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来了
司徒澜苦笑道∶ “姑娘讲这么多,已经帮我做出选择了吧?”
“不,我不太喜欢给人做决定。”
姜以安站起来,拿了笔和纸,边写边说,“你还有最后一种选择,回到叶凤梧身边。她确实是难得的蛊毒天才,也许真有办法让你保持理智而不变成傀儡。我现在的经验,也只是从古书上知晓,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许知道怎么做到消除你体内蛊虫的同时不伤害你的身体。无论你选哪种,我都支持。反正,无论你变得多强大,我都可以打败你。”
炎风也不怕得罪她,直言道∶“你是想把司徒公子变成你练功的踏脚石!”
“不,你这样想就目光短浅了。”
姜以安微微一笑,“我还想用他提高下我的医术!”
炎风气恼,骂道∶“杀人不偿命的庸医!”
姜以安就笑着,没回怼他,而是把写完的方子交给他,说∶“第一张是司徒公子的,第二张是给你消火的,记得都买回来。”
“真嚣张!”
炎风生气归生气,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药方赶紧出门买药,这药方上面还有些珍贵药材,姜以安都一一标注好了哪里可以购买。
司徒澜苦恼没多久,自行昏了过去。
姜以安看了满屋子的人,把全都赶去了院子里,警告他们不得打搅病人休息,然后问楚思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再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她掏出三个药瓶,把其中一个红色药瓶交到他手上,说∶“这是谢礼,我常服的补药。一天服一粒,服个三天左右,你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服用七天,甚至可以提高功力。自那之后,身体有恙再服用。”
“谢礼?”
“昨晚要不是你们拖了叶凤梧一时,我可能就得受伤了。”
昨晚要是李乾和司徒澜合力,她可能不会安然无恙地结束战斗,对此,她感激他们阻拦了叶凤梧和司徒澜,让她有了缓冲时间。
接着她把另外两个绿色药瓶分别交给于都和于庆,说∶“我带的药有限,没能给你们和他一样的。这两瓶中分别装有十粒百解丸,可内服可解一些寻常毒药,遇剧毒可护住心脉,外敷解毒,减少伤口的毒蔓延。上回遇到毒娘子,我就是用它给你们解毒的。”
楚思墨倒是不客气,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把药方卖给我吧!”
姜以安考虑了一会,说∶“友情价,一百两黄金。”
“成交。”
两人击掌为誓。
“这么爽快。记得你们之前答应给我的乐器和酬金啊,尽快把它们送到宇文安府上。”
此时,院子响起敲门声,于都出去开门,进来时带着一个长相秀丽,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这女子面容憔悴,内心虽十分焦急,但还是先尽了礼数,行完礼之后才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明轩道∶“在屋里睡着了,弟妹随我来吧。”
女子又行了一礼,跟着上官明轩进屋。
姜以安不用问就知道那女子是司徒澜的妻子慕容栀,南黎国南部稻米之乡成川的书香世家慕容家的二小姐,不远千里到烨京,竟没带一个丫鬟。
姜以安问楚思墨∶“现在人越来越多,你这里还住得下吗?”
赫铭辰先出声∶“宇文先生的府上是否还有空房?我去叨扰几日。”
楚思墨阻止他,说∶“我当初买这小院时,本就想着我们师兄弟七人有朝一日能相聚于此,这里看着面积不大,卧室却有十间,现还有空余,你且安心住下。”
姜以安接过楚思墨刚煮好的茶,浅尝一口,对另有所谋的赫铭辰说∶“你若想认识宇文安,明日直接登门拜访,他就算再忙也会请你喝一壶茶,或者下一盘棋,足够你问完想问的事。当然,你若想住下,他一定会同意,我也干涉不了什么。”
赫铭辰笑如春风,对姜以安说∶“你猜猜,我去宇文府的目的是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答案,我为什么还要白费口舌?”
姜以安轻轻吹茶面,悠然自得地饮下一口,“慕容家曾对我母亲有恩,这次我就不收诊金了,算作报答。他若决定用我说的第一种方法,就找人传信到宇文安府上,我会尽快赶过来。”
赫铭辰问∶“姜以安,你今年几岁?”
“十五,怎么,觉得我说话老成?”
于庆道∶“不然呢?”
姜以安哈哈大笑,眼泪都被笑声挤出来了。
“有时候我需要出面解决一些事情,说话稳重些才能让人安心。该玩的时候我会玩的,有时候玩得比小孩还疯。”
楚思墨嘴角微扬∶“就像你见到长得好看的都要摸手一样。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有这癖好?”
“起先是因为我的美人师娘说了,她当初确定我的师父为一生意中人时,就是因为摸着他的手有种怦怦跳的,无法言状的感觉。我刚开始也想着找意中人,但没找到师娘说的那种感觉,后来发现我能摸到大美人的手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不知不觉中就养成这个习惯了。”
她一饮而尽,在这里待得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差点忘了,”她从腰间抽出一本书交给花无错,交代道,“这是花毒宗的秘籍抄本,你上上代宗主的老熟人让我交给你的。因为听说你们因为之前的内斗,损失了不少宝贝,希望这个能用得上,也算是物归原主。那个老头不让我透露他的名字,所以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东西为祸江湖?”
姜以安笑道∶“怕什么?那老头早将这本书上记载的毒研究透了才愿意还回来的。再说了,有你这个宗主在,花毒宗就不会成为江湖祸害。”
赫铭辰跟着姜以安一起离开了。
关上院门,姜以安就问∶“你有事?”
“今日有空,想去拜访宇文先生,增长见识。”
随便他吧,姜以安这样想着,他早些和宇文安见面,才能早日打消他对烨京局势的担忧,他们也能将一个潜在的敌人变为合作伙伴。
二人前脚刚进宇文府,尉迟长敬后脚就将她拦在门外,说∶“轩辕澈知道你来了烨京,马上从皇宫跑了出来,现在先生的书房,想见一见你。先生说了,你若不想见,他也会想办法说服他。”
她起得晚,送别了向天,因为担忧司徒澜的状况,就没乔装打扮,现在还是女子装束。
思考了一会,姜以安道∶“你叫他去后院,我在莲池等他。”
他跟烨皇一样是个痴情种,如果不早了断,可能会出事。
说完急事,尉迟长敬看着赫铭辰说∶“这位是……”
不好大声道出他的身份,姜以安先对尉迟长敬小声说∶“这是位重要的客人,你就对老狐狸说是我带来的,阳谷子的第六个弟子。”
出于尊重,赫铭辰登门拜访不能用假名,也不好说出真名,赫姓是罗国皇姓,一说就得露馅。
尉迟长敬也迅速反应过来,意识到客人的真实身份,说∶“我去跟先生通报一声。”
宇文安每日都有可能见一位尊贵的客人,但赫铭辰身份特殊,搞不好就是通敌之罪。
宇文安听到客人身份后,思索了一会,就让赶着见心上人的轩辕澈离开,让尉迟长敬进来,并且命青林把消息传给烨皇。
赫铭辰进屋时,宇文安放下手头的事,坐在茶几旁,开始动手煮茶。
赫铭辰行见面礼,道∶“铭辰仰慕先生已久,此次唐突登门造访,望先生见谅。”
宇文安笑道∶“无妨。”
赫铭辰席地而坐,静待茶香。
一盏茶时间过去,宇文安把烹好的茶递到他面前,让他细品,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先生还有种茶的兴趣?”
宇文安笑道∶“在烨京闲不下来,放下笔之后就想弄些花花草草,因为喜欢喝茶,就尝试着种了一些。”
茶的滋味不苦涩而有厚感,回味长而爽口有甜感。赫铭辰说∶“我以为像先生这样的人,会和其他夫子一样喜欢喝苦茶。”
“偶尔换下口味也不错。”
宇文安推了下桌上的茶点,“你尝尝,嘴最挑的姜丫头在我这里最喜欢吃的糕点,应该合你口味。”
姜以安爱吃的?那倒要尝尝看。赫铭辰吃下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再配上甜茶,更加美味了。
摆上棋盘后,赫铭辰开门见山,说道∶“以先生的智慧,应该已经猜到铭辰此次的目的了吧?”
“夜王和陛下一样,都希望烨国和罗国能世代友好往来,长陵王大可放心。再说,还有晞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两国只有合作才能共赢。”
赫铭辰又说∶“听闻晞国新帝登基一来,推行新政,鼓励参军,军队一年之内增加了20万新兵,欲要攻打周边小国,扩大疆域。”
“这新帝谋权篡位,不到半年将前朝势力消灭殆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且听闻,他鼓励农耕和贸易,解决这20万新兵的军饷的同时,也让贫困百姓解决了温饱,深得晞国百姓爱戴。这样的对手,可不好对付。”
宇文安嘴上虽担忧,脸上丝毫没有忧心之色。
赫铭辰微微一笑,道∶“晞国若要国力胜于现在的烨国,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届时,烨国和罗国的盟约已经深入人心,晞国不会对我们发起战争。”
宇文安严肃地问道∶“若是他与南边的黎国联盟?”
“我的舅父虽糊涂,他的儿子可不糊涂。晞国浪子野心,我的那几个表弟都心知肚明,懂得权衡利弊。”
赫铭辰的母妃是黎国公主,黎国皇帝的胞妹,和亲之后,两人每年都通书信,感情依旧深厚。
宇文安继续问∶“你刚才所说,都是建立在烨罗两国联盟的基础上,若是晞国隐藏锋芒,烨罗两国盟约作废,又当如何?”
“先生放心,只要我和父皇还活着,庚午之盟就废不得。”
宇文安捋着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