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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人与人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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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才人被惊扰,回过神来,道:“哦,木美人来了。”

    说罢,屈膝冲她行了个礼,两人品级相差无几,六品以下就没必要太计较了,大家都是小人物,没必要端架子。

    木美人兴奋的凑上前,道:“呀!是狐尾百合啊!你怎会有这么珍贵的花种?花鸟司才不会给咱们呢?你哪儿来的?”

    往日里,骆才人便不太愿同木美人深交,不为旁的,只因此人太聒噪了些,那张嘴好似偷来的一般,生怕哪一日要还回去,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骆才人又恢复了以往疏离的表情,问道:“木美人今日来是有事?”

    木美人见骆才人不接话茬,撇撇嘴,道:“你看你这性子,这么不识趣,哪辈子能得恩宠啊?!”

    骆才人对木美人的话充耳不闻,转身入了寝殿,寻了只白瓷瓶,小心的将狐尾百合一支支的插入瓶中,又在花瓣上淋了些水,当真是一室馨香,甜腻腻的暖人心。

    木美人冲着个闷葫芦聒噪了半天,愣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郁闷至极,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记得你有一面手鼓,想借来一用!”

    骆才人微微一怔,好奇道:“你怎知我有一面手鼓?”

    木美人撇撇嘴,道:“那日入宫,你走在我前面,我无意间从你的随身行李中瞧见了,怎样?一面手鼓也没什么金贵的吧?难不成你还舍不得?”

    骆才人垂下眼眸,心中有些郁闷,那面手鼓是她顶喜欢的物件,自家中带入了宫。

    她的父亲也是个地方小县令,只是比之利州地界还要偏西,靠近曾经的西平王管辖地,换言之,离西域并不算远。

    骆才人自小便爱歌舞,虽性子内敛又少言寡语,但跳起舞来的骆才人当真和平日里不同,好似只有舞蹈时,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是外放的,是有情绪的,是会表达的!

    那面手鼓是曾经有西域商队路过家乡时,爹爹买给她的,她珍视了许多年,很是当成心头宝。

    入了宫,本想带在身边当个念想,没成想竟被木美人惦记上了。

    骆才人心下叹息,她不想招惹是非,只能暗自宽慰自己,只是一面手鼓罢了,借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不还了,没地同人结梁子。

    思及此,骆才人起身去到内室的衣柜旁,找出了那面手鼓。

    木美人笑开了花,一把将手鼓拿了去,翻来覆去的瞧。

    入宫那日,她也只是瞥见了骆才人包袱里露出手鼓的一角,瞧得不甚真切,以为是什么精致的物件。

    可当真拿到手才发现这手鼓有年头了,有些老旧,皮面有些磨损,四周镶嵌的铜铃都不亮了,一看便是被人时常摩挲,远不及想象的那般精美漂亮,反而十分古朴。

    木美人有些失望的拧起眉心,叹道:“啊~~这么旧啊!”

    骆才人冷冷的问道:“那你别借了!”

    木美人立马将手鼓背到身后,笑道:“借还是要借的,难得有一面西域风格的手鼓,京都城内都不好寻,我当然要借了,谢啦!”

    说罢,拿着手鼓便蹦蹦跳跳的跑了。

    骆才人追了几步到门口,问道:“何时还我?”

    木美人头也不回,高举着手鼓,扬声道:“待太后娘娘寿宴过了就还你!”

    说罢便跑出了重华宫的大门,手鼓的铜铃声乘着风飘出好远。

    骆才人不安的拧起了眉心,太后的寿宴?那岂不是要两个月?

    再者,木美人要她的手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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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

    萧云峥端坐桌案后,拧眉看着地方呈递上来的奏折,面色有些微凝重。

    黄河马上就要进入潮汛期了,黄河流域的治理向来是历朝历代的重中之重。

    每年的伏秋大汛,堤坝若扛不住,极易引起水灾。

    黄河流经地域广博,单一个利州地界就紧靠着黄河,良田众多,一旦发生涝灾,受苦受难的总是百姓。

    圣祖皇帝年间,就曾遭遇过一次黄河涝灾,伏秋大汛冲毁了堤坝,淹没了万亩良田,百姓们颗粒无收,流离失所,浮尸遍野,甚至引发了可怕的瘟疫,险些灭城,史称“伏秋之难”,是史书上极沉重、极惨烈的一笔。

    朝廷年年调拨官银修理黄河堤坝,却时好时坏,若遇国之蛀虫中饱私囊,欺上瞒下,便是雪上加霜。

    利州——地貌广博,城镇众多,本就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一旦良田尽毁,后果不堪设想。

    萧云峥正拧眉沉思,便听耳畔传来一声轻声细语:“陛下喝盏茶歇一歇吧!”

    他抬眸望去,便见梁之桐端着茶盏,恭敬地递到他的眼前,眉眼低垂,温顺可人。

    萧云峥顺手接过茶盏,拨弄着茶杯的盖子,倏然问道:“朕记得……你父亲是利州知府?”

    梁之桐微微一笑,道:“陛下好记性,正是呢!嫔妾的父亲从凉城调任利州,负责战后重建,自打父亲调任利州后,便十分勤勉,查阅了诸多利州的城记,翻阅到利州曾受水患所扰,遂父亲还特意研究了防治水患之法!”

    萧云峥好奇的挑了挑眉梢,道:“哦?说来听听!”

    梁之桐笑容甜美,声音柔和,徐徐道:“家父查阅古籍,看到圣祖皇帝曾亲身经历过黄河水患,并亲临利州治理水患,加固堤坝的同时,更注重疏通河道,引河水灌溉良田,所谓‘堵不如疏’,如此既泄了河水暴涨的压力,也不至让堤坝承重过大而决堤,以致冲毁良田,一举两得,实乃明智之策。”

    萧云峥点头道:“是啊,圣祖皇帝留下的治理河道的法子被后世子孙效仿、更新、完善、运用,确实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只是未必每个臣子都能体会到圣祖的用心良苦,近几年治理黄河也是时好时坏,地方呈报,观天象今年的伏秋大汛许是比往年更迅猛些,朕担心……”

    梁之桐立马道:“陛下不要忧心,嫔妾斗胆替家父请缨,家父在利州任知府这几年,每日里想的皆是百姓民生之事,此番若将治理水患之事交于家父,他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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