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谁是卧底
我走到豹哥旁边，用爪子推了推他的腿，如果他足够聪明，应该有所察觉。
他右手举杯，左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对我摆了摆，因为有桌面遮挡，别人没有看见。
三个人一饮而尽，都说好酒。
“不是我炫富，这样的女儿红我有六坛，每坛十斤。今天我们敞开了喝。”
奇怪，我闻到天叔自己的杯里也下了药。只有柳公子的酒是干净的，他用的转心酒壶，我曾经用过一次。
不是说用转心酒壶就要杀人，东厂的四党头秦风，喜欢斗蟋蟀，而且十分痴迷。我对此道也颇为精通，平时有空就想办法弄到好的品种。
我们在玉王府认识的，他这人为人还算端正，不愿意和东厂的其他党头走的太近，就和我们街面上混得开的人坐在了一席。
席间，我俩挨着坐，谈起了斗蟋蟀，我对蟋蟀的研究，让他刮目相看。从那以后，我求过他两次，都是帮人平事儿，他每次都很热心帮忙。
我给他银子，他坚决不收。他说给朋友帮忙，这么点小事儿要是收了银子，岂不让人笑话。
二爷我不愿意欠人情，正好那次我得了一个蟋蟀，叫南方油葫芦又称竹蟋。
这种蟋蟀是长江以南地区的一种大型油葫芦。我的油葫芦有两寸长，性情非常凶悍，和别的蟋蟀打斗时，头部可以向前方抬伸，正面开颚厮杀。
这样的攻击方式与其同属的其它成员截然不同。它为我赢了好几次，赚了五十多两银子。
我把这个油葫芦送给了四党头秦风，他欣喜若狂，在家里请我喝酒，用的就是转心酒壶。
酒壶里装了两种酒，绍兴黄酒和山西汾酒，他这人有点童趣，特意给我演示酒壶的门道，我不懂机关，只觉得非常好玩。
但是，这种酒壶使用的时候，需要在酒壶把儿上偷偷按下，才能不知不觉给人下毒。
今天倒酒的姑娘，并没有太深厚的心机，刚才倒酒的时候，还低头看了一眼酒壶，豹哥如此精明，不会察觉不到的。
柳公子吩咐两个女孩，给我和愣头青拿吃的。女孩给我们端来一盆熟牛肉，放在我们面前。
我俩大吃起来，肉里没有下毒。柳公子用脚踢了一下老虎，说你也吃吧。老虎这才吃起盆里的生肉。
柳公子又敬了大家一杯，对豹哥说:
“豹哥，你的两只狗真是厉害，平时一般的狗，远远看见这个老虎，就吓得躺在地上哀嚎。这两只狗跟没事一样，一点没有害怕。”
豹哥说:
“它们确实挺厉害，我们去追龙哥，遇见了狼群，都被它们给吓退了。柳公子要是喜欢，我就把它们送给您。”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还是喜欢养猛兽。狗虽然忠诚，但是饿极了也会跟别人跑了，给点好吃的一样背叛主人，我最讨厌背叛的感觉。”
豹哥刚想说话，突然头一歪，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天叔也药性发作，带翻了椅子，倒在地上，椅子的靠背摔裂了。
“人老了就是不行，昏迷也得损毁东西，四出头官帽椅，您老摔了我两千万呢。”
柳公子打了一个电话，进来几个人，把豹哥和天叔抬了出去。
一个人指着我们说:
“柳公子，这两只狗处理掉吗？”
“不用，何必为难两只畜生，让它们跟着主人吧。”
豹哥和天叔被抬到一间地下室，屋里摆着很多刑具，装修的还挺复古，和明朝大牢里的审讯房差不多。
豹哥和天叔被绑住手腕，吊在了墙上。
两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用一桶凉水泼在他们的头上，过了一会儿，豹哥先醒了过来。
他迅速熟悉一下环境，估量目前的处境。
“王哥，赵哥，这是要审讯我吗？直接问就好了，兄弟知无不言。”看来豹哥认识这两个人。
赵哥说:
“不是你，是你们俩，能有幸审一审天叔，还挺有趣呢。”
豹哥晃了晃头，药劲儿没过呢，他不解地说:
“天叔是集团的元老，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他又怎么了？”
赵哥冷笑着说:
“小豹子，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不然容易让柳公子误会，以为你们俩联合背叛集团。这时候最好咬死对方，自己才能没事儿。”
王哥又拿起一桶水，泼在了天叔头上。
天叔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虽然被绑上，余威犹在，怒视着两个人说: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赵哥笑嘻嘻地说:
“找出警方卧底，清除内奸。”
“混账，谁是卧底？谁又是内奸？”天叔大声怒喝道。
“嗯，你，或者小豹子，或者你们俩。柳公子让我们审，卧底总会有的。”
“这是什么屁话？赵大鹏，你是想报私仇就直说，你爸是我击毙的，他当街持刀行凶，我当时鸣枪示警，他又拿刀袭警，我没办法才开枪的。”
天叔平时深沉冷静，今天是动了真气，才说出“屁话”这样的词语。
赵大鹏翻着眼睛说道:
“王哥，听见没，他义正言辞，浑身正气，我觉得他是警方卧底的可能性比较大。还他妈击毙，持刀行凶，这词儿整的，我都觉得不是我审他，倒像是我进了局子他在审讯我。”
“天叔，大家都知道你是被迫加入集团的，当初你那混蛋儿子，十六岁就杀了人，是柳大先生动用关系，给他鉴定了精神病，还送到国外读书。你是迫于无奈才接受了柳大先生的条件，辞职后开始为集团做事。
要我说啊，你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正好借此机会打入我们内部，成了著名的金牌卧底。”
豹哥说道:
“二位，天叔都加入集团二十多年了，要是卧底，早就把集团给端了，哪能等到现在？卧底哪有著名的？著名了还能做卧底吗？”
赵大鹏说:
“你问得好，我赵大鹏讲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有些事小豹子你不知道。他那混蛋儿子到了国外还是特别混蛋，花了很多钱才买了个博士文凭。
毕业后，天叔把他安排进集团。要说这样的庸才，给个职位混口饭吃就行了，可是天叔厉害，给儿子安排在要害部门，手握大权。”
天叔老脸通红，这大概是他的软肋，可怜父母心，一个正义警察，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走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