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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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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空如也的四方空间,四壁好似光影汇聚而成,无论如何费力也无法将之摧毁。苏娴心知这是精通时空术之人设下的小时空,以她的修为实难突破。她气急败坏的喊道:“玉如辰,你个骗子,我竟然瞎了眼,又相信你一次,放我出去。”  “玉如辰,活该你被千人骑,万人踏,你不得好死。”  “喊够了吗?”  苏娴猛然转身,一个身着灰衫的男子向她走来。那男子身材高挑,神态邪魅,浓眉深目,容貌和声音都雌雄莫辨。他单手一抚,面前出现一方棋盘。他默默坐到了棋盘前,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一角,抬起头,美目看向苏娴,好似在叫她过去。  “如何?难不成我赢了,你们就放我出去?”  “也不是不可能。”  苏娴冷哼一声,坐了下来。从小到大下棋她还没输过,不过事关能不能出去,苏娴丝毫不敢大意,细思片刻,才落了一子。高手对决,棋差半招,便是满盘皆输。是以苏娴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一番后方才落子。反观灰衫人,几乎不假思索便落一子。看着他草率的落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棋路,苏娴总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圈套,确不过一刻钟,灰衫男子惨败。苏娴脸上不无得意之色。本以为灰衫人会气急败坏,他脸上确荡着奇怪的笑,道:“再来!”  “你……”  “外边那么多人在抓你,这里对你来说更安全。”  “除了你们,还有谁会抓我?”  “自然是灭了你全族之人。”  苏娴立刻亮出天鼠笔,大有要行刑逼问之意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如此沉不住气,如何才能报仇?”  “你到底是谁?”  “可以帮你的人。”  “帮我什么?”  “帮你报灭门之仇。”  “与你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看看玉如辰的下场就知道了。”  “你是你,她是她,如何要轻看自己?她不过是姓玉,你确是可以影响四海八荒之人。”  “是谁灭了焚经阁?你说,快说。”  苏娴说着挥舞天鼠笔点向灰衫人,不过三两下便被打翻在地。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何必自讨苦吃。”  “若想我听话,就快告诉我。”  “灭了你焚经阁的正是黑纱教。”  “黑纱教?”  闻听此言,苏娴怔愣片刻,失魂落魄般自言自语道:“所以他们是因为那枚棋子找上了焚经阁吗?”  “他们不过受人钱财,替人去杀了冯阿牛。不想人未找到,顺便便灭了你们。”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我怎知不是你们灭了我全族?”  “我知道这些,因为正是我们让他们去杀的冯阿牛。”  “你既扬言能为我们报仇,自信满满,又何须让别人去为你们杀人?”  “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不知冯阿牛是何许人也吗?我们不过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凭黑纱教如何能杀的了善乐坊主。”  “你们怕暴露?”  “看来还不算傻。”  “你们处心积虑同善乐坊做对,到底为什么?”  “何必要知道这些,总之我们做笔交易,你大仇得报,我们的目的达到,岂不两全其美?”  “我不同魔鬼做交易?”  “那恐怕我就没法帮你保住蓝翎的命了。”  蓝翎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虚空,活似个木偶,周身时不时有黑气缭绕,显见着已经魔变。看着这样的蓝翎,苏娴眼中瞬间溢出泪水,看着灰衫人,怒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到底想要什么?”  “自然是经核。”  光影之后的吕方向前一步,常璟立刻拦住他道:“或许有奇效,等等何妨?”  “谁准她穿主上的衣衫,进入影时空的?”  方琼笑道:“万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主上不允许,她如何敢进去。”  文冠痴痴笑,不说话。常明道:“方伯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怕不是喜欢男子?”  吕方一转身,常明立刻逃远了。文冠和方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吕方怒视常璟道:“主上绝不会允许她这样胡闹,管好你的儿子。出了什么乱子,莫怪我没有提醒你。”  “是,谨遵吕使教诲。”  方琼道:“这样未尝不好,这丫头不受幻术控制,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难道这要主上亲自询问不曾?”  吕方一甩袖,继续看向光影内的二人。  石瑶灰扑扑的手臂钳住蓝翎的身体,一团团黑气涌出,眼见着他就要不行了。苏娴泪水连连,不住的摇头,确是一个字都不肯说。蓝翎对她来说虽然重要,而经核之谜为更重要,无论如何不能被外人所知。石瑶怒了,瞬间掰断乐蓝翎的头颅,扔到了苏娴脚边。  那带血的头颅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双目依旧睁着,死死的盯着苏娴,好似在怨恨她的冷血无情。苏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连连后退,不住的说着对不起蓝翎的话。  “好个冷心冷肺的丫头,也难怪冯阿牛不喜欢你。”  苏娴猛然抬头,一瞬间,有若狂风刮起乱石,无数棋子飞向石瑶。石瑶挥舞手臂,有若搅乱一江春水,所有棋子乱了轨迹,激射向虚空。  “如此自私的人,怕是也只在乎自己吧?”  石瑶欺身而来,一把扯下苏娴的外衫。除却方琼,影壁后的男子都转过身去,唯独吕方,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影空间内的二人。  “都进来吧。也尝尝仙女是什么滋味。”  紧接着几个魔头从光影深处走了过来,几个人一同围向苏娴,不过须臾间制服住她,剥光了她的衣服,无数之手抓向

    她的身体。苏娴哭嚎着反抗,确直入蚍蜉撼树,却依旧不肯答应。眼见着身体就要被侵犯,众魔只感到气流的波动,没有看到任何人,身体已被巨力振飞。  石瑶眼中有一丝慌乱,立刻道:“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苏娴看着一众惊慌,不敢上前的魔头,惨笑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石瑶凝眉,片刻不迟疑,举起石剑,瞬间砍断了苏娴的一只手臂。剧痛让苏娴惨叫连连,不可思议的看着石瑶,看着地上的断臂,眼泪又不正确的汩汩流出。紧接着,石瑶又是一剑,砍掉了苏娴的一只脚。苏娴倒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断手和断脚,试图要按在自己身上,一声声的嘶吼犹如受伤的小猫兽。  “你想变成邓旭那样的活死人吗?”  蓝翎对他们何其重要,她说杀便杀了,苏娴丝毫不再怀疑,她会杀了自己。看着石瑶再度举起的剑,苏娴尖叫道:“我同意,我都同意。”  “很好,我要知道所有关于旷古大阵的奥妙。”  “你我立下生死契,你们帮我杀了灭我焚经阁之人,我解你们的旷古大阵之谜,百年为限期。”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除非你还想蓝翎再死一次。”  “翎哥哥没有死?”  “他还有用。”  倒在地上的蓝翎的尸体又站了起来,头上顶着一张模糊的近乎看不出是人的头颅。  苏娴一把擦干眼泪,看着石瑶灰扑扑的手臂道:“只是,你一个小小石妖如何能帮我报仇。”  “我不能,自然有人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先医好我的手臂。”  石瑶身后的模糊头颅人走上前来,将苏娴的手臂按在原处,如兽爪般的手悬浮在伤口处,血红的丝线快速穿梭在苏娴的断臂处,紧接着如法炮制,他又按上了她的脚,最后喂了一粒药丸到她嘴里。  “现在可以说了吗?”  “想要重布旷古大阵,需要找到启灵果核,将之埋于福泽祥瑞之地,四方神兽棋镇压其上,以神兽灵血灌溉,待其生根发芽,盘绕法器而上,破土而出之时,采琼玉山灵玉做成棋子,便可布置大阵。如果你还能找到启灵果核和四方神兽血,拿到琼灵玉,我便帮你们重布旷古大阵。”  “琼玉山?”  苏娴不无嘲讽道:“传闻,诸方天神陨落之际,琼玉山随之消失人间。能否找到它,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哦,本座向来运气不错,定然会找到。再此之前,你便呆在我身边。”  “不,我要呆在翎哥哥身旁。”  “也无不可,只是若时你要坏了我们的事……”  “你们不会不知我同善乐坊主和玉如烟的交情吧?”  “那又如何?”  “我们不妨再做一笔交易,我帮你们清除这两个障碍,你们还我和翎哥哥的自由,永生不再打扰,若为此誓,神魂俱灭。”  “好。”  两人即刻立下生死血契。石瑶邪魅一笑,转身离开。  当石瑶来到主人房前时,发现众人正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上。  “属下犯了错,请主人责罚。”  “都起来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确没人敢抬头。  “那一夜,她应该就在附近。”  吕方道:“主上为何如此说?”  “她并没有说如何得到四方神兽棋。”  常明弱弱道:“或许她以为我们能从黑纱教手里抢过来?”  常璟道:“没有根据的话,不得在主上面前胡言。”  “或许是我多心了。”  吕方道:“主上从来不会错,常明,你即刻去妖域,提醒鹤翁小心提防苏娴和玉如辰,莫要出错。”  常明领命而去。  吕方又道:“主上,那她刚才所说的重布旷古大阵……”  “她有心要我们做嫁衣,身上必有重建大阵关键之物。”  “难道是经核?”  “她说的或许可以重建旷古大阵,而我要的是恢复原来的旷古大阵。”  “所以所谓的启灵果核也许是她骗人的,当夜若她在,一定是已经拿到了经核。”  屹川点了点头。  常璟道:“若要试探她是否真心归顺,还是另有图谋,不妨拿姜梧月试一下。”  “主人,我还是不放心常明,我这便去看看。”  “我倦了,你们都下去吧。”  所有人听命离开,石瑶却是不肯走。屹川复又坐到书桌前,拿起从旷古大阵中得到的那些经卷。他已经研究了他们许久,却是没有太多的收获。  过了许久,他终于放下最后一卷经卷。石瑶立刻乖巧的走过来,替他斟满茶。  “无需你做这些。”  “我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  “立下生死契,若被天谴,你不怕吗?”  “随便找个人杀了她便可破了生死契,何惧之有?”  “你也下去吧。”  石瑶转身要走,又回身道:“主人,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救她?”  屹川沉默片刻道:“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石瑶不解其意,也知道他不会解释给自己听。  “我立了功,主人还未夸奖我。”  看着她身上自己的衣衫,屹川道:“既然喜欢这衣衫,便送给你了。”  “多谢主人。”  “以后莫要擅自做主,下去吧。”  姜梧月再次睁开眼时,意外的看到了久别的苏娴。  没有期待中的热切的眼神,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她道:“原来你在他们手上。”  苏娴心里五味杂陈,极力掩饰所有的情绪,亦是淡淡道:“难道阿牛哥有去找过我?”  “你父亲藏起来的那几本经卷可是交给你了,还是在大火中毁了?”  苏娴眼中那仅剩一点点的希冀

    随之熄灭,确依旧固执的不肯放弃道:“你找我,只是为了经卷吗?”  “不然呢?”  苏娴呆呆的望了冯阿牛许久道:“那玉如烟呢?”  “她除了美貌,还有什么?”  苏娴怔愣片刻,进而狂笑道:“她还有金钗,她还有金钗。”  “不然你以为,你砍了我姜梧月心爱的人三刀,还能活到现在吗?”  “原来你都看到了?”  “石魂阵困不住魔,半魔亦是魔,我早已恢复了记忆,不过是陪着你们演下去而已。”  苏娴眼中渐渐渗出泪水,道:“那玉堂哥哥呢?”  “若没你二人,孤男寡女,她又怎会随我四处游荡。”  苏娴声音有几丝颤抖道:“那我呢?”  “苏娴,没想到经历这么多事,你还如此天真!”  是了,当年他闯入焚经阁,偷窥经阁中的经卷,自己确信了他那番感天动地除妖降魔的鬼话,替他作掩护逃出焚经阁。更为了他,屡次离家出走,确不过是一腔爱恋喂了狗。为苏氏一门找来了灭顶之灾。  苏娴猛然挣脱捆仙锁,数枚棋子射向冯阿牛,却在中途突然停在了半空。流光一闪,月笼沙飞身而至,衣服上多处是血迹,显然身上多处收了重伤,确依旧奋力的对抗苏娴。反观受了苏庆松全部修为的苏娴确没能速速解决战斗,不免更加懊恼。  冯阿牛在一旁讥讽道:“竟还是如此的弱。”  苏娴手中显出天鼠笔,再次袭向二人,月笼沙渐渐不支,被打倒在地。苏娴的笔毫不客气的点向她的眉心。身后劲风起,吕方骤然现身,轻易地夺走了她的笔,立刻有人将苏娴带走。  吕方看了姜梧月许久,开口道:“雪林里发生了什么?”  姜梧月不无鄙视的看着吕方,一言不发。  吕方身后的魔一掌袭向月笼沙,月笼沙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在乎她的生死吧?”  那魔头挥起一把千斤重的钉锤,重重砸在月笼沙手背之上,接着是腹部和手臂,最后钉锤停在了她脸上方。月笼沙已痛的发不出声音,瘫软在地上,呢喃道:“求使者放过梧月,月笼沙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  “你知道月笼沙怕谁吗?……无渊公子。”  姜梧月目光随着吕方也望向月笼沙。在听到无渊二字后,半死的月笼沙竟下意识地身体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身体里,全身瑟瑟发抖。  “我一直好奇,无渊到底是如何折磨她,才令她如此胆战心惊的。半个时辰后,无渊公子就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月笼沙猛然挥爪抓向自己,被身旁的魔头及时制止。她爬到姜梧月面前,凄惨道:“梧月,我求你了,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该答应他们,不然他们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姜梧月望着月笼沙惊恐万状的神情,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叫人将月笼沙梳洗干净,送去无渊公子房中。”  立刻有魔兵过来,拖走月笼沙。月笼沙频频回头望向姜梧月,不住的苦苦哀求,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切又归于平静,姜梧月闭上眼不再说话。吕方也不催他。半个时辰后,月笼沙惨绝人寰,凄厉的叫声久久不能停歇。  姜梧月狠狠笑道:“她死不足惜,最好让她死前多收些折磨。”  “哦,既然这么恨她,又何必救她。”  惨叫声戛然而止,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静的让人恐怖。片刻后,月笼沙的尖叫声再度响起,一声比一声凄惨。姜梧月张了张口,半天道:“魔山大闹善乐坊后,后长老提前化林,十方长老用血契拘魏献不成,逼迫我提前归林。后来月儿引玉如烟同魔山攻击雪林,救我出来。如今雪林被封,应是有人临危代替了我的位置。”  “是谁?”  “一个足以引玉如烟再闯雪林的人。”  “玉如烟徒有善心,我们有很多办法可以引她入善乐坊,我对你的条件并不满意。”  “抓了那俩个娃娃,引来的不只是魔山,还有单元山的那几个老头和金娘娘。你们如何确保他们定能打开雪林,并毁了雪林?即便毁了雪林,地底的魔神出来,尚需将养,难道不会被魔山和金娘娘联手绞杀?”  吕方忽然掐住姜梧月的脖子,道:“谁告诉你底下镇压的是魔神?”  姜梧月费力说道:“你。”  紧接着,他一阵狂笑后道:“可笑那几个妖树镇压千百年,确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更不知晓敌人是谁,哈哈哈。”  “你要什么条件?”  “我虽有些舍不得,可是我不要她的命,她确不肯放过我。如今我法力尽失,我要你们杀了玉如烟,帮我恢复法力,还我和月笼沙的自由。”  “你若敢耍滑头,我随时可以杀了你和月笼沙,还有苏娴。”  “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让我和月儿先养伤。”  月笼沙被人拖着带进来,几个魔头将二人送回之前姜梧月在凡间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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