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遇见明月
说是医务室，实际大得很。
一个房间就有几十张床，比关押姑娘们的房子还大。五六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在给受伤的人治疗。
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姑娘，来回巡视。看情形，这应该就是张大夫和他的女儿明月。
有的大夫问几句，老张回答，然后大夫就去给受伤的治疗。老张不时给明月讲两句，明月频频点头。
等他们转过身，我终于看清了明月的脸，说实话，不比我现在好看多少。怪不得大宝被她解毒后，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老张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站在一帮恶人堆里，显得鹤立鸡群。
难道明月不是亲生的？有可能。
大宝也受伤了，不过不是很重。他身上都是刀划伤的，大部分在身后。他是虎哥的人，刚刚归了龙哥，不会卖力气玩儿命，应该都是躲闪的时候，让人从背后给划到的。
伤的最多的地方，是他的屁股。明月已经第六次给大宝的伤口消毒了，大宝疼得直咧嘴。明月小心翼翼的，像爱护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一只手轻轻扶着，另一只手用棉签往大宝的伤口上沾。
老张看不下去了，对明月说:
“明月，别这么花痴，大宝的屁股有那么好看吗？你反复用碘伏擦，他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明月被说中了心思，变成了大红脸，但是嘴上不服，对老张说:
“我妈说年轻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给她消毒的，最后她嫁给了你。”
老张叹了口气，摇摇头，去旁边的床查看了。
大宝趴在床上，下吧拄着枕头，对明月说:
“明月，你不用反复消毒，我也会娶你。我今晚明白了，找一个相爱的人，好好过日子才是重要的。
等我伤好了，让你爸跟豹哥说说，把我调到医务室，我脑袋不笨，学学一般的活儿，给你打个下手还是能行的。”
明月脸上一阵狂喜，却冷淡地说:
“谁答应嫁给你了？你求婚了吗？你有车有房吗？”
大宝看不到明月的脸，以为明月不高兴了，想翻身当面解释。明月按住大宝，在他的屁股上轻轻咬了一口。
大宝哎呀一叫，病房里声音嘈杂，只有老张听见了，回头看看，瞪了明月一眼:
“给患者注射狂犬疫苗。”
明月伸伸舌头，离开了张大宝的病床。
龙哥烦躁地来回踱步，刚才他问了好几个手下，应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点着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
旁边病床上，是他的手下，被烟呛得不断咳嗽，却不敢说什么。
“龙哥，这里不能抽烟。”
一个年轻大夫没有底气地说。
龙哥看了他一眼，吓得他马上走开了。
“谁在这抽烟呢？赶紧掐了。”
龙哥刚要发作，看见是明月，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咳嗽得蹲了下去。同时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
病床上的手下，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明月。
豹哥也听了手下的汇报，过来和龙哥研究怎么善后。龙哥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豹哥，刚才我说话无礼，没弄清楚就埋怨你，还请豹哥别和我一般见识。”
豹哥大度地说:
“自己兄弟，出事儿了心里急，可以理解。龙哥，现在咱俩一起和天叔汇报，今晚死了八个，伤了二十一个，赶上一次打仗的伤亡了。”
“好吧，是我手下胖仔惹的祸，我也有责任，天叔怎么处理我都服。”
豹哥拿出手机，拨通了，开了免提。
现在已经是深夜，刚才有大夫说十二点多了。我也开始学着认钟点，有几次看得很准了。
电话里传出来天叔低沉的声音，已经很晚了，这老头儿好像没睡觉，听不出来一点儿困意。豹哥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对着电话说了。中间龙哥补充了几句，最后豹哥说:
“天叔，是我大意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请天叔责罚。”
“是我手下引起的，请天叔重罚我。”龙哥跟着说道。
电话那端沉默了十秒，我是看钟上最细的针走了十个小格子。
“一、把旁边的院子一起划给小龙，里面建厨房餐厅，再建一个舞厅，配备二十个公关人员。
二、小龙负责的工作，豹子不许插手，让他独立行事。
三、豹子联系李局长，做好死者家属的抚恤，你们两个按三七比例，自己出这个钱。伤者的医疗费，也由你们俩出。
好了，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了，两个人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豹哥，以后咱哥俩见面，恐怕都困难了。天叔管的可真严。”
“天叔这么一弄，以后轻易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咱哥俩喝杯酒应该还是可以的，有空给我打电话。对了，抚恤金和医疗费，你就不用拿了。”
“那可不行，天叔知道了，会怪我不听话，咱俩也别算细账了，我给你转一百万，多少就这些。”
龙哥的一个手下喊大夫:
“大夫，太他妈疼了，再给我打一针止疼的。”
龙哥骂道:“挺着点儿，打什么针？惹事的时候，怎么不动动脑？想打针自己掏钱。”
话音未落，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一刀刺向龙哥的后背。龙哥向前一弯腰，刀尖在他后背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龙哥掏出手枪，连射两枪，大夫胳膊腿各中一枪，倒在地上疼得浑身颤抖。
“小柯，怎么是你？”
豹哥上前摘掉他的口罩，果然是小柯。
龙哥差点没命，豹哥没法公然护短，特别是今晚刚刚发生两拨人的火拼。
“我想杀了这个畜牲。龙哥？狗屁龙哥，呸！李多财，真以为自己是黑老大？臭不要脸。”小柯疼得直冒汗，骂龙哥的时候，脸上又愤怒又痛苦。
秋鸽说过，这里的人用的都是代号。揭穿别人的真实名字，是大忌，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
原来龙哥叫李多财，真是挺土的名字，和帅气的外表一点也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