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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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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空皇族曾统一玄空大陆,打败无数部落,将其纳入麾下,对于自愿投诚的部落,玄空皇族允许其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对于顽命抵抗的,则是灭族。玄空皇族隐居玄灵山后,初定的五大国渐渐无法掌控一些部落,任由其分裂出去占地为王,便出现了五大国和周围多个小国的局面。

    烨国要想安定发展,必须稳定边境。烨国西境临近北晞国,东境临海,西南境临近黎国,东南境临近罗国。黎国遵儒家之道圈地发展,北晞国正休养生息,罗国已是盟国。现在困扰烨国的,就是一些常年不安分的小国。这些小国的国民以游牧为生,骁勇善战,很难消灭,现在烨国的将领的领军经验,大部分得感谢这些烦人的小国和部落。此行,姜以安不知道又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解决。

    北境越往北越荒凉,姜以安拿着皇帝御令,一路畅通无阻,收到密信后直达北境边陲陌城。进城不见士兵巡防,姜以安问了当地人才知,北境的一个小国已集结两万人逼近,而陌城守将三日前被调往百里外的山沟子剿匪,城中兵力不到一万。北漠大军驻扎在五里外,城中百姓已经开始逃离陌城,到南方避难。姜以安带上鬼面具,去见守城副将,副将回答军情紧急,已经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到朝廷,三日便可到,但陌城必定会失守。

    北境周边最大的威胁是琅族,琅族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力气比常人大两倍。每年入冬前,琅族就会集结大量人马攻打北境边陲,抢夺粮食,抓百姓为奴。

    故而每年入冬前,烨国都会派重兵把守北境边陲。今年,何蕊带兵驻守西北,云放守正北方,东北部是终年不化的雪山,地势高且险,是道天然的屏障,大军无法突破。

    陌城偏西,十里外是陌河,这是用炸药开山,挖渠引水而形成的一条广阔的人工河。两头是险峻的重重高山,蔓延到隔壁两座边关,蔚为壮观。北边游牧部落水性不佳,因此陌城受陌河庇护,成了北境少有的安全边城。由于太过安全,渐渐的,也就容易被将军们遗忘。

    陌城守城将军就常被派去剿匪,用另一种方式护一方安宁,也可随时支援边关。

    今年天气反常,北境异常寒冷,陌城安逸惯了,竟忘了检查陌河的情况,不知道陌河表面已经结上厚厚的冰,让敌人钻了空子!

    姜以安站在城墙上,望着五里外的敌军大营,听副将讲解北漠军队的情况。他讲解完,问姜以安:“大人能调来多少兵马”

    “一人足以。”

    姜以安不去看他嘲谑的眼神,继续说,“边境各城兵力都不能调动,现北境唯有陌城兵力最为薄弱,你说北漠实有五万兵力,但目前在眼前的只有一半,且北漠人强健善战,即使你们有对等的人数也不会胜利,再者,不能说他们没有其余兵力分布在边境各城,等待时机。现在,请你信我。”

    敌人来袭,陌城周围早做了防线,可以稍做抵抗。但北漠也不是傻子,在其他地方吃过的亏都记着,故面对面打难以做的出奇制胜。

    “听说陌城有根沉木棍”姜以安突然问。

    守将觉得大敌当前,她怎惦记陌城的宝贝虽疑惑,但还是点头了。

    “明日拿来给我。”

    守将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说:“大人有所不知,这沉木有百斤重。”

    “我知道。”

    不等守将再说,她已经离开。天微亮时,守将在城墙上巡查,一个人突然砸到他的身上,然后听见落地的声音。李守江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到姜以安的鬼面具,心一颤,一时忘了赶紧警惕,姜以安伸手拉他起来,问:“沉木棍呢?”

    “已放在城门口。”

    姜以安拍他肩,问:“看好他,不要让他逃了。”

    李守江闻言看被五花大绑的北漠首领,惊道:“大人……”

    姜以安蹙眉,看李守江这么紧张的表情,心想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问:“他不是北漠首领”

    李守江摇头,又点头说:“他是。小的只是有些吃惊,大人一个女子只身前往敌营,还俘获敌军将领,在下佩服。”

    “惊讶过后,把城中百姓安置好,若我败了,你们也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说完,她便扛起彪汉,走下城楼,换了身红衣,坐在城外的两公里处,旁边的牛车的木桩子上,赫然绑着北漠首领。

    北漠首领悠悠醒来,看到喝水的姜以安,因嘴里赛着布而发出愤怒的唔声。

    姜以安看着满天黄沙,说:“北漠王,跟你谈个交易。我简略说下交易内容。北漠与烨国签下十年停战协议,停战期间,烨国会派匠人帮助你们改善生活。若你愿意,停战期间,每年可派20名族人到烨国国都和烨国人一同学习。从此,北漠和烨国为友邦,互相协助。”

    北漠王明显表达自己对此不敢兴趣,不想再听她讲不切实际的交易。北漠大军已经在她百米开外,她站了起来,两米长的沉木棍闷声敲地。

    当代北漠王吉尔斯天生神力,凭一人之力可击倒一头黑熊,又因生在北漠王族,所以被拥立为首领。再论他硕壮的身躯,姜以安比他矮两个头,扛起他也需要三个壮汉同时发力。若无功法护身,姜以安也无法应对这类天骄。

    注意到他如狼般狠厉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姜以安喝了一口酒,说:“北漠王,我知道你的力量非常人能及,所以找了铁链拴住你。等我打退你的军队,我们再详谈。”

    因北漠首领在,北漠的其他将领不敢放箭,只能派精兵猛将叫姜以安出去迎战。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他们有去无回,都被姜以安打晕,然后被她身后的十个精兵绑起。

    见自己的猛将被擒,北漠军此时最高将领命千人一拥而上,李守江在城墙上捉急,这必死无疑啊!但过了一会儿,千人如落叶般被姜以安棒打。战斗持续一天一夜,两万兵马都瘫倒在地。火红色的身影依旧在敌阵中狂舞,北漠王看着越来越多人倒地,有些泄气。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人,一人单挑两万,战了一天一夜也不觉疲惫!

    北漠军最后撤回军营,再商量对策。

    北漠王看不到鬼面具遮住的脸是什么表情,姜以安拿走他嘴里的布,把水袋交给李守江,然后坐在原来的石头上,问:“考虑清楚了吗?”

    见识到她今天的能力,一人抵万军,遇到这样的对手,谁能不怕。北漠王粗嗓问:“烨国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

    “一个都没有。我不是烨国人,我不过受人之托,护这城百姓安宁而已。”

    姜以安拉上面具,喝了一袋水,然后用袖子抹嘴,再看身边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

    姜以安莞尔一笑:“怎么,被我没有女人味吓到了?”

    李守江摇头,刚才光看着皙白的下巴,就感觉到她天生的美感,因今天一战而对她生出的敬意,自然不敢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回道:“只是有些震惊,大人为何参与这纷争”

    姜以安望着红色的夕阳,说:“很简单,人命可贵。战争的开端,大都因为人的贪欲。一场战役,要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北漠为了食物侵扰,大国征战是因为国君想名留青史。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名堆积太多无辜的人的性命。为了那虚妄的东西,值吗?我游历过北漠,民风豪爽,但就是脑子简单了些,土地也不懂得好好利用,白白糟蹋了。烨国也没多好,土地肥沃,官却不懂得民生,让百姓苦不堪言。

    世上女子还被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庸俗束缚,真没人性。生而为人,没有谁高谁低,生而平等,能人居之。我相信烨国能有另一番风景,百姓不会因是否遇到明君而担忧,官员能为百姓办事,女子与男子享有同等权利,可以做官,经商。这蓝图刚刚开始,我等待它的实现,所以,在此之前,我会护住这方土地。”

    “这与世俗相悖,不可能成功。”

    北漠王冷眼说。

    “世俗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人的推动。唯有让大多数人的生存得到保障,才能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而这盛世,并不是属于某个人,或某个人创造的,这是大众百姓携手同行才能创造的。”

    她笑了笑,对北漠王说,“要不我们打个赌,三年后,烨国土地上必定男女可上学塾,习武学字,朝廷官员造福各方。而北漠领土上,也能种上多种粮食,不愁吃穿。再过五年,北漠也能将粮食卖往大陆各处。”

    李守江是土生土长的陌城人,熟悉北漠人的生活,靠游牧为生,每到冬天就常有人饿死。如果真能实现如姜以安所说的蓝图,陌城日后也不必受侵扰之苦。

    没有等北漠王发声,李守江已经激动地问:“大人真的能实现刚才所说吗?”

    姜以安摇头,回答说:“不一定能。如果北漠不答应,这一切都是空谈。我的族人喜好奔走各处,了解四方八海风土人情。我的一个先祖,走过整个北漠,发现北漠有肥沃的黑土地,根据北漠环境培育出可种的粮食,耗时五年写了一套改善北漠现状的方子,交给北漠首领,但当时的北漠首领好战,不愿花心思在农耕上,一怒之下杀死他。

    因为这仇,我的族人不愿再帮助北漠,若不是烨国的改革,我也不愿提起这旧事。北漠王,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你若不答应,那我只好带人灭了北漠,将这广大黑土全数纳入烨国国土。”

    北漠王沉思,望着北漠的方向,久久不语。

    凌晨,天还未亮,姜以安旁边的空地上躺了几十人。李守江吩咐手下把刺客全部绑走,问:“大人为何不杀死他们”

    “他们与我无仇,为何要杀”姜以安直盯盯看着瞪大眼珠的北漠王,“你这批死士,我会留着他们的性命。”

    “你如何得知他们是死士”北漠王问,他按中原的方法训练这些死士,可以模仿各国暗探的杀人手法,不能被轻易被人认出。

    “短短几个时辰,怎能联系上江湖杀手”况且,修罗阁早就摸清楚北漠的底细,甚至有北漠王的风流史。正因北漠王深得民心,她在他身上下手,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北漠王心中暗骂军师的纰漏,现在他被救无望,只好找找其他事情解闷。看到带着鬼面具的姜以安,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以安。”

    “江水的江”

    “不是。姜还是老的辣的姜。”

    北漠王白了一眼,又问∶“芳龄几何?”

    “十六。”

    在一旁的士兵都一惊,一人敌万的姜大人只有十六岁个个竖起耳朵仔细听。

    “何方人士”

    姜以安嘴角轻蔑一扬,道∶“你问我就要答?我就问你答应不答应我的要求,不答应,什么都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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