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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爱,可以如此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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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姬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小一只,墨发如锦一般披散了整个床榻,显得她尤为的娇小可怜。

    晕眩感一阵阵来袭,她阖上双眼,压住心底的烦躁,努力的让自己睡着。

    锦洛叹了口气,冲柳叶和魏忠挥了挥手,让两人先退下吧。

    锦洛轻步凑到床榻边,轻轻拉过南姬的一只手,为她揉捏着合谷、内关两处穴位,缓解她晕船的症状。

    船舱内安安静静的,流水的声音透过窗棂渗入屋内,静谧安逸。

    锦洛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劝,彼此都在气头上,此时说什么定然是听不进去的,南姬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过了这阵待气消了,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随着锦洛不轻不重的按压揉捏,南姬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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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峥铁青着一张脸,一路疾步回到自己办公的船舱,一屁股坐到了桌案后,拿出京都运送来的文书阅览。

    可那满篇密密麻麻的字,每个都认识,却哪个也没看进去,脑海中来来回回的反复着南姬方才的话,以及她冰冷如刀的眼神。

    他控制再控制,胸膛起起伏伏,终是狠狠一挥手,将桌案上的文书、笔墨、茶盏统统扫落在地。

    吓得元宝赶忙跪地,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陛下这是生了大气啊!不是劝两句就能好的!

    萧云峥确实生气了,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伤心。

    长这么大头一回感受到了胸口真实的痛,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好似有无数钢针穿插而过,扎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他双手撑着桌案边缘,慢慢阖上双眼。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以前听人说起,总觉得可笑,如今当真亲自体会到了,才知道,原来爱,可以如此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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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主子闹得天崩地裂,船就这么大,众人皆知。

    眼见着陛下一连数日那脸色如同乌云盖顶,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噤若寒蝉,生怕哪一下一个不慎,踩了陛下的雷区,直接被鬼影司扔进屠苏运河里去。

    南姬这些日子就没下过榻,成日里睡着,一醒便想吐,锦洛都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她端着刚熬好的晕船药守在床榻边,哀求道:“娘娘,奴婢求您了,您把药喝了吧!何苦为难自己的身子呢?”

    南姬闭着眼,烦躁异常,浑身乏力得很,喃喃道:“我不想喝,喝不下,喝了还要吐。”

    “可您如此不吃不喝的,身子哪能经得住呢?”

    “姑姑,我不饿。”南姬蔫蔫儿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娘娘,奴婢还是去请李院判来吧……”

    “不许去!”

    急得魏忠“噗通”一下跪了地,哭唧唧的求道:“娘娘,您不吃不喝又不看御医,这如何是好啊!奴才求您了,您好歹喝一口,让奴才做什么都好啊!”

    这几日,南姬一直睡着,锦洛是药也喂不进去,饭也喂不进去,顶多喂两口水,可人哪能经得住这么熬呢?

    柳叶也跟着魏忠跪了下来,眼泪都急出来了,道:“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心里难受也莫要跟自己的身子为难啊!”

    他们越是求,南姬越是烦躁,一闭眼,把头扭到里侧,又不言语了。

    锦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别说了,娘娘烦得很,你们别在这儿吵她了,都出去吧!”

    柳叶和魏忠也同南姬一般蔫儿了,蔫头耷脑的出了船舱,对视一眼,也只能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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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运河上的夜格外的宁静,只能听到船只航行时带起的水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清新又怡人。

    魏忠照例在船舱外守夜,心里却很担心南姬,娘娘这一连几日都吃不下东西可如何是好呢?

    正琢磨着,便见前方暗影处走来一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格外高大的身影。

    临到近前了,魏忠方才看清萧云峥那张阴郁的俊脸,吓得他立马跪地,又不敢出声请安。

    萧云峥无所谓的摆摆手,透过走廊处的窗棂向屋内望去。

    屋内只燃了一盏小小的烛台,昏暗幽深,锦洛守在床榻旁,手撑着头打盹儿。

    床榻上那道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弱小又可怜,长长的墨发挡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萧云峥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就这样在窗外站了良久,看了良久。

    魏忠跪在一旁,暗自嘀咕,陛下您行行好啊!哄哄娘娘,这事儿便过去了,如何要闹成这般模样嘛!

    半晌,萧云峥只低声道:“不要告诉她朕来过。”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魏忠看着萧云峥那挺拔高大却略显落寞的身影,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对儿冤家当真是要愁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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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舱甲板下的负一层,空间很大,设有通铺,禁卫军和鬼影司的人都在此休息,而沈逸尘和楼昭则有单独的船舱。

    这一夜,沈逸尘刚安排好巡防轮岗的禁卫军,回到自己的船舱,一进门便见楼昭歪坐在椅子里,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一见沈逸尘,便呲牙一笑,道:“喝两杯啊?”

    沈逸尘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佩剑扔到床榻上,便大刀阔斧的坐到了楼昭的对面,拿起酒杯便同他碰了碰,仰头饮尽杯中酒。

    遂微微蹙眉道:“这什么酒,味儿这么冲!”

    楼昭笑着道:“在这屠苏运河上当然要喝屠苏酒了!”

    沈逸尘吧嗒了两下嘴,笑道:“我还是喜欢喝凉城的桃花醉,以前安杰总买来喝,酒色琥珀,醇香宜人。”

    楼昭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长的看着沈逸尘,道:“逸尘啊,你同夏家的少将们关系都很好?”

    他本身就自来熟得很,一同南巡为萧云峥保驾护航,相处的时日多了,自然而然便如此称呼。

    沈逸尘笑着垂下眼眸,又喝了一杯酒,好似回忆一般的说道:“嗯,自小一同长大。”

    还有……夭夭。

    楼昭阴柔的笑着,八卦道:“嗳,你同我说说你和娘娘以前的事呗?”

    沈逸尘觑了他一眼,看他满脸闪着八卦之光,无奈道:“你堂堂鬼影司掌司,有什么查不到的?当初你亲自去凉城宣旨,不该什么都门儿清了吗?”

    楼昭笑得贱贱的,晃荡着一条腿,道:“查到是查到的,这和当事人亲自叙述是不同的啊!难道我鬼影司查到的证据就不用录犯人口供了?那不是扯淡吗?我跟你讲,这刑讯逼供啊是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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