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给总部发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口。豹哥扶着柳二先生下了车，大家一起走进院里。

    院里是一座平房，这在岛上很少见，柳二先生介绍说，这是他的住处。

    他说喜欢小时候简单的生活，当初就建了这样一座平房。房子倒是不小，一共有六间房，我们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

    这间房是由很厚的钢板做的，估计只有炮弹才能炸开。孙大光拉开门上的一个卡槽，把食指按在上面。柳二先生和老程也伸出手，将食指按在上面。

    门上有个红灯闪了一下，他们放下手，后退了一步。这道门慢慢向两边收缩，最后留下一米宽度用于进出。

    几个人走进屋里，桌子上放着一个保险柜。在基地的时候，豹哥的住处也有一个，我还看见他往里面装钱，也装过手枪弹药。

    柳二先生走过去，先输入密码，我仔细听着。这是个按键密码保险柜，和豹哥的那个相同。柳二先生一共按了八次按键，有三个键他按了两次。按完之后，他退了回来。

    老程走过去，也按了八次，有三个键按了两次，有一个键按了三次。

    这就是半人半狗的好处，狗都应该能听出，每次按键声音的细微差异，但是狗没法记住，更不能表达出来。

    而我，能听出来他俩按了哪些键，也能记在心里。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豹哥写出来，甚至我可以直接用爪子，准确按出这个十六位的密码。

    保险柜里的发报机，和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秋鸽曾经看过很老的电影，里面的发报机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就趴在绿色地毯上。

    这个发报机很小，比秋鸽家里的微波炉还小一圈。

    老程轻松地搬了出来，抱在怀里，拿到了旁边的房间。老程把发报机放在桌上，自己坐了下来。其他人站在他的后面，有些严肃，还有点紧张。

    这是岛上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

    柳大先生实在厉害，犯罪的智慧，已经登峰造极。从开门验证指纹，到两个人掌管密码，简直安全到了极点。

    如果我和愣头青不是狗，而是两只鸽子，可能他都不会同意，豹哥把我俩带到岛上，以避免飞鸽传书。

    他所用的人，被他用各种方法制约，基本每个人都没有背叛他的理由或者胆量。这样的人，如果生在乱世，最不济也会是一方诸侯。

    魏忠贤如果能有柳大先生的智慧，也不至于落得上吊自杀的下场。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回信，仿佛这个小小的发报机，能给出圣旨或者神谕。柳二先生咳嗽着，也没有把手里的烟掐了。老程深情地望着发报机，充满忧虑和无奈，像被甩的男人，看着即将离去的姑娘。

    终于有回音了，老程不用代码本，直接译出了电文，电脑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外面感染的人很多，情况很严重。集团正在组织人手，下个月五号就会有船过来，给我们补充物资。那边说我儿子…他很好，他想吃我做的蛋糕了。”

    说完老程激动得流下眼泪。

    我有一种感觉，老程可能没说实话，或者有一部分话是假的。他的激动不是来自安慰，更像是源于绝望。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悲怆，只是他强力克制着。

    柳二先生安慰老程道:

    “老程，这回放心了吧？我就说什么事没有，矮冬瓜的话全是胡说，咱们在岛上安心等着，我估计仓库里的食物，吃一个月应该没问题。”

    老程点点头，颤颤巍巍站起来，硬挤出一个笑脸，突然身体向后倒去。豹哥急忙伸出手扶住他，老程已经人事不省了。

    孙大光摸了摸老程的脉搏，翻了翻他的眼皮，对柳二先生说:

    “应该是劳累过度，思虑过度，没大事。送回医院，我给他调养一下，几天就能好了。”

    柳二先生和孙大光收好发报机，豹哥抱起保险柜，送回了刚才带密码的房间。

    然后豹哥背起老程，孙大光扶着柳二先生，一起走出了院子。

    老程在电瓶车上就转醒过来，他谢绝了豹哥扶他，自己扶着座椅前面的扶手。

    他对柳二先生和孙大光说:

    “我没事，这几天睡眠不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程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孙大光没办法，让司机给老程送回住处。

    专家组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十几栋二层小楼，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土坡上边。

    大家给老程送到屋里，一个年轻的姑娘给大家沏了茶水。我记得车间主任李乐说过，每个专家都配备了一个秘书，其实就是陪专家睡觉的。

    现在看来不太属实，至少老程和这个姑娘就是清白的。这种长辈和晚辈的互相尊重，不是装出来的，再说他是组长，享有特权，也没必要装。

    这里与世隔绝，本来就是做着非法的事情，道貌岸然，洁身自好，都不属于这个造假币的小岛。

    矮冬瓜虽然讨厌，但是他活的真实。一帮被抓住就掉脑袋的人，有必要还装成绅士模样吗？

    “王洁，去给大家拿些点心。”老程吩咐他的秘书。他又对柳二先生说:

    “我这藏了点私货，上好的糕点。如果仓库的食物支持不到一个月，你们可以到我这来，至少饿不死。”

    大家都笑起来，看到老程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大家也就放心了，点心谁也吃不下，都起身告辞回到了医院。

    豹哥已经不需要输液，和孙大光告别，又嘱咐柳二先生好好养病。

    他领着我和愣头青，去餐厅吃了饭，然后走回到住处。院子里，桃树下那些狗屎有些风干了，那是愣头青一个晚上的杰作。

    每个别墅定点来人打扫，狗屎还在院子里，可能打扫卫生的李阿姨也病了。

    豹哥带着我们洗了个热水澡，只是洗得马马虎虎。陪着他卧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享受从前的精洗待遇。

    秋鸽走了，萃茵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们。那次在兽医病房，我使用寒石冰箭昏迷了，她竟然要直接把我扔出去。

    洗完了澡，豹哥又拿出纸笔，放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