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后驾崩2
敬王萧炎封地南淮,距离京城往来马不停歇要七日之久,因先收到飞鸽传书,惊急之下急忙动身赶回宫里。
郡主墨儿惦念六哥哥,非闹着跟来,父女俩骑着千里马日夜兼程,这才在第三日深夜赶了回来。这不,大人还好,这小孩子可真是难为了。
以前墨儿经常来宫里玩,叶皇后也很喜欢墨儿,给了她一块令牌,随时可出入后宫。有这块令牌,父女俩这才能在深夜得以进宫吊唁。
皇后驾崩,举国百姓举哀守孝七天入殓,君王不上朝。
德政殿里,天昭帝晏殊一身素衣坐在龙椅上,右手轻转着一串碧玉珠,脸上神情不明。
旁边的小太监肃喜弓腰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刚刚玉贵妃遣人送来燕窝粥,皇上只是摆了摆手叫放下,粥都快凉了,皇上还未动一下。
自皇后薨世,皇上就时常这么坐着,也很少去皇后灵宫,也不去后宫其他处,就在自己寝宫或德政殿这么干坐着,没人猜得透心思。肃喜暗自思忖:皇后并不受宠,皇上一年间去皇后宫里寥寥可数,可如今离世,看这样子倒像是感情很深的样子。果然帝王心不可测啊。
忽有下人来报,敬王殿外求见。眼睛轻眯,晏殊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喝道“传!”
少刻,萧炎随传唤宫人进来,向晏殊躬身一礼,“尘萧炎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嘴角仍然是那抹疏离的笑,伴着德政殿里香炉的淡淡香气,晏殊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负着手信步踱到萧炎身前。
“敬王还真是神速啊,朕派去传召的人还没到,爱卿就已经先赶回来了。”一丝嘲讽的语气缓缓吐出,晏殊伸出一手虚抬了下,示意萧炎起身,“果然,事关皇后,爱卿总是格外用心哪!”
起身垂首立在一旁,萧炎依然恭敬作答:“陛下是君,皇家之事,臣不敢不尽心。”
“哦?是吗?”晏殊两手重新背向身后,仍捏着那串玉珠,缓缓转身,脸上神情不明所以,对着一旁弓腰伺候的肃喜一挥手,肃喜忙识时务的退出去。
缓步走向龙椅,口气漫不经心似的,“朕不知敬王到底是为朕尽心呢,还是只对皇后尽心呢?”
感受到面前君王的咄咄逼人,萧炎强压下心头怒气,沉沉说道:“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陛下放不下,人都已经去了,陛下还不能清醒吗?”
闻听此言,晏殊骤然转身,两眼怒睁,大喝道:“住口!你……你……”
大殿里温度骤减,君王大怒令人不寒而栗,而萧炎站在那里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晏殊厌烦的看着他,重重呼了口气,语气冷然,“你能放下?那你火速赶回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为了成蔚,”萧炎清朗的眼睛直直看着晏殊,丝毫不慌。“皇后娘娘凤体一直无恙,为何突然去的这般蹊跷?难道陛下就一点不怀疑吗?”
见晏殊不作声,萧炎语气稍缓,继续道:“成蔚没了母亲的保护,也没有陛下的爱护,在这深宫中,怕是下一个没命的就是这孩子了,陛下,就算你不爱惜他,但成蔚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朕自有打算!”晏殊怒气平复,看也不看萧炎一眼。
“陛下!”萧炎心有些抽痛,语气轻颤。“您如果真的为成蔚打算,就不会让她母后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只有成蔚这一个孩子了,也正因为是她的孩子,您从小就不爱重成蔚,宫人谁人不知,没了母后,还有谁会待见成蔚?”
静默半晌,见晏殊坐回龙椅一声不吭,视线盯在碧玉珠串上不知思索什么,萧炎突然双膝跪地伏身叩首,“陛下,让我带走六皇子吧!这样既能远离宫门保他一命,也不会让他在您眼前日日烦心,臣求陛下应允!”
晏殊还是不作声,静默良久,大殿内突然安静的有些违和。
忽而殿外吹进一阵风,书桌上的宣纸被风轻轻吹起,晏殊低头看了看被风带起的纸张,声音低沉发冷,“她没了,你还想带走她唯一的孩子吗?”忽而呵呵一笑,带着一丝阴郁疏离,“朕不会让你带走他的,就让他去鄞州吧,为母守孝,朕想让他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言罢,喊门口的肃喜进来伺候笔墨,在白纸上写到“吾儿六皇子成蔚,幼年丧母,为表孝心,特赐居皇后故乡鄞州为母守孝,待传召回宫。”
萧炎依然跪在地上,心里默念道,“馨芝,我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些了,放心,我会让成蔚好好的长大成人,日后为你报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