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波澜
回到轻鸢栖木已经二十三点过，两人跟伊束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二楼，卿渊带着年孟荨进自己的房间。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卿渊回头询问年孟荨。
年孟荨有些茫然的问：“我的房间在那？”
卿渊在柜子里里拿出一套新的睡衣递给年孟荨：“新的，我们身材差不太多，应该没问题。”
年孟荨接过睡衣往门口走，卿渊叫住：“浴室在那。”
年孟荨回头对卿渊眨了眨眼睛：“其他房间没有浴室吗？”
卿渊淡笑着：“没其他多余的卧室，商璃他们三人各一间，其他两间被当储藏室间和杂物间用，杂物间还有幽影住里面。”
“啊！你……我……我们要睡在一起？”
年孟荨瞬间的热气上涌，甚至有自己又发烧了的错觉，尤其是耳朵烫得厉害。
“咦~，你怎么突然脸变得好红？”卿渊惊讶的靠近几步。
年孟荨把手里的剑往靠窗的装饰台桌一放，抱着睡衣一溜烟钻进了浴室，反手关上浴室的门靠在门上，才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上滚烫的耳朵，企图以此缓解状态。
想到今晚要跟卿渊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两人是恋人关系，就心跳越来越快。
外面，卿渊当然明白年孟荨那是害羞，也是故意如此，其实储藏室和杂物间都在一楼，二楼的确是还有两间空的卧室，甚至还有两间备用空房。
年孟荨一副急眼了的小兔子的样子，卿渊看着莫名愉悦，带着愉悦的笑，装作无知的询问却没带有笑意：“梦寻？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浴室里，年孟荨此时心跳被自己的判断和幻想，和接下来的场景弄得越来越快，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脸羞红。
卿渊那带着关心的询问又不忍不回答，声音带着弱气的颤音：“没有！就是……可能就是从寒冷的外界进入暖和的室内，突然感觉有些热……吧！”
“哦！”卿渊没再继续逗年孟荨，坐在中央的沙发上等着。
浴室里年孟荨稍微平复了心跳才开始沐浴，因为心里乱七八糟，时间稍微有点长，鼓足勇气才出来，也不敢直面卿渊。
移动到梳妆台才靠着镜子反射试探的偷瞧了卿渊一眼，刚好与之对视，立刻移开视线坐下，却又不知道视线往哪移。
只感觉整个房间到处都都是卿渊的身影，恨不得闭上眼睛，已经擦得半干的头发被轻柔的撩起，吹风机的轻响于耳畔出现。
暖风扫过后背和颈部泛起一阵阵舒适，却感觉颇不自在，年孟荨转身从卿渊手里接过吹风机。
“我自己来吧！卿渊你也快去洗澡啊。”此时年孟荨自己都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低柔，那是仿佛稍微大声就会打破这脆弱的空气似的。
卿渊看着年孟荨绯红的薄薄耳朵近似透明，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好！”
确认轻鸢已经进入浴室并关上了门，年孟荨长出了一开始，仿佛之前一直处于憋气状态。
把吹风机就开着放在梳妆台上，先是放肆的打量了整个室内环境，这就像是一种潜意识的逆反心理，之前这也不敢看那也不敢看，现在那个造成自己如此状态的罪魁祸首不在，就要全部彻底看过够。
未知的环境让小兔子充斥恐惧，当彻底掌控了所在的环境，那自我心里产生的恐惧彻底消失，变得悠闲起来……
如此作为的确彻底消除了年孟荨心底的紧张，最后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再双手各一只耳朵轻捏了捏，肉眼可见的绯红随着热量降低而淡去。
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看了看透过充斥自然美景的屏风那床的轮廓，耸了耸鼻子，回头拿起吹风机自个吹起了头发。
头发彻底吹干后关掉了吹风机，正准备坐到沙发上，敲门声响起，年孟荨过去打开门，门外是端了个托盘的姜绯云。
“年小姐晚上好啊！”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年孟荨觉得她眼睛像是在说话，带着点戏谑，吸了吸鼻子让开，在姜绯云进屋后，背后的年孟荨翻了白眼。
“老板一般睡前都喜欢喝一杯咖啡。”姜绯云把托盘里的两杯咖啡和一份点心放下，香味缭绕在鼻间，也不知道是点心更胜还是咖啡。
回头的姜绯云上下打量了下年孟荨，神秘一笑：“看样子今后的年姐会是轻鸢栖木的主人之一呢！以后请多关照哦。”
“我只是暂住一晚，在……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没有其他多余的房间。”年孟荨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姜绯云善意的斜眼一笑：“呵呵，我可是听说有两个空的卧室哦！”
“蛤？”年孟荨愣住，思维天马行空。
姜绯云已经出了门去，回头却像是换了个人，俨然一个标准的女仆，稍微弯腰行礼：“在下跟年小姐开了个玩笑，那么贵安！”
门关上，年孟荨对着门的位置龇牙咧嘴，低声吐槽：“啧，还以为卿渊也会这种乱七八糟的套路了呢！”
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随着的还有淡淡的失落，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的失落，年孟荨感觉自己这有点不对劲。
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杯散发着热气的咖啡小饮一口，这么长时间后，姜绯云煮的咖啡已经比之卿渊丝毫不差，唇齿留香中拿了一块三角形的点心塞进嘴里。
放下小小的杯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显得十分的慵懒放松，莫名的像是已经把此处当成了自己的房间一样。
卿渊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有点意外年孟荨已经变得如此淡定了，卿渊走到梳妆台坐下：“过来给我吹下头发。”
年孟荨看向卿渊，支撑起身途中又拿了一块点心喂嘴里，然后再拿一块才走向卿渊，到卿渊背后的拿点心的手背后面：“张嘴！”
年孟荨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卿渊通过镜子的反射看了个一清二楚，当即笑着张口，年孟荨把点心喂过去，卿渊也凑近点心。
两人单方面的配合，导致年孟荨连带捏着点心的手指也喂进了卿渊的嘴里，手上异常的触感让年孟荨像是触电般快速收回，耳朵瞬间变得樱红。
卿渊对年孟荨如此状态真是百看不厌，展颜一笑，想要进一步逗弄一下，含着点心说话稍微有点模糊：“你故意的？！”
“才……才没有呢！”年孟荨不知道为什么很慌乱，控制不住的慌乱，回答像是被吓到了的条件反射，音调都稍微有些异常。
卿渊见镜子里年孟荨瞬间炸毛，耳朵上的樱红快速蔓延开来，笑得更为愉悦，但知道再逗弄下去，小兔子该过载了。
拿起吹风机转身递了过去：“给我吹头发。”
“啊？哦！”年孟荨接过吹风机，对上卿渊安抚的笑，脸上的热量才快速散去。
看着镜子里专心吹头发的年孟荨很快又彻底恢复了冷静，卿渊忍不住好笑，真的像一只异常胆子小的兔子。
……
楼下，最近卿渊心情不好，伊束不敢怎么接近她，怕一不小心就被当作情绪发泄的对象，以指点的名义揍一顿什么的。
至于从中获得收益，伊束觉得这根本不现实，因为实力的鸿沟根本就没获得收益的空间。
卿渊带着年孟荨回来好像还心情不错的样子，这触动了伊束的心境，很明显感觉到了卿渊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短短的几天，卿渊却好像已经完成了一次蜕变，这让伊束感到很冷，轻鸢前辈不再是轻鸢前辈。
回首年孟荨，刚与卿渊走在一起的年孟荨，气息强度明显已经不下于自己，这让伊束执着的东西好像在崩塌。
曾经的年孟荨在伊束眼中不过是不入眼人普通人，短短几月，居然跟从小成长的自己一样水平。
看着姜绯云的灵动，伊束一直不曾正眼一看到姜绯云，此时也是一个远比自己完整的人类，排除了引以为傲的实力，伊束觉得自己就是个次品的人类……
回到房间，伊束拿下脖子上的项链，一直以来完全没在意，却也始终没有丢失的项链，那是很久以前，姐姐彩姬送给她的。
看上去就是条不值一提的普通项链，彩姬自己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上面刻有各自的名字，摸着上面自己名字的小小铭牌，那是彩姬留下唯一的痕迹。
“姐姐……”
伊束觉得自己一定是与普通人相处太多，被感染了普通人那多愁善感的坏毛病，姐姐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死去，算得上是一种既定的归属。
可是自己呢！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曾经超越姐姐，让姐姐听从于自己是唯一的信仰，后来甚至无视伊萨洛斯家的召唤，还是为了姐姐。
告诉自己还有一种超越姐姐的办法，那就是战胜杀死姐姐的人，明知根本无法战胜卿渊，却把她当成了对“超越姐姐”这个信仰的延续。
此时的伊束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啊！伊束，整天像个采蜜的小蜜蜂一样还乐在其中。”
望着窗外透过薄纱迷雾的模糊的星辰，喃喃着：“姐姐~！你曾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么你，又是哪一颗呢？伊束的位置又会在哪里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移动到床头柜，从最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条与脖子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看着项链傻愣着。
伊束所不理解的情绪淹没了她，这迟来的悲伤让伊束视线开始模糊，疑惑的摸了摸湿润的眼眶。
“我这是怎么了？”
起身到窗前，用项链对着天空：“姐姐！晚安……”
然后把项链带到自己的脖子上，两条项链都很细，但设计上，两条放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条。
湿润的眼眶对着冷风吹，让眼睛有点刺刺的，这让伊束不自觉的沉浸到了回忆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伊束带着笑意关上窗户，脱掉了鞋子上床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