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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里的水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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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打着哈欠走进来,拿着扁匣子,边走边说:

    “家人们,天很晚了,我得带毛孩子们去睡觉了。”

    她打开了墙上的一道铁门,狗子们懂事儿地一个跟一个走进里面。

    小柯拿着一根新的棒子,还是那样斯文,我却知道这是个狠人。刚才他打狗时,那股狠劲儿,让我颠覆了初次看见他时的印象。

    看来三百年后的人们,日子不一定好过啊!像这样的狠人如果多了,老百姓就会遭殃,更别说狗了。

    屋里的空间很大,每只狗都用鼻子嗅着,它们应该都有固定的地方睡觉。

    但不是每只狗都是聪明的,正如人里面也有傻子。

    有两只秋田犬蒙圈了,每次躺下,都被别的狗给赶走,然后继续寻找自己的位置。

    这惹怒了小柯。

    他拎着棒子几步走过去,冷冷地看着摇晃脑袋的两只秋田犬,慢慢举起了棒子。

    两只秋田发出恐惧的叫声,一泡尿直接喷出来,把后面的斑点狗给清洗了一下。还没等小柯的棒子落下来,尿完的秋田在地上翻滚哀嚎,就像棒子已经打在它们身上一样。

    接着两只狗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扑向对方开始撕。一只狗的耳朵被活生生咬下来,被另一只狗仰头咽下肚子。

    它们的嘴咬到一起,牙齿穿透了对方的上下颚,紧紧纠缠。它们发出说不好像什么的叫声,显得无比恐怖,似乎在哭,又像在笑。

    小柯放下棒子,没有打它们。他拿出扁匣子,因为屋里太吵,他大声喊道:

    “孟胡子,赶紧过来,两只秋田疯了,拿去直播用吧。”

    没多少工夫,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走进来。

    “兄弟,真有你的,又逼疯了两只狗。”

    “算了吧,天天陪着这些狗,我都快疯了。”

    孟胡子看着人畜无害,其实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至少有七八只狗的血曾经喷在他身上,虽然洗过了,可是我的鼻子是能闻出来的。

    这是个屠夫。

    两只秋田也应该闻到了血腥味,突然不叫了。像傻了一样,被孟胡子拖着后腿,拖尸体一样被拖走了。

    剩下的狗都躺下装睡,把身体弯起来躺着,脑袋插到裤裆里。

    “家人们,毛孩子们都睡着了,感谢家人们的陪伴和爱心,我是丽丽,明天见!”

    丽丽长出一口气,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累死老娘了,亲爱的,给我按按肩膀,一会儿回去睡觉。”

    小柯来到丽丽背后,轻轻给她按摩。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累,丽丽闭着眼享受,小柯目光发呆。

    “老婆,今天能剩下多少钱?”

    “你是说我们还是柳公子?加上卖狗粮,刷礼物,能剩下一万多块吧,但是到咱俩手里也就一千块。”

    小柯皱起眉头说道:

    “柳公子太黑了,我们天天和狗在一起受折磨,最后全便宜他了。”

    丽丽叹了口气说:“不然怎么样?上一区去做主播,你还不干,吃没用的干醋。人身上就这么多零件,有什么怕看的?每天三个小时,三千块净剩下,不比陪着一群疯狗好多了,我一闻到狗尿味儿就要吐。”

    “不行,那都是露脸直播,你光着身子被那么多人看,以后还见人不?万一被人认出来,我们可以不要脸,等将来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小柯急的脸红了。

    “那去三区,脸上打马赛克拍片,你为什么也不同意?大胡子导演都答应了,夫妻一组,不和别人家混到一起。

    咱俩要不也做那事儿,录下来别人也看不到脸,你长的那玩意儿又没什么特殊标志,谁能认出来?”

    “不行!别人看着我硬不起来。算了,还是救助流浪狗直播吧,就这狗命了。”

    小柯看上去很烦躁。虽然我听的一知半解,但是还是明白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听丽丽说,她想去光身子挣钱,那和翠香楼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不!区别还真挺大。

    翠香楼的姑娘们,但得有半口饭吃,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卖自己。

    而丽丽显然不是生活所迫,这样的女人自甘下贱,还不如那两只按摩狗。

    柳公子是谁?听他们话里意思,来头不小,干的每件事儿都是缺德带冒烟的。

    什么主播,里面肯定有自甘堕落的,也难免有逼良为娼的。妈的,比我人渣多了,哪天有机会一定废了他。

    盗亦有道,刘二虽然算个混子,但是这些缺德事儿可从来没干过。

    刘二我还有狗命十几年,怕个鸟?慢慢摸清情况,弄死这帮畜牲!

    做狗是我的报应,为三百多年后的百姓除去这些祸害,算是我赎罪了,下辈子还能有个好投胎。

    小柯夫妻终于走了,二爷今晚要探探贼窝。

    门上的大锁难不住你家二爷,十几岁我就学会开各样的锁头。我承认偷过东西,但是扪心自问,不算丧良心。

    我们混子偶尔也做一回梁上君子,但是有几不偷:

    孤寡不偷,贫困不偷,伤病不偷,清官不偷,儒生不偷。

    有个叫麻五的孙子,偷了守节寡妇的几吊钱,被我们装进麻袋,扔到永定河里面去了。

    后来我混出点名声,有人孝敬了,加上赌技不赖,不再缺钱花,也就不用干撬门压锁的活计了。

    但是毕竟是多年的手艺,没有荒废。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稻草,几下子就把锁捅开了。走出来,我又把门锁上,万一来人巡逻,也不会立刻发现情况。

    来到院子里,我听了听,没有人走动。西边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味道很复杂,去那边看看。

    我又用那根稻草开了围墙门上的锁头,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并锁上门。

    二爷不是跳不过去围墙,但是那样多没意思,莽夫才那么干。

    围墙外又是一个大院子,这可真大,足足有几十亩地。远处围了一圈铁丝高墙,能有三个人那么高。

    但这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对这二哈的身体非常满意。爪子大不说,伸开了像老鹰的爪,平时收回来根本看不出来,一旦伸直,能有三寸多长。

    这既是虎爪又是鹰爪。

    我伤比特,杀藏獒,不费一点劲儿。现在二爷要是想走,谁能留得住?那个铁丝围墙,我几下就能翻过去。

    可是我不走,老天这么安排,肯定是有用意的。这个贼窝水太深,以后会害很多人,也会害很多狗。

    二爷见不得生灵涂炭。

    我收回利爪,肥厚的脚掌走在路上,不会发出一点儿声响。

    大院子被分割成一个个小院子,院子里盖的都是青砖平房,大小差不多。大部分房子灯火通明,院子里被照得雪亮。

    我来到第一个院子,院门上有字,可都缺胳膊少腿儿的,一下认不出来。院墙一人多高,门是开着的,没有锁。

    院里有挨着的五间平房,每间房人影闪动。窗帘是纱做的,透出亮光,也能看到女人模糊的身影。

    我来到窗台下面,后腿着地站起来,透过窗帘缝隙向里面看:

    一个年轻姑娘什么也没穿。她对着同样的扁匣子,做出撩人的动作,一脸媚态,却毫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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