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紧迫
宋窈听了个大概，提出请求：“我能近距离看看那些病人么？”
“当然可以。”顾大夫想也不想答应下来。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宋窈为何如此小心翼翼，直到他们被几个太医拦了下来。
“这里不是闲杂人等该来的地方，夫人还是莫要随意走动的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没法和容大人交代。”
宋窈还没发话，顾大夫皱了皱眉，认真地解释：“她是陛下指定派来协助我们的，不是闲杂人等。”
一个年长的太医闻言嗤了一声，微妙的目光在宋窈身上转了一圈，看向顾大夫：“顾大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位夫人年纪才多大，从医几年了？”
他面色微冷，语气也添了几分不耐：“夫人是替太后娘娘治好了头疾，可头疾跟瘟疫可不是一回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为了夫人的安危着想，您还是莫要插手的好，回头到了陛下跟前，我们自会替夫人周全。”
他猜想，容侍郎大概是想让自家人来这儿镀层金，要是瘟疫真解决了，到时候这位夫人面上也有光，说不定还能讨什么封赏。
在官场上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不过如今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这群老古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憋着不满。
宋窈面色仍旧维持着平静，顾大夫却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们这是偏见！宋大夫年纪虽轻，却是有实力的，十分擅长应对各种疑难杂症，不然老夫为何要向陛下举荐她？”
对方不为所动，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再者，要是容夫人在这期间染上了瘟疫，谁来担这个责？”
顾大夫气急败坏：“我可以一力担保……”
“且慢，请诸位前辈容我说一句。”宋窈终于出声，看了眼那几个太医，了然笑了笑，“几位不愿让晚辈插手，无非是不信任我，也怕到时候出了问题受我连累。”
几人面色顿了顿，就听她缓缓道：“若我可以承诺只在旁边观看，不会擅自指手画脚，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全权负责，绝不会拖累几位前辈，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排除了一系列风险，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宋窈的请求，她也如愿得到了近距离观察那些病人的机会。
宋窈拿着纸笔默默记录下病人的症状，期间偶尔帮忙递下东西，安静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渐渐的就没人关注她了。
“今天又死了三个病人。”
“染上这疫病，能死倒是一种解脱。”
旁边有两个人低声交谈，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不是对生命漠视，而是无可奈何。
宋窈无意识抓紧了笔，眼底掠过一丝惆怅。
天色渐晚，容玠来接她。
“今日感觉如何？”
宋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回过神来，眼神微妙地摇摇头：“不太顺利。”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不得不说，他还挺有先见之明。
容玠猜到了什么，声音低下来：“碰壁了？”
她面色怏怏，低头看着裙摆上的花纹：“其实倒也能理解，都是一群资历老的前辈，不相信我也很正常。”
虽说这种情况在他意料之中，可当看到她沮丧的模样，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悦，眼眸沉了沉：“不如我去找那群老东西交涉一番……”
“你确定你是去交涉，而不是恐吓？”她抬头看向他，似乎是联想到那副场景，噗嗤笑出了声。
容玠面色一阴：“都没差别。”
“还是别了。”宋窈唇角压了压，微一正色，“你若真这样做了，只会让他们越发对我不满。”
“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他们的尊重。”
容玠瞳孔倒映着她自信坚定的模样，眼里流露出隐约笑意：“行，那我就拭目以待。”
——
回到府里，宋窈沐浴了后，把脏衣服换下来吩咐谷雨：“拿去烧了。”
她在医署待了那么久，近距离接触过那些重症病人，难免沾上了病菌，以防万一这些都不能再用。
接下来宋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白日里得到的信息。
她先是召唤出系统：“六六，解毒丹可解百毒，对瘟疫有效果吗？”
如果解毒丹有用，批量生产也不是大问题。
只是她不觉得会有这样容易。
果不其然，六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解毒丹只能针对人为下的毒，并且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像砒霜鹤顶红这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就不行。而瘟疫是属于病毒感染，解毒丹是起不了作用的。】
宋窈微有些失望，不过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她翻着堆积成山的医书，认真整理着类似瘟疫，一一做分析对比。
这些医书有些是她从系统那里买的，有些是托容玠去藏书阁借的，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半人高。
烛光摇曳，夜色渐深，谷雨剪了剪灯芯，火光跳跃一下，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她看着宋窈奋笔疾书的身影，心疼地开口：“时候不早了，夫人要不先歇息，明日再看吧？”
宋窈头也未抬：“你先去休息吧，我把这本看完就睡。”
谷雨劝不动她，无奈地皱了皱眉，只好轻手轻脚离开。
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书实在伤眼睛，宋窈将一本书看完，笔记也做了厚厚一叠。
然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她盯着厚厚的书册，深感时间迫切。
贪多嚼不烂，太过急于求成也不是好事，宋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合上书熄灯休息。
一连几日，宋窈都会准时去医署报道，那些太医从不给她正眼她也无所谓，依旧厚着脸皮该干嘛干嘛。
这日宋窈照旧来到医署，发现气氛有些沉闷，不过她也没多想，这里天天死人，气氛实在松快不起来。
直到顾大夫见到她，一脸忧心忡忡地把她拉到一边：“宋丫头，你可算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两人关系也拉近许多，顾大夫已经改口叫她宋丫头。
宋窈略有些惊讶，低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大夫重重叹口气：“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