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路
一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处处小心翼翼，让年孟荨心里有些烦闷，更没心情插手破晓接手到的案件，一些常规的事都交给了榆佳音，基本每天只要有时间就溜到了轻鸢栖木。
而轻鸢栖木却出人意料的逐渐不再那么冷清，或许是咖啡和点心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也或许是其他，不过年孟荨很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轻鸢而来。
如今也是午休时间，宽敞的大厅内近乎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有了人，姜绯云和商璃一直处于忙碌状态，甚至轻鸢偶尔也会动一下。
大部分客人都会在轻鸢接近的时候表现得很兴奋，甚至有不少人试着套近乎，不过轻鸢都表现得很冷淡。
轻鸢重新回来坐在了年孟荨的对面，把手里的其中一杯咖啡递到年孟荨的笔记本旁边。
“轻鸢，你这里都快被我当成了我办公的地方了哈！”
“嗯！你的心情这段时间似乎一直不怎么好，因为那次车祸？”
长久的朝夕相处，年孟荨已经把轻鸢当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闻言摇了摇头：“不止是车祸，或许事情远比我想象更复杂。”
轻鸢淡定的小饮了一口咖啡：“也或许你多想了，警方都给出了那是一场意外的判断，你只不过是一时的不幸罢了。”
年孟荨端起轻鸢送过来的咖啡，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然后送到嘴边，心里却不认同，几年的职业生涯中形形色色的案件见过不少，也经历过不少，轻鸢虽然看似神秘，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被保护得不错的温室小白花，哪里知道阴影下会有多么的肮脏……
年孟荨觉得两人的关系足以探听一些对方的秘密了，就试探的问道：“轻鸢你为什么会想要待在这小小的凝蕴城呢？”
轻鸢眨了眨眼睛：“这里的气候规律，天空洁净，空气带着自然的草木芬芳，地貌灵秀，一眼之下尽是自然的层叠之脊，城市也没有那么的繁杂，它是我眼中优质的栖身之处……”
随着轻鸢缓缓的语言，年孟荨像是被她的目光带着展翔于空，这片美好的大地完完整整映入眼内。
“轻鸢，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吗？”
“乐意之至！”
两人收好了笔记本，放到二楼轻鸢的房间内，然后出门坐上了轻鸢的车，年孟荨坐进副驾驶才道：“要不我来开车？”
“没事，你指路就好！”
在年孟荨的指引下，轻鸢把车停到了一栋独院小别墅的院子，年孟荨下了车就看见魏谦打开门出来。
“孟荨回来了！”
轻鸢也把车歇火后下来，年孟荨微笑着互相介绍两人：“爷爷，这是我朋友轻鸢，轻鸢，这是我爷爷！”
“哦！孟荨的朋友啊，你好你好！快请进屋坐。”
“老人家别客气，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既然是孟荨的朋友，那就是我家的贵客，快进屋坐下喝杯茶。”
“爷爷！我们只是路过回来拿点东西……”
“你这孩子，难得朋友上门来一次，就不能留人家吃个饭，啊！再怎么急，起码要让人喝口茶吧！”
“来来，孩子，你叫轻鸢是吧！你先进屋来坐下，我给你沏杯茶。”
饶是轻鸢见多识广，也有点不适应魏谦的过度热情，不如说是第一次自己被如此对待，这一刻的轻鸢心里倒是有点暖洋洋的感觉，也觉得年孟荨有着这么一个亲人是一种莫大的幸运，甚至隐隐有点羡慕。
见轻鸢愣着无所适从，年孟荨差点没笑出声，时时优雅从容的轻鸢大小姐，居然被老头子弄得崩了人设，一边走进大门一边笑着道：“那轻鸢你先进来坐会儿，我需要准备一点东西。”
轻鸢才走进屋在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沙发的茶几上还有着一篓豌豆角，旁边的大碗里有豌豆子，看样子老人之前是在剥豌豆，轻鸢接着打量四周……
“来，轻鸢，喝杯茶，这茶啊，我自己炒的，数量可不多呢！”轻鸢前面，年孟荨的爷爷双手捧着白陶瓷的杯子递到眼前。
“谢谢老人家！”轻鸢微笑着同样双手接过。
杯子稍微有点烫，不过轻鸢忍住了，觉得接过来就往桌上放有点不好！
“杯子有点烫，你可以先放到桌面，慢慢品尝。”
轻鸢很少喝茶，并不是不喜欢，只是更喜欢咖啡而已，茶比之咖啡偏于清沥，不过眼前的这杯茶，香味却是让轻鸢感觉也还行，移到嘴边小口啄饮。
魏谦看着轻鸢的举止心里不住夸赞，一举一动彬彬有礼，明显的大家闺秀啊，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交了这么个出色的朋友。
两人相对无言，魏谦继续剥豌豆，轻鸢继续喝茶，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待到轻鸢一杯茶喝得差不多，年孟荨从外面打开了大门。
“轻鸢，我准备好了，走吧！”
魏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倒退了无尽的时光，门口是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双手吊着门把手，喊着：爸爸，我准备好了，走吧！
轻鸢站起身来：“那，老人家，我先走了，您的茶很好喝！”
魏谦回过神，点了点头：“哦！丫头你慢走，以后常来啊！”
愣了一会，又跑到门口打开门，对着车的位置喊道：“唉，晚上跟孟荨一起回来啊，老头子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车已经离去，魏谦久久站在门前，最后微微一笑转身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车上，年孟荨指了个方向：“那边，从那里过几个坡度就到了！”
“抱歉啊！我爷爷有些……啰嗦，困扰了你，不过如今很少人上山，山上的路估计都快消失了，我必须做一些准备。”
轻鸢瑶瑶头：“没有，你爷爷人很好！”
“人很好？你是不知道，你跟他说话，通常你说一句，他能说一大堆，耳朵都能起茧来。”
……
“欸，轻鸢，就前面那里，那有两个小凉亭，就停旁边那块空地边吧！”
两人下了车，走上一个台阶，凹进去的山壁位置有个往外流水的池子，轻鸢跟着年孟荨靠了过去。
“快十年没来过了，到处都变了个天翻地覆，没想到这口山泉井依旧没变。”
井池上方斜向的石板盖上还有两个干净的瓷碗，看上去经常使用，年孟荨拿了一个，在水流位置舀起半碗，喝了小口。
轻鸢也拿了另一个碗洗一遍后舀起喝了一口：“嗯，带有点山石草木的味道，不太喜欢，杂了！”
“这当然了，山泉嘛，从山石之间渗出来的，其中不知道洗刷过多少山石草木，能这么清澈已经是岁月下细水长流的结果。”
“你这说得我无法直视这一汪清水了，山泉就是洗刷山间林地的水……，有趣！”
“本来就是如此嘛！”
年孟荨把瓷碗放下，从边上跳了下去：“差点忘了，我准备的工具！”
年孟荨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竹篓，背在背上小跑过来，来到轻鸢的面前从竹篓里抽出一把有点奇怪的大砍刀递过来。
轻鸢疑惑的接过，心里想着：‘这小兔子准备去哪，为什么要带砍刀……’
“这叫柴刀，我背上这个叫背篓，一般上山必备！”
“柴刀？”轻鸢在手上以最好速度舞动了一下，觉得这柴刀的设计过于极端，只适合用于劈砍。
“就是，嗯专门用于砍柴的刀，我小时候，我家那算是城郊，比较落后，一般都是使用从山上砍伐的草木晒干了作为燃料，做饭取暖什么的。这刀好久没用过了，我刚才特地磨过！”
两人向山上走去，年孟荨不断介绍解说，不断的拿着柴刀略显生疏的开辟道路。
轻鸢看她累得停了下来，觉得好笑：“你这砍几颗草，怎么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
年孟荨转身翻了个白眼：“你来试试，再说，我都多少年没做过这么大运动量的事了，老实说，我拿着这刀都感觉有点重。”
“好！那你让开，我来试试。”
轻鸢在前面，年孟荨看着轻鸢对于挡路的草和荆棘，刀刀恰到好处的砍断，莫名的好胜心就起来了，没底气的道：“我曾经也能像你这样轻松！”
“轻鸢，你要不歇歇！”
“嗯，不用，前面的路没障碍物了！”
当一堆密密麻麻的四五米高的草出现在眼前，年孟荨头皮都发麻，一眼看上去简直没有尽头的样子。
“那个，轻鸢，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这种草叫笆茅草，群体生长，密集而韧性和硬度都非常强，叶片呈锋利的细小锯齿，最容易割伤皮肤，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条路都给淹没了，这看上去无穷无尽，感觉从这里上去根本不现实。”
“没事！我感觉前面最多几米后就不会再有障碍物了。”轻鸢说完后，在年孟荨的视线视角动用了风之力，无形的风之力包裹轻鸢的手和刀，让草叶不会割伤皮肤，刀也能够更有效的砍去草径。
看上去慢，实际上不知不觉就穿透了草丛……
“啊？这里居然有公路的？我辛辛苦苦开路到底是为了什么？！”年孟荨非常惊讶，感觉自己就是个逗比。
“啊，轻鸢你累不累，刀拿给我放背篓里面，你休息一下，早知道这里有车道就直接开车来了。”
“轻鸢你看，那边，那原本是一串串不规则的梯田，后来没人种水稻了，改成了果园，现在连果园都荒废了！”
“还有这边，这边比较平缓，但因为比较缺水，所以是茶场，现在也荒废了，那上面，那里名为落仙峰，传说曾有仙人在那停留！我曾经最喜欢去那，在那最上面可以看见整个凝蕴城，我曾想过，以后住上面，哈哈哈。”
因为有了车道，两人倒是轻松了不少，年孟荨很开心，一直不断的给轻鸢介绍各处，并讲一些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