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性复苏
“你是手抖吗？平时也这样拿不住东西吗？有没有心悸气短，大便干燥的症状。”
“没…没有。我就是来找人，那天龙哥说，有大夫和我太太有染，我过来问问。”
“什么有染？和几个人？现在你太太有私处发炎的症状吗？有没有传染给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小柯后退着，用手捂住皮带扣。
“你这个患者怎么回事儿？讳疾忌医是不对的，来，我帮你。”
就在小柯脱了裤子，明月蹲下看的时候，门开了，大宝穿着白大褂走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大宝急的眼睛都红了。
“你是救助场的小柯，你干什么对我老婆耍流氓。”
小柯也认识大宝，忙解释说道:
“大宝哥，你误会了，我和嫂子，这，我是来找人的。”
大宝冷眼相对，哼了一声说:
“肯定是你见色起意，看见我老婆长得好看，想占便宜。咦？地上的枪怎么回事儿？孙子，你他妈还敢来硬的？”
大宝捡起枪，拉了一下枪栓，对着小柯。
“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明月看着大宝在乎自己，眼角上翘，压抑着心里的喜悦，添了一把火。
小柯急着报仇，不愿意掺和他们的事儿。他也看出来了，这是明月在制造混乱，大秀恩爱。
“大宝哥，你冷静点，整个基地，谁敢得罪您和嫂子啊？嫂子长得是好看”说完这句话小柯咧了咧嘴，继续说道:
“但是张大夫是什么人物？谁敢得罪？大宝哥和明月姐的佳话，我们都听说过，您真的是误会了。”
大宝冷静下来，刚才冲动，主要是因为一开门，画面确实辣眼睛。他偷眼看看明月，见她已经憋不住的坏笑，知道了是明月捣的鬼。
小柯说明来意，大宝长叹一声。拍着小柯的肩膀说:
“兄弟，我看算了。那个丽丽不值得你这样，你想想，你毁了自己，她还会跟别人胡来。唉！哪像我们家明月？我永远不担心她出轨，因为她是个好女人。端庄贤淑，秀外慧中。”
明月的脸笑出了花，红红的，粉刺又流出了水儿，一脸幸福地看着大宝。
“唉，也不枉我为你解毒疗伤！”
小柯偷偷捂住了胃部，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走了出去。
来到大路上，小柯使劲儿深吸气，又缓缓地吐出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阎大夫那个院子。
冬天了，甬道旁边的金丝柳，依然没有一点颓势。即便挂了一层薄薄的雪，也还生机勃勃，偶尔风吹一抖，抖掉枝条上裹着的雪，显露出绿油油的本色。
当年听老一辈讲，这是大凶之地的怪相，说是住在这里的人，都会短寿，用余下的寿命，滋养了近处的树木。
真的很灵验呢！
小柯弯着腰，埋伏在靠窗很近的一棵柳树后面。我悄悄爬上稍远一点的树上，利爪抓紧粗的树枝，稳稳站在树上。
龙哥拿着一根鞭子，正在抽打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子。女孩子很是倔强，强忍着不发出哀叫。丽丽站在龙哥的身边，用纸巾帮他擦汗。
龙哥本来星眉朗目，一表人才。好看的都赶上当年相公堂的美相公了。可是这个人戾气太重，相由心生，此刻像什么魑魅附体，说不出的邪恶。
“王晓杰，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非要组织她们逃跑。你跑得出去吗？我再问你一遍，能不能老实点待着？”
王晓杰一脸的鄙夷，虽然脸上带着伤，流着血，却显露出一股不屈服的气势:
“你问的可笑至极，我们为什么要向人渣低头？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抗？你要是有一点脑子，你就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人渣，呸！狗都不如的东西。”
龙哥被彻底激怒，拿起鞭子的黑色短柄，对着王晓杰的胯下，用力刺了进去。王晓杰直到昏迷倒下，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倒在地上的王晓杰，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丽丽双手搭在龙哥肩膀上，轻轻地按摩，有些心疼地说:
“亲爱的，犯不上生气。要不把这个倔女人送给大胡子？她一米八的身高，一定能成为卖点。也正好杀鸡儆猴，让那帮贱人老老实实。”
小柯听到这句话，身体抖了几抖。
“不早说！”龙哥看看带血的鞭子短柄，责怪地说:
“刚才太生气，恐怕那里已经插坏了。”
丽丽摸了一下龙哥的脸，妩媚地说: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的结构。”
小柯气得双腿颤抖，拔出枪，蹑手蹑脚走到窗边。龙哥背对着窗户，伸手要摸丽丽的脸，嘴里说着调笑的话。
一声脆响，龙哥的后背腾起一团血雾，身体向前扑倒。小柯推门走进去，丽丽吓得双臂抱胸，惊叫声戛然而止。
小柯用枪对着丽丽的额头，手臂微微有些颤抖。丽丽从最初的惊吓中，慢慢恢复过来，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小柯，你动手吧，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小柯的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愤怒、伤心、惋惜、还有一点不舍。
最后他一咬牙，用枪托打在丽丽头上。丽丽摔倒的一瞬间，他本能地扶了一下，让丽丽轻轻躺在地上。
外面人声嘈杂，很多人朝这个院子跑过来。小柯跑出房间，隐藏在院门后。
先跑进来的打手，又跑出房间，大声喊道:
“龙哥中枪了，还有气儿，赶紧让张大夫派车过来。”
小柯听到龙哥没死，气得跺了跺脚。他朝门外跑去，也跟着喊道:
“龙哥中枪了，都他妈快点儿，赶紧救人要紧。”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他轻松地离开了。
小柯朝着铁丝网方向而去，他一定是想离开这里。铁丝网上有电，他可别电死了。
我不想让他死。站在人的角度看，他虐狗，他残暴，但这些仅仅是道德问题，连法律都没触碰到。他和龙哥不同，龙哥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而小柯没那么严重。
来到铁丝网边上，我冲上前，拦住了他。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你是小毛驴，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以前没打过你，嗯。我对不起那些狗啊！”
他的眼里闪出一丝悔意，我看得真切。
我更不能让他电死了，走到他面前，用爪子指着铁丝网，然后装作抽搐的样子躺在地上。
等我站起来，小柯拍拍我的后背，感激地说:
“你怎么知道铁丝网有电？小毛驴，你不想让我电死对吧？没想到这些年我折磨狗，最后是狗不想让我死。谢谢你啦！”
小柯从背包里，取出一副手套，我一下明白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和狗的差距，是不可否认的。
“看，我有这个。”小柯晃了晃手套，对我说:
“小毛驴，想和我一起走吗？我保证一定好好对待你。哦，还是先不要了，我还不知道去哪。龙哥没死，说不定会找我报仇。好了，再见了！”
他转身走向铁丝网，抓着缝隙往上爬。爬到顶上他气喘吁吁了。但是他不敢休息，快速往下来。
到地面以后，他收起手套，对我摆摆手，
“回去吧，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虐待狗，等安稳下来，我用这些年赚的钱，真正做个流浪狗救助站。”
他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