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向余满坦白

    小溪趴在纯白色的被子上，暖黄色的灯光氤氲着床头的一小方天地，她在思考芜泪的建议。像毛毛虫一样翻滚了两圈后，她给余满发了消息，「下班了吗？」

    余满刚洗完澡，继续在家加班，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本能烦躁。右手从键盘上放下来，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微信，是小溪。

    心情好了，「下班了」

    刚回过去小溪的微信电话弹出来，她接起来，按了免提，放在一边。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小溪回忆刚刚在脑袋里面梳理的语言，“录节目的时候许深救了我嘛，然后我请他吃饭了。然后他说……他说，嗯……他表白了。”

    小溪紧张等着余满的回应。

    对面一片沉默，她是不是没听清？小溪不敢再说第二遍，“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暧昧！我也非常意外，而且我没有同意啊，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顿了一下，“你懂吗？”

    她现在好混乱。

    在听的吧……余满看着电脑上打开的文档，下意识按了保存。“啊？”电脑上的字渐渐变得模糊，小溪的声音却没有。“也许他单纯撩我好玩……诶，节目结束我就把他拉黑！”

    小溪越说脑子越清明，“最重要的是咱们的友谊，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小说里面常用的套路就是，为了对方好不解释，结果反而造成矛盾，我觉得向你坦诚比较好。”

    电话里，余满断断续续的回应着：“嗯，对，小溪谢谢你，抱歉我一时有些……脑子有点混。嗯……许深很好，你不讨厌他可以试试，我，我……对不起。”

    小溪听到了一丝哽咽声。她瘫在床上，内心十分沉重且沮丧。开始怀疑芜泪的建议是不是不好。她小心翼翼地问，“余满，我的安慰现在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没事，谢谢你，我自己消化一下，拜拜。”余满快速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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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小溪是有预想的。

    但心情仍然奇差无比。

    懊恼，难过，后悔……这种煎熬让小溪整个人温度都上升了几度。

    也许谎言有时候真是必要的，小溪双手交握，抵住额头。她跟许深又不会有什么，录制结束慢慢淡了联系。谁会知道许深跟她说过表白的话呢。

    她和余满根本很难因为这件事有矛盾，反而现在……

    小溪眼眶湿润，眼泪要掉不掉。

    诶……

    面对想不到办法破解的困境，小溪最后选择洗了个热水澡，蒙头睡觉。

    第二天早，她打开微信，看到余满的新消息。

    「谢谢你的坦诚，作为朋友很开心。昨晚一时间很混乱，现在平静下来了。我一直都知道，许深会有公布恋情的一天」

    「他喜欢的人是我室友这件事，让我意外，也更加难过，但同样也觉得很奇妙，都是我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如果有缘分，不要因为我浪费这个缘分。你喜欢他我难过，你不喜欢他，我还是难过」

    「但这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应该放弃幻想，接受现实」

    还有一张截图，是两个人商量给余满涨工资。

    「情场失意，钱场得意，昨晚上司发给我的，我涨薪了！过个两三年应该可以在上海付个小房子的首付」

    小溪抱着被子，眼睛有些涩，放下手机闭了会眼睛。「恭喜，余满还是这么厉害」

    心情好了一些。

    起来去吃早饭，然后退房回家。

    等飞机的时候，小溪又想起昨晚许深的表白，忽然有个想法，她是不是反应太大了。许深也许就是逗她玩，她居然广而告之。

    她打开微信开始刷朋友圈，看到了东南君发的朋友圈：「收到《npc》的周边，超棒～」

    小溪激动了，点了个赞。立刻戳了对方，「东南，《npc》出版了？」

    东南君是大二时她在一个作者群加的一起码字的好友，是另一个小说网站的签约作者，主写脑洞玄幻。

    两个人不在一个平台，也不是一个频道的，但是挺聊得来，经常互相鼓励。《npc》是东南的第三本作品，也是代表作，末世背景，情节怪诞充满想象力，恐怖刺激，但不乏温情，小溪很喜欢。

    但东南君连载《npc》八个月后，坑掉了！

    一坑三年，去年年初才终于恢复更新，今年6月份完结。躺在坑里的时候小溪经常催文，奈何东南君永远三个字，「没灵感」

    但不是这样，有一次她们聊天，东南君自己承认把细纲做好之后，就不是很想写了。因为在脑海里已经写完了，现实就不想再动笔了。

    重新开始连载的时候，他们这些还在坑底蹲守的老粉，简直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东南君立刻回复了，「嗯，而且会被拍成动漫」

    「哇哦，」小溪更激动了，「恭喜啊。我就说，这本书真的很适合被拍成动漫」

    她之前死缠烂打让她继续更的时候，就说过这本很适合漫改，但东南君觉得不可能。

    「谢谢」，东南君聊天就慢吞吞的。「你参加的那个综艺，我有在看」

    「我以前，有段时间对许深挺欣赏的」

    聊到综艺小溪有些羞耻，看到这，好奇了，「看不出来诶」

    余满天天把许深挂在嘴边，身边也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我喜欢他的《倦鸟》，后来去看他的采访，看他的综艺」

    「他很温柔亲切，十分可靠可信赖的样子，是我很喜欢的品质」

    “这个过程像挖掘宝藏一样。”大学某天晚上，余满第一次回答她为什么喜欢许深的结束语。余满也是因为一首歌，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上了心。去了解他的更多。又因为了解了“更多更多”，所以更喜欢。

    那时候小溪觉得，那些在镜头里面的“更多更多”，美化程度就跟跟照片滤镜一个道理。

    那个更好的他，本身就是粉丝塑造出来的吧。

    那些美好的品质，更多的是粉丝想象的，期盼的，粉饰的，美化过的吧。

    那是真正的他吗？

    小溪不会和一个粉丝谈论这些，她问东南君，「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我对三次元中人的喜欢，来自朝夕相处的陪伴，我对许深的注意力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还是挺感谢他」

    「为什么？」

    「感谢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闪闪发亮的人，让我明确了成长的方向——成为一个温和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