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时光流转
豹哥连夜开车，带着我们赶路。我躺在后面，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嘶嘶的声音把我吵醒，一条小蛇在圆桌大小的盘子里，来回游动着身子，吐出分叉的信子，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伸出爪子就要拍它，二爷连巨蟒都收拾了，还怕你个小长虫？
“行了，你都吃了人家的内丹，还要怎么样？”
云波道长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只见云波道长坐在石凳上，眯着眼睛和我说话。
“二爷，你咬死的那条巨蟒，是苦修了几百年的寒石巨蟒，没想到内丹还是没保住，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回头看看盘子里的小蛇，它竟然流下了眼泪。
“老道，你别蒙我，这回我可记住了，你都死三年了。不，按现在算已经几百年了。我也变成了狗，明朝早就没了。”
云波道长笑呵呵地说:
“你还不傻，算的挺明白。但是天地万物运行，时间只是虚幻。明朝还在，宋朝也在，秦始皇也还活着，不过是在各自的时间里。”
我听不懂，站起来伸伸懒腰，想找点吃的。
这是个山洞，但是并不黑暗，不知道哪里有空隙，居然有阳光照进来。洞里温暖如春，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在老道的旁边，有一面镜子。流水的声音就是镜子发出来的。
我走过去仔细看，原来不是镜子，是一道瀑布，因为流水非常平缓，看起来像镜子一样。在瀑布上方，石壁上刻着古色古香的四个字“时光流转”。我对着瀑布看，里面是一只二哈的影子。
难道做梦的时候，我也是一只狗了吗？以前梦到云波道长，我可是变回了刘二爷的，怎么这次梦里也是狗了呢？
太清晰了，我在秋鸽家的客厅照镜子，就是这样的二哈形象。
“二爷，别着急，你的路还长着呢！等哪天你看到的不是狗了，你才知道自己是谁了。”云波道长面带微笑，说着让我似懂非懂的话。
我疑惑地问他:
“我看到原来的刘二，又能怎么样？我还能回到槐树胡同，做我的刘二爷吗？崇祯皇帝都没了几百年，我又能怎么样？”
云波道长掐指算了算，又摇了摇头。
我很讨厌别人摇头，什么事儿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以前的大夫就喜欢摇头，好像病人救不了，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老道，你说我吃了仙丹，一会儿醒了我能怎么样？会变成一只会飞的狗吗？”
我只是觉得好玩儿，会飞又能如何？不照样做一只二哈。我就是逗逗云波道长。
“二爷，不是仙丹，是寒石蟒的内丹，但是也有仙丹的功效。至于会不会飞，我还真不知道。
内丹入体，其变化也讲个机缘巧合。但是贫道觉得，一只会飞的二哈，不见得能活得长。”
老道说得有道理，现在科技发达，如果真出现会飞的狗，说不定就会被抓走，绑住了做实验研究。
算了，整点有用的吧。我对云波道长说:
“我习惯做狗了，现在照样能做人做的事情。做人的时候，我是个混混，没想到做狗了，我还出息了呢！刚刚我就救出了两个姑娘。”
“嗯，你做的很好。人性是光明的，可是很多人兽性太重，看不到光明。反倒有些兽类苦苦修炼，具有了窥探光明的机会。”他的话阴阳互补，总是两头堵，用豹哥的话说，这叫辩证看问题。
但是辩证不能当饭吃，我问云波道长:
“道长，有没有吃的，给点垫垫肚子。我兽性挺重，做狗后，成了直肠子，总爱饿。”
云波道长看了看我，递给我一粒种子。
“二爷，你梦境之中能够感知饥饿，应该是内丹有了感应了，一定要珍惜。”云波道长似乎很高兴。
我接过种子，放在爪子上仔细看着。种子像铁蚕豆，但是有点圆。什么意思？让我吃这个豆子吗？
突然豆子变得很热，渐渐融化在我的爪子里。紧接着向上长出小芽，嫩绿的芽继续生长，弯弯曲曲地分叉，然后向上长出茎叶。
慢慢地，茎上开出了七朵白色小花。
“道长，我不过是要点吃的，你变什么戏法呢？难道我要变成毛驴，开始吃草了吗？”
“非也，二爷你还有七年禁锢，之后就能偶尔幻化人形，口吐人言。”
“那我不成了妖怪，不人不狗的。对了道长，你怎么不见老？总是这个模样？”
“呵呵，二爷你问题真多。回去吧，世人恶趣渐增，多加小心。”
车停了下来，我揉揉眼睛，外面有很多人。豹哥把车开到了服务区，应该是汽油不多了。
我脑袋有点疼，这虚虚实实的经历，让我都不确定我是狗，还是刘二爷，还是别的什么。
豹哥加完了油，领着我们买了一些吃的，准备回到车上。
“哎呦，这不是豹哥吗？”
三个穿着貂皮外套的人，领着三只藏獒拦住去路。
这三个人绝非善类，酒气熏天，面目可憎。前面的人留着小胡子，白白净净的，体格有些偏瘦。如果去掉小胡子，他有点像死去的虎哥。
豹哥显然和他认识，冷冷地说:
“是许老板啊，好久不见，许老板在哪里发财呢？”
许老板哼了一声，气愤地说:
“发个屁财，当初你们柳公子，看上我的场子，你豹哥威风，带人把我的小弟都给砍了。烟城没有人再敢跟着我，都说跟了我许大根，一定活不过一个月。
没办法，你们玩阴的。不但明着欺负人，还勾结条子给我添堵。我只能跑出来，给左老师做个马仔。”
听到左老师的名号，豹哥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左老师绝不是在学校上课的老师。
“许老板，我当初也是给人打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
说完豹哥拱了拱手。
“豹哥，这里是林竹，柳公子再厉害，也不会把手伸到这里了。今天遇见豹哥，我怎么也得尽点地主之谊不是？”
“你想怎么样？”
豹哥把手伸进衣服里，握着手枪。
“豹哥觉得一枪可以撂倒我们三个吗？我要求也不高，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就让你离开。嗯，把这只二哈留下，刚才这只狗瞪了我一眼，我得弄死它。”
我差点气乐了。他哪只眼睛看见我瞪他了？这真是没事找事，以为二爷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