他的神情很是憔悴，下巴上竟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青胡茬。
“夫君，先喝杯茶吧。”她端起桌边的茶水，亲自递给他。
顾淮接过，等霜鹂也出去了才叹道：“三娘，原来你才是对的。”
姜婉搬了凳子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对顾家有影响的话，可以暂时不查的。”
“不只是你父亲的事情。”顾淮想都告诉她，但又想到姜婉还在操心家里的事情，便决定暂时不说，“不过你别担心，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金陵调查了，他的死，的确不是意外。”
最后一句肯定的话，仿佛重锤狠狠击打在姜婉的心上，她的唇色瞬间浮白，颤颤着，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好，好，不急不急。”
以顾淮的性子，他敢这么说，肯定是掌握很肯定的证据。
顾淮看着姜婉骤变的小脸，很想安慰她几句，但又想到杀父之仇，如何能释怀呢？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涉及到岳父之死的人，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