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四海

    ‘铃、铃、铃……’班台上的白色座机响了，打断了莫莉的思绪。　　莫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起了话筒：“喂，你好……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放下手中的电话。　　“是唐总找你？”

    魏娜在座位后，小心的问道。　　“嗯，我去下唐总的办公室，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了再说。”

    莫莉一边说着，一边从班台的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认真的端详了自己一遍，然后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莫莉所在的这家公司，是一家正在筹备上市的教育型集团企业，总部设在山东青岛。而在京城的这家分公司，则是前一年由总公司投资并购过来的。原来的公司法人唐四海，现在则变成了京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及集团股东之一。　　莫莉正是接受了唐四海的邀请，才由半年前加入到京城这家公司，担任销售副总经理的职务，分管职业教育事业一部及二部两个销售部门。　　唐四海这个人可谓是莫莉职业生涯中良师益友。八年前，莫莉就曾在唐四海的部门一起共事过。那时的莫莉还很年轻，她的很多销售知识和技能，都是从唐四海那里学到的。两人在工作中非常默契，唐四海逐渐的开始赏识这个女同事。后来由于唐四海辞职，并且开始独立创业，两人的关系则成从同事变成了朋友。　　唐四海的公司被收购后，急于找到一名心腹之人负责管理销售部门，一下子就想起了莫莉这名曾经的干将，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莫莉来到唐四海办公室的门口，门并没有关，从里面传出了唐四海的声音。　　“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京城分公司的班底都是我一手建立的，而且业绩数字一直都很不错，如果没有这些，你们也不会收购我的公司，对吧！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要收购其它这几家业绩一直很差的公司……我知道你们需要财务并表，可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在这里还是原来的那个态度，我不同意！”

    唐四海狠狠地将手中的话筒放到了座机上。　　莫莉敲了敲已经开着的门，然后走进了唐四海的办公室。　　“怎么了唐总，跟谁发这么大的火？”

    唐四海抬头一看是莫莉，脸上露出一副很无奈的神情，说道：“还不是总公司资本部的那帮混蛋，成天拿着风投的钱在那里瞎搞，我真不知道老牛是怎么想的，就任凭这帮家伙在那里瞎花钱吗？真是让人生气！”

    莫莉并没有马上去安慰唐四海，而是拿起了他桌子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将水杯倒满，然后放到了唐四海的面前。　　唐四海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杯，并没有拿起来喝，而是冲着莫莉努了努嘴，示意让她坐下。　　莫莉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接待椅上，笑着说道：“别跟资本部的那帮家伙生气了，我想这些事牛董事长肯定都是知道的，没有牛董的授意，资本部的提案也不会通过的。况且，唐总你本来也是董事会成员，之前收购的提案，你不也是在董事会决议上投了赞成票嘛。”

    唐四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由于用力过猛，水散了自己一身。　　莫莉赶紧从桌子上的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唐四海。　　唐四海一边用纸巾擦着衣服上的水珠，一边愤愤地说道：“我哪懂是什么投资，当时资本部那帮家伙吹的那么邪乎，尽职调查报告也写的很漂亮，我才在收购提案上签的字。谁知道这帮家伙都是废品收购站的料，收了一堆垃圾之后，却让我来给他们擦屁股，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唐四海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看着莫莉。　　莫莉看着唐四海的表情，觉得甚是好笑，但在这种状况下又不能笑，所以莫莉硬是将笑憋了回去，可是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的精彩。　　唐四海看见莫莉的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以为是在问自己，然后就直接又说道：“他们跟我说，想让你和吴永刚去分管两个刚被收购上来的公司，你说他们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你们俩都走了，谁来负责我这边的销售和市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莫莉也知道集团为了筹备上市工作，正在大力收购同类型企业，为的就是实现财务并表，早日达到上市标准。可是现在从客观上来讲，资本部的做法，显然有些过于激进。前期尽职调查做的不够严谨，导致收购上来的都是一些垃圾资产。所以才会需要调动集团内部人力资源，去改善和整合目前的资产格局，其实这么做，集团公司做出的判断和选择是正确的。　　但是从个人情感与企业向心力的角度来说，对唐四海本人及现在的京城公司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所以这才是唐四海所不能接受的要点。　　莫莉拿起几张纸巾，将撒在桌子上的水擦干，边擦边说道：“老大，你先别生气，我想这些事情已经让集团吃了苍蝇，总公司那边可能也真是没招了。但是这些事情应该由董事会先开会决议，再由人力资源部门发出调令。”

    唐四海还没等莫莉说完，眼睛就又瞪起来了，说道：“你这么说，分明是让他们硬来是吗？”

    “哎呀！老大！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先冷静冷静。我说的由董事会先开会决议，再由人力资源部门发出调令，这是指公司的正常程序。不是由资本部给你打电话商量，更何况要打电话商量的人，应该是董事长或者是董事会成员。　　现在资本部的已经将这一想法抛给了您，是想看看您对这件事情的最初反应。我想资本部的人没有权利，更没有胆子来管我们京城公司的内部人员事务。您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您的立场。您再想想，没有董事长或者董事会的授意，一个小小的资本部，有必要为了人事调动，和您商量吗？还把您给得罪了，犯得上吗？”

    莫莉将手中湿哒哒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中，然后又从纸抽里抽出了两张纸，擦拭着自己双手。　　唐四海本来心中就有一股火，刚才听莫莉开始说的那些话，差一点让他暴走了起来。可是莫莉接下来的分析，却不得不让他再次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跟我直接要人的。看来真像你说的，这没准就是牛清华从中捣的鬼，借着这帮傻子的嘴，来探我的口风。按这么说，我是中计了呀！这可怎么好呢？莫莉，你看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莫莉擦完手，再次将手中的纸巾扔到边上的垃圾桶内，然后看着一脸焦虑的唐四海说道：“既然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让他们先去向牛董事长去汇报吧。我想这个结果对于牛董事长来说，应该不会感到惊讶。毕竟他现在需要你的支援，同时我敢肯定，对于这件事情，可以成为您在集团公司的另外一个提升点。”

    莫莉很神秘的冲唐四海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