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柳大先生的心愿
出了这个地下室，来到外面。北方的春天，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冷。柳公子让人给豹哥拿了一件厚外套。
“家父要见你，赵哥，领豹哥去老爷子的客厅。”柳公子拍了拍豹哥的肩膀，自行去了。
赵大鹏头前带路，和豹哥说:
“小豹子，你可别怪哥哥，柳公子安排的，我也就是跑腿的。现在卧底自杀了，没你的事儿了，以后好好干吧。”
豹哥笑着说:
“赵哥客气了，你也没打兄弟一下，兄弟是领情的。家贼难防，我也理解柳公子的难处。”
“兄弟真是明事理，天叔也是的，集团待他不错，为什么非要整垮我们呢？好了，到了兄弟，你进去吧。”
屋里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眼镜。他冲着豹哥招招手，豹哥往里面走去。我和愣头青跟着，豹哥怕老人不喜欢，让我们留在门口。
老人慈祥地说:
“让它们也进来吧，外面有些冷。”
老人拿起茶壶，给两个杯子都倒上茶水。
“坐吧，我就是柳大，是柳廷凯的父亲。”
我和愣头青跟了进来，规矩地坐在豹哥后面。原来柳公子叫柳廷凯，这么久了才知道。
“柳大先生好，我叫刘鸣九。”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见豹哥的真名，原来和我还是本家，但如果按辈份，我比他大三百多岁，应该是他祖宗了。
“别人都叫你豹哥，杨天管你叫小豹子，我也叫你小豹子吧。你也别叫我什么先生，你就叫我柳叔吧。”
“好的，柳叔。”豹哥站起来重新鞠了一躬，表示礼貌。
柳大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豹哥说:
“杨天的事情我很遗憾，廷凯处理的草率了。这里面难免有公报私仇的，杨天当警察的时候，得罪了很多人，后来又和我们混在一起，也难为他了。”
豹哥说:
“这些年天叔对我很好，我也很难过。”
柳大先生说:
“子女教育真的很重要，他这个儿子，害他不浅啊。除了贪污集团两个亿，他还出卖集团商业机密，连参加竞标的竞标书都拿去换钱。我看在杨天的面子上，想放他一马，没想到他吸毒后出了车祸。”
豹哥感触地说:
“天叔真的挺可怜，摊上这样的儿子，真是不幸。”
柳大先生说:
“小豹子，今晚找你，想推心置腹地和你说说话，你也敞开了，不要拘谨。”
豹哥给柳大先生续上茶水，真诚地说:
“柳叔，您说吧。”
“可能杨天跟你说过，萃茵是我的女儿。那是我当知青插队的时候，和萃茵的母亲好上了，后来就和演电影一样，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娶了一个有钱人的女儿，赶上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机遇，我把岳父的企业接管下来，做大做强。
萃茵的母亲一直没有嫁人，带着萃茵过日子。我虽然在经济上能帮她们，但是始终没有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在我心里，对她们娘俩是很亏欠的。
小豹子，我就一个女儿，我必须让她过得好。现在她和你好上了，我试探过，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我想问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豹哥认真地说:
“我会好好照顾萃茵，结婚生孩子，好好教育孩子。”
“嗯，这样很好。”柳大先生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
“给你个选择，现在退出集团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去从政，也可以经商，干干净净地生活。”
“柳叔，回不去了，这几年我从小弟做起，砍人，争地盘，绑人，非法直播，诈骗，人我也杀过好几个，真的回不去了。那样会觉得很不真实。
再说我留在集团，可以帮您分忧，自己家的人，怎么能考虑独善其身呢？”
柳大先生说:
“我尊重你的选择，萃茵需要你，你一定善待她。我不想威胁你，那样没意思，但是你要知道，她就是我的命，我拜托你，让她幸福的生活。
说句极端的玩笑，就算你是警方卧底，你炸平柳氏集团，我不会怪你，但是你要伤害我的女儿，我会倾尽全力和你拼命。”
豹哥站起来，表情凝重地说:
“柳叔，请您放心，我记住您今天的嘱托了。我也会有做父亲那一天，我理解您的心情。”
柳大先生说:
“我和你很投缘，你比廷凯活的更真实，他的野心太大。他是我朋友的孩子，那个朋友替我死了，我收养了他的儿子廷凯，一直视若己出。
我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妻子先天不育。
我没有去包养女人生孩子，我除了妻子，还有萃茵的母亲，实在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我和萃茵的母亲，一直藕断丝连，但是她也没有再怀过孩子。”
豹哥说:
“柳叔，谢谢您这样信任我，对我这样坦诚相待，我一定好好干，善待萃茵。”
“好，好。正好有个新项目需要你去做，在通往基地的路上，有一座大山，集团已经承包下来，打算搞旅游开发。
你是自己人，我们有些钱来的并非光明正大，需要通过合法途径转换一下，就是洗钱，旅游开发是其中一项。”
豹哥又坐了一会儿，看柳大先生有些累了，就带着我们告辞出来了。
回到客房，火石在屋里等着。桌上有几盘小菜和一瓶白酒。看见豹哥进来，拧开瓶盖倒了两杯酒。
“豹哥，天叔就这么没了，我都不敢相信。”
火石性情中人，有点情绪都写在脸上，还经常自诩演技出色。此刻他一脸伤感，端起酒碗，自己先干了一碗。
豹哥也端起碗喝了一口说:
“摊上那样的儿子，谁也不会有好结果。火石，等你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
火石认真地说:
“算了吧，还结什么婚？孩子更不要了。好不一定能好哪去，这坏可就没有底线了。我还是一个人吧，不祸害别人了。”
豹哥说:
“都像你这样，有谁还养孩子，将来我们都得失业。没有那些老百姓，我们出来混的就没人可欺负了。”
火石哈哈大笑:
“当黑社会还上瘾了你？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以前觉着打打杀杀挺刺激，现在没兴趣了。豹哥，天叔没了，基地是不归你说了算了。”
豹哥说:
“是啊，我封你做副总，咱们出来路过的那座山，集团包下来了，搞旅游开发，交给你吧，油水肯定不少。”
两人正喝着，突然外面传来混乱的枪声，火石大骂道:
“怎么喝点酒都不安生，老子真是厌倦江湖了，走，出去看看，收拾一下不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