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沈尽6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迎来了五年一次的摸剑仪式。
摸剑仪式，那是在沈家一个十分重要的仪式，但凡是适龄的孩子都会被要求来参加这个仪式。不管你是从小生长在沈家主院的，亦或是沈家别院的旁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准时地赶到沈家主院来参加摸剑仪式。
这个摸剑仪式，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在适龄的孩童之中选择一位作为那把剑的主人。那把剑便是——白榆。
白榆剑，据说是沈家初代家主的爱剑。
传闻，沈家的初代家主，年少时在外云游，结识了不少名士，其中有位挚友将这柄白榆剑赠予了沈家初代家主。后来，这位挚友因病去世，手中的白榆剑便是他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之一。
后来，白榆剑便一直陪着沈家初代家主，看着他一点一点地组建起属于他自己的一切。
再后来，沈家初代家主也走了，而被留下的白榆剑，似乎早就已经通了灵性。自从沈家初代家主离世之后，白榆剑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之中，没有人能够唤醒它，也没有人能够使用它。它就这样一直被流传了下来，宛若一件藏品一般，放置于高台之上，供人观赏。
传言，只有被白榆认可的人，才能够顺利地拔出白榆剑，让它重回于世。
就在大家都以为白榆剑自此不会再有出鞘之日时。却见到了多年未显现于人世间的，独属于白榆的光辉。
摸剑仪式的前两日，沈家主院里头特别热闹，院子里头也逐渐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那些都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参加仪式的沈家旁支。
虽说为了白榆剑择主而举办的仪式，但是这么多年来，沈家所出的人才并不少，却未曾有一位能够顺利地拔出白榆剑。渐渐地，大家对于白榆剑择主这件事情，便慢慢地降低了对其对期望值了。
那年，沈尽七岁。
明明不过是七岁的年龄，沈尽在术法以及剑法的修习上却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同龄人，甚至是已经超越了部分比他大许多的同辈人了。在沈家主院里头，他是被大家公认的天才……
在举行摸剑仪式的那日，沈尽同一堆孩童站在一起，年龄偏小的他，只能站得稍微靠后了些。
沈尽时而踮着脚，时而透过层层人群试图寻找到一丝裂缝，想要窥探到那传说中的‘白榆剑’。但是，身型有些瘦小的沈尽却丝毫没能看到一点，仪式中央的情况。便也就不再挣扎，静静地在原地等着。反正——自己迟早都会看到的……
人群开始缓慢地流动，沈尽的位置也随着人群的流动而缓慢地往前挪动着。没过多久，沈尽便瞧见了……
银白色的剑鞘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修长的剑身静静地被架在高台上，过分精致美丽的它，仿佛一件神圣而不可亵玩的收藏品。
这——就是白榆剑吗？真好看，好想拥有它！
这是沈尽看见白榆剑时的第一个念头。
队伍流动，很快便轮到了沈尽。
沈尽来到白榆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柄尘封已久的传世之作。
沈尽能够感受到白榆的力量——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当沈尽再次睁眼时——
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他仿佛还在摸剑仪式上，又仿佛不再那儿了。房间还是在那个房间里，只是原本围满了人的屋子，此刻却未见一人。在这里，只有沈尽和静置于台上的白榆剑。
而原本放置白榆剑的地方，一位小女孩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站在了那里。
从外形上来看，面前的这位小女孩似乎用沈尽差不多年纪。瘦瘦小小的身型，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脑袋后面绾了两个圆圆的小发髻，身着一套素雅的银白色衣裙，同她的剑身一样纹有细碎的花纹。
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赤色的眼眸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那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屋内响起，隐约透露着与外貌不符的沉着。
“沈尽。”面对女孩的询问，沈尽如实地回答。
“沈尽？沈尽……”女孩口中重复地念叨着沈尽的名字，目光不断地在沈尽身上到处打量着。
“你是……”沈尽犹犹豫豫地开口询问，尽管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你难道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小女孩轻轻地一笑。
“你是……白榆剑的……剑灵？”沈尽缓缓地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是的。白榆，也是我的名字。”说着，白榆伸出双手，在胸前停留，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出现在她的双手上，若隐若现，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白榆：“沈尽，能够进入我的结界，将我唤醒。我承认，你很有天赋，而且也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实力。”
“那……那这把剑……”沈尽的目光尽数落在了白榆手上的那柄若隐若现的剑身上。
“你是说这个吗？”白榆将手中剑的虚影尽数散去了，接着对沈尽说道：“刚刚我手上的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罢了，真正的白榆剑还在结界外面等着你去将它拔出来呢！”
沈尽：“谢谢前辈。”
白榆：“我叫白榆，不叫前辈。”
沈尽：“谢谢你，白榆。”
道谢之后，沈尽的手在飞快地掐着诀，随之而来的是结界的四周在慢慢地变淡，仪式上的声音开始一点一点地传入沈尽的耳里。
在结界消失之余，沈尽好像看到了，白榆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容浅浅地浮在了白榆的脸上。
朦胧退散，四周的景象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白榆剑依旧被高架在台上。
大家神色如常，而刚刚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都在一个时间的夹缝之中。
从白榆结界中回来后的沈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快步来到了白榆面前。
随着沈尽的一步一步的靠近，白榆身上的镌刻着的那些细纹也在隐隐地散发着些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