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试探
莫名被拉入话题中心的顾潭不自在的抚了抚额头，很想让母亲乔氏别说话了，但祖父祖母还在场合，还轮不到他开口，只能给妻子孟氏使眼色，让她赶紧提醒，别自己得罪了大伯母，反倒连累了他！
孟氏瞧了眼婆婆和大伯母的眼神，只能对着丈夫苦笑，表示无能为力。
见她不肯开口，顾潭瞪了孟氏一眼，回头对奶妈妈招手，让她将全姐儿交给自己。
奶妈妈正为难着，顾老夫人终于出面了。
她直接对谢氏道：“老二媳妇也打趣下三郎和他媳妇，怎么扯到了大郎头上去！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带三郎媳妇去见见先祖和灶神爷了。”
顾老太爷神情疲惫，也跟着摆手开口：“去吧去吧，我也乏了。”
接着他就扶着丫鬟的手起身，回去了书房。
顾望和谢氏跟着起身，带上顾淮和姜婉，对顾老夫人告辞，往顾家祠堂去了。
穿过两道月门，途经一道九曲桥，路上的下人渐少。
谢氏便落后两步，给顾淮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顾望在前头走。
顾淮下意识看向姜婉，谢氏嗔道：“难道我还能当着你和你父亲的面，为难她？”
“三郎别担心，你母亲向来刀子嘴豆腐心。”顾望也落后两步，与顾淮同行，拍拍他的肩膀解释，“有些后宅的事情，你母亲得仔细交代清楚，今天新妇见面，你二婶那般咄咄逼人，你也不是没瞧见。”
“是孩儿不是。”顾淮立刻给谢氏作揖道歉。
谢氏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爷俩赶快先去，三娘是我们大房的人，我自己然是护着她的。”
姜婉对顾淮点点头，顾淮这才跟着父亲快步去了祠堂。
随行的丫鬟仆妇，自觉的落后三丈远。
瞧着顾淮父子快消失的背影，谢氏很是感慨：“我这个儿子，得上天眷顾，天资聪颖，自幼勤奋好学，少年便名动京城，他自小又像极了长兄，倾慕他的人，上至金枝玉叶的公主，下至为奴为婢的丫头，数不胜数。”
姜婉颔首：“儿媳知道。”心里却好奇，谢氏这是什么意思？
谢氏怅然道：“那你可知道，他恪守祖训，洁身自好，鲜少对某个女子上过心，你是第一个。”
这次姜婉没有应声，她当然不知道，昨日成婚，是她与顾淮见的第二面。
“你不信？”谢氏侧目看过来。
“儿媳自然是信的。”姜婉柔顺回道。
“以后你会明白的。”谢氏的语调突然低沉，引得姜婉诧异望去，却见谢氏很快打起精神来，“你放心，你是顾家的长房长媳，属于你的尊荣，都是你的！你与晏清从此就是一体，荣辱与共。”
姜婉目露感激：“儿媳会努力做好顾家的长房长媳的。”
顾夫人固然强势，但从不会食言。
她不知道顾淮为什么不和自己圆房，但谢氏刚才许诺，对姜婉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顾家长房长媳的身份，姜家才不敢苛待母亲和弟弟。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谢氏心里愈发安定，笑着牵起姜婉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姜婉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与晏清圆房，她在意的，是顾家长房长媳的身份与尊荣。
想起今早孙嬷嬷禀报的事情，谢氏话锋一转，说起了昨日的事：“晏清昨日去你们姜家迎你，路上碰到了不少学子，他们不要喜钱，反而向他请教问题。”
姜婉并不意外，眼神多了两分敬重：“夫君乃天下学子士子的榜样，平日他们想请教夫君，苦于没有门路，昨日便是难得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我相信夫君，定然能让他们满意。”
谢氏仔细打量着姜婉的神情，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但她还是不放心，装作无意的提起了个名字：“请教的学子士子诸多，但有个年轻的寒门士子，是外乡人，却问了个这么样的问题。”
姜婉感觉谢氏的眼神不对，心头莫名紧了紧，顺着她的话问：“什么问题？”
“他道你与晏清有恩，我们便以正妻之位相许。你虽容色倾城，门第却与晏清有云泥之别。”
说到这里，谢氏顿了顿，转头看向前方，顾氏祠堂的牌匾已经出现在眼前。
她静静道：“他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认为我们顾家只是单纯的利用你，并不会真心待你，会令你身陷囹圄，香消玉殒。”
姜婉攥紧手里的帕子，努力的缓和气氛：“夫君待我很好，婆母与公爹也是和善之人，刚才在正堂里，婆母便帮着我，他一介外人，又岂会知晓姜家与顾家之事？”
谢氏停下来，姜婉也跟着停下，抬头看向谢氏，只见她墨眸沉沉，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是吗？我昨日便派人去查了查，你应该不陌生，他的名字叫谢谦。”
姜婉眼神微震，想到当初谢谦痛快的退了订婚信物，神情自然道：“婆母请放心，当年离开荆州之后，儿媳与他再未见面，我既然是顾家媳妇，自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过去的事情，了断便是断了。”
谢氏对她的反应有点不满意，但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只淡淡提醒：“认真算起来，他祖上也是出自会稽谢氏旁支，难怪有几分才能，能被你父亲看上，不过你说的对，过去的就过了，你是晏清的嫡妻，将来生死都是顾家的人。晏清会好好照顾你的。”
姜婉垂眸回道：“儿媳明白。”
来到了祠堂里，姜婉跟着顾淮一道，祭奠祖先。
完了祭祀后，顾氏族老便拿来族谱，让顾淮添上姜婉的名字——妻姜氏。
族老将族谱捧到祖宗牌位面前，上了三炷香后，便将族谱收了起来。
谢氏走过来道：“晏清，那你们在这边忙，我就带着三娘去拜祭灶神爷了，晌午用饭，我再派人来请你们。”
“母亲且去，这里有我与父亲。”顾淮回道，看了眼姜婉，想说什么，但姜婉低着头，并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