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社会性死亡
秦梵昏睡了一天,面色苍白,浅浅的呼吸让她平添了一份病美人的气韵,与房间花里胡哨的装饰格格不入,但更能让人鲜明地对比出岁月静好下秦梵动人心魄的美。
私人医生做出的诊断是她身体状态很差,需要静养,滋补气血必不可少。
采买的任务交给了保姆,她购置了不少大补的药物,用一口大锅来煎。
浓缩后的汤汁溢散出极为苦涩的味道,配合着完全没有食欲的黑漆漆的残渣,有种直击天灵盖的芬芳。
保姆心心念念的就是秦梵健健康康,这个小祖宗不能出一点差错,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在她手里了。
所幸秦梵在汤药苦涩的强制唤醒下,终于醒来了。
醒来后保姆的那张亲切大脸对着自己微笑,手中还捧着散发异味的不明液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潘金莲给大郎喂药,嘴里念念有词,“大郎,起来喝药了——”
秦梵忙推辞掉,“我身体棒棒哒,不用喝药了,你喜欢就自己喝吧,用不着给我留。”
保姆喜笑颜开,瞪大眼睛反复确认,“真的不用了,那就我喝了,小姐你不介意吧,这玩意儿有点儿贵,都给我了我这也不好意思要。”
秦梵摆摆手,非常慷慨地让了出去,甚至还有想远离那碗黑色汤药的意思,“不喝不喝,你拿走吧。”
话都说到了这里,保姆不好推辞,难为情地端着东西下楼,但身体实际行动表明,保姆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遁了,生怕秦梵反悔,把到手的好东西再要回去。
“宿主大大,据统子不完全观察,那碗里面有人参,鹿茸,雪莲……保守估计要五万多,您不喝真有点可惜。”
秦梵如雷劈一样外焦里嫩,“五万!”
“五万!”
“那可是五万呐!”
秦梵匆匆下了床,几步就走到了门口,探出头往外一瞧,哪里还有保姆的踪影,大概已经美滋滋地开喝了。
“系统,你是故意给我添堵吗,她给我药的时候你不说,她走了你反倒提醒起我来了,信不信我锤你。”
“宿主大大我还有急事,先不跟你说了!”系统虽然没有血肉之躯,但还是有情感的羁绊,面对没有好果子的谈话,它还是早早隐身,省得挨骂。
“算你跑得快!”
秦梵跟系统拌完了嘴,娱乐了片刻,等到她巡视了一番自己偌大的别墅后,才猛拍大腿,自己好像还是个学生,学生不上课怎么行。
上学总得配辆好车,在管家的带领下,车库的大门缓缓升起,等待秦梵的是数十辆全球限定超跑。
外表是流畅的车型,极致的配色是毫不内敛的张扬,宛如沉睡已久的雄狮,在寂静中等待它们的召唤者。
秦梵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想起系统曾跟她说过,这家庭不过是小康的水准,哪个普通人家豪车扎堆出现,还有一个堪比景区的超级大别墅。
“管家,扶我一下。”秦梵不禁有些腿软。
“小姐您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秦梵嘴角的笑意令人难以忽略,她眉眼弯弯,精致的鼻子深邃挺立,笑起来更是生动盎然,连管家看见了都为之一振。
“小姐难得这么高兴……”管家年过六十,几乎是看着秦梵长大的,在他眼里,已经拿秦梵当真正的孙女看待。
所以看着秦梵难得的笑容,管家也宽了心。
秦梵是真的高兴,她几乎丧失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动力,就这么快乐地过完一生不好吗,她连做梦都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
“检测到宿主的情绪波动异常,现强制执行拯救计划。”
冰冷的电子音将秦梵从美梦中拉回,神秘力量支配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学校走去。
管家看到小姐的行为些许古怪,就开口询问她,“小姐这是去哪里?”
“去上学!”秦梵机械似的吐出三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管家当场老泪纵横,用衣袖释去留下的眼泪,“我的小姐,你这是终于开窍了,苍天有眼,菩萨保佑——”
秦梵走得很僵硬,全然失控的身体略显呆板,这该死的身体在规定的道路一定要走直线。
有一段施工路程,道路上堆积着石块,正常人都绕道而行,而这不长脑子的身体直愣愣地就冲过去。
几个正忙碌的大汉想上前拦住她,没成想被她拖着走。
秦梵每往上走一步,脚边就会有很多石子往下坠,即使这样,她还是走完了这段高低起伏的石子路。
建筑工人目瞪口呆,甚至拍手称赞,直夸秦梵有天赋。
等走到学校后,秦梵的一双鞋泥渍斑驳,楼道里回响着她铿锵有力的踏步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军队阅兵,弄的气势浩荡。
陆景辰所在三班就在秦梵四班的隔壁,凑巧的是陆景辰坐在窗子边,窗外的动静一清二楚。
陆景辰沉着脸,眉头紧蹙,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眯,露出不快的神色,嫌恶之情昭然若揭。
当他抬头想看看这幕后主使时,蓦然发现窗外的同学正是那晚解救他的人。
海量的愧疚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怎能可以对救命恩人有不耐烦之情,甚至有捏爆她的想法。
秦梵走过陆景辰窗口的一刹那,陆景辰看到了她的那双琥珀色眼眸。
不知怎么,他感受到了秦梵似乎在苦苦挣扎,如同陷入了难以逃离的深渊,而漂亮的双眸似那空洞无神的宝珠,点缀着破碎感。
窗外的秦梵感受不到反派内心的小九九,只觉得她走出的每一步都好比上刀上下火海般难熬,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
更抓马的还在后面,她们四班的门把手坏掉了,所以关上去的门很难打开。
秦梵死命拽动把手,但门没有为她敞开的迹象,最后秦梵暴力拆卸,门把手与门彻底分家。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秦梵一脚踹在门上,用出十足功力的结果是门从门框脱离,晃晃悠悠地倒向讲台,最后以“砰”的一声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