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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族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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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修罗阁放出姜以安是修罗阁少阁主的消息之后,她千防万防,总有漏网之鱼跑到她面前要与其一较高下。原本不想再戴上人皮面具的姜以安不得不重拾老本事,每过一段时间换一个模样,别人不识她的庐山真面目,也就找不到她了。昨日与赫铭辰相逢,还是她主动打招呼,自曝身份,那对主仆才放下客套,像以往一样和她互怼。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姜以安如约把七星草交给赫铭辰,告知将七星草发挥最大疗效的方法。

    赫铭辰把七星草交给炎风,朝姜以安说道:“又欠下你一个人情。”

    “说错了,你三日前在这里帮我解决了琅国探子,现在我送你七星草。我们现在是两不相欠。”

    琅王在旁看得清楚,明明是郎有情,女无意,因为不清楚姜以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故意提醒道:“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声音不大不小,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

    姜以安发出疑问,朝琅王说,“我们哪点合适了?别乱点鸳鸯谱。”

    说完她便看向赫铭辰,发现他脸上淡定自若,耳朵却是红彤彤的。

    不会吧,他不会真对自己有意思吧?

    姜以安也变得不淡定了,匆匆告辞,带琅王离开。

    琅王骑在马上,看向姜以安说:“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在感情的事上这么迟钝?”

    姜以安回道:“因为不在意,也没功夫去在意感情上的事。莫说我了,最后问你一次,和平协定你签不签?”

    “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聊起这么严肃的事?”

    姜以安不像以往一样嬉皮笑脸地说话,严肃地说:“给个准话。”

    琅王毫不犹豫地说:“不签。”

    烨国新皇刚登基,地位未稳,与其争夺皇位的秦王虽已伏诛,但支持者尤在,他们现在已与琅王合作,里应外合之下,即使打不下烨国江山,也能扩大疆域!

    “还真不怕死。”

    原本以为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杀了巴勒就会改变想法,姜以安这三日还庆幸任务简单,可以早日收工离开大草原。没想到琅王真的油盐不进,还敢无视她的威胁,直接拒绝。

    早知他嘴这么硬,她就不在两日前透露自己不会杀了他的想法了。

    琅王只见姜以安从腰间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发射,人还在想她何事获得的琅国王军的专属信号弹,突然后颈一疼,两眼又一黑,栽倒在地。

    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琅王在声声焦急的呼唤中缓缓苏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就被人紧紧搂住脖子,带着破涕而笑的欢喜说道∶“陛下,您可算是醒了!”

    琅王环顾四周,慢慢认出抱着自己的是琅国王后,,现在身处的地方是自己的寝宫,顶着嘶哑的嗓子问道∶“本王为何在此处?”

    这些天一直在王宫内伺候父亲的二王子苏德端来一杯水给琅王,解释道∶“父王,您被歹毒的贼人下毒,昏迷了两天两夜。”

    嗓子的干哑得到缓解,琅王问道∶“本王为什么会中毒?”

    姜以安若想要下毒害死他,也不用非心思绑走他十天。

    苏德咬牙回道∶“为了逼迫孩儿签订和平协议!”

    琅王急得起身,无奈身上根本没有力气,焦急的语气道出他的担忧∶“你签了?”

    苏德立马跪下,俯首请罪,解释道∶“那贼人给您下了毒,逼迫儿臣在两日之内撤军,并遣散各部军队。孩儿寻遍国内名医,竟无一人能解您身上的奇毒,无奈之下,只好先答应那贼人的条件,等您醒了,再另做打算。儿臣自作主张,误了大事,请父王责罚!”

    “父王莫要责怪二弟,这是儿臣逼二弟做的决定,要罚就罚我吧!”

    大王子巴沙破门而入,慌忙跪地。

    年色已衰的王后见亲儿子可能要受罚,急忙在旁解释道∶“巴沙找了陛下十天十夜,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也是头一个找到陛下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陛下被贼人下了毒,也只有贼人有解药可以救陛下。宏图大业和陛下相比,陛下自然要重要一些。深思熟虑之下,巴沙只好与苏德商议,假装先答应贼人的条件,等陛下的毒解了,我们再另做打算。现在,各部将军只是佯装撤退,只等陛下一声号令,就能一鼓作气,直取烨京!”

    琅王怒喝道∶“妇人之见,那贼子若真傻笨,本王又怎会被她困住?”

    王后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退了两步,也跪着求饶。

    “陛下不愧是一国之君,确实不好糊弄。”

    熟悉而又清冷的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巴沙和苏德率先反应过来,马上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侍奉的宫女欲要尖叫起来,只见鬼面红衣的女子一抬手,两颗石子从袖口蹦出,打晕了宫女。

    宫女倒地,王后才反应回来,刚张嘴,姜以安就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张狂而又藐视一切的威压让王后害怕得无法发出声音,脑子一片空白,忽略她的威胁∶“您要是不听话,我就只好送您见阎王了。”

    紧接着又对两位王子说道∶“你们两兄弟也别给我添麻烦,这附近的守卫都被我打晕了,安静点,不要把远处的侍卫引来。”

    见惯了大场面的王子自然不畏惧不速之客的威胁,也不信她真有通天的本领,敢孤身一人闯王宫,但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动手伤害他们。

    巴沙正要问来人姓名,身后的琅王先发出了声音,问道∶“丫头,你的目的已达成,还来这里做什么?”

    姜以安笑得十分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十分亲密。

    “还一样东西。”

    她解下背上的包袱,一个精致的金盒显露出来。

    对面的四人脸色一变,这琅国的传国玉玺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您猜猜,我拿这玩意做了什么事?”

    琅王感觉自己闷极了,怎么在自己的王宫里还要这么被人威胁?而且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子!

    巴沙和苏德都觉得此事不简单,他们这些日子光顾着找人,确实没注意传国玉玺是否还在王宫。这一疏忽,竟让敌人钻了空子!

    巴沙直接一刀朝她砍去,不料敌人身手敏捷,一个侧身,在他还没反应的时候猛踹了他肚子一脚,整个人直接躺回原来的位置,生生吐了一口鲜血,再无招架之力。

    苏德见此状况,只能扶起受伤的兄长退居一旁。即使他的实力在巴沙之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姜以安看人都老实了,从圆桌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着说∶“不问,我也得说说,不然我这些日子就都白忙活了。”

    “愿闻其详。”

    “我呢,让人观察了您的很多书信,模仿您的语言和书写习惯,仿造您的自己写了一些东西,然后我亲自用玉玺盖了章,并派人往各部送去了一些消息。”

    琅王扶额,合着这些天她不是软磨硬泡地劝说他签和平协议,而是为这些假圣旨的传播拖延时间?

    “都写了些什么?”

    姜以安摆摆手,用无所谓的欠揍模样说∶“写了太多,容易记混。内容大多一样,就是签订和平协议之后,各部落会得到哪些好处,何时兑现等等。为了各部尽可能满意,我为此苦思冥想了好久。最重要的是,我帮您选好了王储,密旨已经交给你们的大祭司了。”

    琅王头爆青筋,怒喝道∶“荒唐!本王的威严怎能容你这小儿践踏?来人——”

    “陛下莫动怒,毒刚解,还需静养七日才能恢复如初,不然急火攻心,驾鹤西去。”

    说着,琅王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疼得说不出来。

    苏德马上转身,给琅王扎了几针,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但人气得不轻,加上刚才一折腾,现在已然说不出话了。

    琅王紧握着苏德的手,目光紧锁在他的脸上。琅族的骄傲,可不能就这么别人轻易践踏啊!

    苏德轻拍父王的手,小声安慰∶“父王放心,有儿臣在,不会有事的。”

    琅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此时此刻自己的安危,姜以安捏造假圣旨传到各部,安抚民心,又定了继承人,只要他现在死了,这些假圣旨就成真的,就算苏德或巴沙知道真相,不承认那些假圣旨的内容,也无济于事。

    姜以安不再嬉皮笑脸,严肃地问∶“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门见山。若是您愿意履行十年和平协议,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皆可活命。若是不愿,我会再做一回恶人,送你们见阎王。”

    琅王无奈叹道∶“事到如今,本王还有得选吗?你如果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又怎么会来此地?”

    “确实如此。直到现在,我还在争取您能够心服口服地答应我的条件。所以,给个准信吧!”

    琅王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姜以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径直走到琅王身边,指着上面的契约内容说∶“按个手印。”

    紧张又悲愤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琅王看了一眼协契约的内容,上面写着“本人以琅族最高首领,琅王之名签订契约,十年之内不领一兵一卒侵犯烨国领土,遵守十年和平协议,如若违背誓言,琅族永生永世坠入无间地狱。”

    “不是已经签订和平协议了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这契约上的字迹,跟大祭司好像啊。

    琅族的契约,皆由大祭司在天神的见证下用朱砂写下,然后用契约者的鲜血按下手印,即可完成。琅族信仰天神,一旦立下契约,就一定要遵守。

    琅王惊愕∶“你是怎么做到的?”

    “装成你的模样,言语恳切地跟大祭司说几句就行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绑架你那么多天?不久为了模仿你模仿得像些嘛。废话少说,快签!”

    现在真的骑虎难下了,琅王没想到自己竟是以这种荒唐的方式妥协,不甘心地咬破自己的食指,轻轻点在契约书上,姜以安心急,直接拿手帮他在契约书上留下显眼的血印。

    如果她遇到的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琅王,签和平协议这事指不定糊了。不过好在她遇到的是老年的琅王,信仰天神,不敢违背契约。

    “多谢啦。”

    姜以安达成目的,卸下伪装,兴高采烈地收起契约书,递去承诺给琅族各部落的补偿总则,“这是我传给各部落的内容,您看看,还有哪些不妥当的。”

    尘埃落定,琅王根本笑不出来,潦草拒绝道∶“这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别啊,没准我能多送你们一些过冬粮草呢,算作您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不,委屈的补偿。”

    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琅王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琅王给两个儿子一个眼神,他们就带着受惊的王后一起退了出去。

    “说吧,你费尽心思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如果真想杀了他,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威胁也就没了。两人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

    姜以安掏出一粒药丸让琅王服下,说道∶“为了两赢的局面吧。不用发动战争就可以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何乐而不为呢?”

    琅王愤愤道∶“有你们这么大的威胁存在,我们这些首领怎么甘心止步于此?”

    姜以安笑道∶“原来您早猜到我的身份了。”

    “巴勒曾经说过,能打败他的,只有玄空皇族的人。”

    “我可以给您一个准信,我们并不想独尊大陆。现在,我们就类似于执法者的身份,维系大陆的平衡,尽可能维护一方安宁。”

    “姑且信你。”

    如若他们真想重新统治玄空大陆,也不必等到现在。

    “大祭司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大祭司活了起码百年,在琅族人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可亵渎。琅王也见证过大祭司确实有些神通,猜姜以安和他见面的话,应该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

    姜以安模仿大祭司当时直摇头的模样,笑道∶“他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她并非不把大祭司的反应放在心上,因为天地之大,总有几个通灵能力极强的人能参得一点天机。大祭司起先是信任她假扮的琅王,但她拒绝当面签订契约之后,他就起了疑心,开始神神秘秘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好久,最后从冥想中回神,汗如雨下,无奈摇头对她说了一句∶“看不透,还真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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