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命贱如沙
一个高度发达文明的三十六万亿亿人的血的代价，提醒着银河系的后来者，不要试图去干扰自然文明的发展。“那有记录记载是谁将仙度文明给灭了吗？”周大胖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书中只记载了是系外的联合舰队，其它的一概不知。他们的文明等级已经超越我们的认知，我们看待他们，就如同自然文明看待我们一样。好了，不谈这个了，你不是想看看我们这里是怎么生活的吗？”李凡道：“是的，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农民的生活，平时都做点什么？”周大胖道：“这样吧，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不如你在我家吃饭如何？”李凡道：“那敢请好啊，我正想吃一点咱们这里的特色菜呢。”周大胖吩咐其中一个助手道：“你可以准备中午的饭菜了，记得加一点肉。”那人惊讶地道：“要加肉吗？”周大胖道：“好不容易有一个贵客来访，自然要拿好的招待。”李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的眼里，吃肉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那人再三听到周大胖的确认，这才回到厨房去做饭了。其它的助理，也分别将客厅的桌子等又收拾一遍。
此时，大门的开了，进来一个女士，身材显胖，满脸的笑容，进入院里，就大声地说道：“我今天去市场，买了一条大鱼，还不到二十元，很是便宜。今天中午咱们吃鱼吧。”说着就进入到客厅，手里提着一条约有五斤重的鱼，鱼的样子像是蓝星的鲤鱼，在客厅里面扫视了一下，看到了李凡，就疑惑的看着周大胖，周大胖道：“这位是李县公，今天来咱们这里坐客。”说着就对李凡道：“她是我老婆，刚才去市场转转，看有没有可以买的东西。”李凡道：“周夫人好。”周夫人道：“你好。你吃鱼吗？这鱼很不错的。”李凡道：“我现在不太爱吃鱼，有一段时间，天天吃鱼，吃的闻见鱼腥味，就想吐。”周大胖没有任何的惊讶，周夫和周围的助理都是很惊讶，天天吃鱼，那是怎么样的家庭，难道是皇族的人？周夫人边说着话，边将鱼放在冷藏室内，“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敢相信呢？天天吃鱼，怎么吃不胖？”李凡道：“我没有骗你，自小我都不怎么爱吃鱼。至于为什么吃不胖，可能是我偏瘦体质吧。”众人听到他说偏瘦的体质，都是一愣，在宣明王朝，瘦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吃的不好。交谈过程中，饭菜就做好了，主食看着像是大米，就叫大米吧，配了几样小菜，其中一个菜内，略微带了一些肉。
周大胖让助手给李凡搬了一张椅子，请李凡坐到桌子旁边一起吃。李凡坐下之后，周大胖和周夫人才坐下，其她的助手，则站在一边服务，并没有坐到桌上。李凡奇怪道：“她们不一起吃吗？”周大胖道：“等我们吃完，她们自有地方吃饭。”李凡也只能认为这是规矩，就冲着这里的小菜，吃了起来，各样的小菜，都略微吃一些，感觉挺不错的，味道和蓝星人的味道不太一样，他们这边的菜，盐放的有些多，吃一口菜，得吃好几口米饭，才能缓过来。周大胖道：“我们这菜，觉得怎么样？”李凡又吃了几口米饭，道：“菜的盐放的多了，其他的还好。”说站就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几口。周大胖道：“可能你还没有适应我们这边的饮食习惯，还有你不多吃一些肉。”李凡道：“肉我吃了一点就行，就不多吃了，年纪大了，想吃的素一点，对身体好。”周夫人和旁边的助理都是愣愣地看着李凡，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年纪大了，不吃肉？这是什么理由。看到李凡并不是矜持，不吃，而是真的不吃，周大胖感慨地道：“自然文明的人真是幸福啊，不愁吃，不愁喝。哪像我们为了一些吃的，拼尽全力，争来争去。”李凡道：“你们真的有那么缺吃的吗？”周大胖道：“我是前年才考上这农业研究博士的，你知道我为了能吃上这一顿肉，是怎么学习的吗？”李凡道：“怎么学习的？”周大胖道：“我从十岁开始，每天除了睡三五个小时和吃饭，其它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所有和农作物有关的知识，全部都要记在脑袋里面，像每种农作物种子怎么发芽，怎么出土，怎么成长，怎么成熟，怎么产籽都要深深的印到脑袋里面，除了记知识之外，每天都还需要虚似农场里面模似种地，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记得有几次，在虚似农场里面将几颗农作物种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有好多天都在自责，是哪里做错了，才将农作物种死，为此还复盘了无数次，直到找到原因。除了农作物的知识，还需要记天文，地理，科技等多方面的知识，只有知识全面，才能更好的种植农作物，提高农作物的产量。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十多年，到了四十几岁的时候，才有幸通过了招考考试，进入到了这梦寐以求的昼神农场。”李凡吃惊道：“三十多年一直学习，考试？不干其他的？”周大胖道：“是啊，我用了三十多年，就考进来，有些人从小考到老，用一两百年的时光，都不一定能进来，比起那些人来说，我已经非常幸运了。”李凡摇了摇头道：“真难以相信。”周大胖指了指周围站着的助理，道：“你们知道她们吗？”李凡道：“她们也是考进来的？”周大胖点了一下头道：“女人是没有资格考取农业研究博士的，只能有农业研究博士需要助理了，才会发布一些考试，把她们招进来。”李凡疑惑地道：“她们都是自愿当助理的吗？”周大胖说过，助理就是妾，难道还有人自愿当妾，周大胖道：“当然是自愿的，没人会逼她们的。要知道为了一个助理名额，她们也需要努力学习，而且需要更加的刻苦，要知道她们还有年龄限制，要是等到二十五岁之前不能当上助理的话，这一辈子就没有希望了。所以竟争更加的激烈，一般得数百万人中，只取一个来。”李凡道：“数百万中，取一两个名额？好残酷的竞争啊，既然那么残酷的竞争，难道就不能躺平？”这一下子打破了李凡认知，周大胖道：“躺平？那是什么意思？”李凡将躺平的概念给解释了一番，周大胖笑了一道：“有躺平的。”李凡道：“有躺平的？是吧，既然能舒舒服服的活，干嘛那么累。”周大胖道：“还活着？我说的躺平，字面意思，就是永远的躺在一块盒子里面，平静的很，然后送到恒星表面，进行火化。”李凡听得冷汗都出来了，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还要将他们杀死火化？”周大胖道：“就是将他们杀死，吃着宝贵的粮食，而不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活着还有什么好处，净浪费粮食，只好让他们真正的躺平。”周大胖看着李凡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接着道：“高等文明，如果不是因为粮食的限制，人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就像我们宣明王朝，目前的总人口都有达到六千多亿，就这还是因为战乱，才刚刚死去了四千多亿，不过用不了几十年，一万亿很快就又会回来的。刚才给你说过被灭掉的仙度文明有三十六万亿亿的人口，那你知道现在银河系总人口是多少吗？”李凡道：“是多少？”周大胖道：“一千万亿亿的人口，足足是仙度文明当年高峰期的三十倍。所以在高等文明里面，缺什么就是不缺人。”一千万亿亿，是多大？可能比蓝星上的沙子还要多吧。李凡略微有些理解周大胖说的了，对于一个人来说，被人因为浪费粮食而杀掉，确实是一件值得恐惧愤怒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有无数人的文明来说，死一个人根本无足轻重，就像大海里面滴了一滴水那样微不足道，命贱如沙啊。
李凡发出了一个疑问：“人命在高等文明眼里，都是这样贱吗？”周大胖点了一下头，道：“是的，就是那么贱，仙度文明三十六万亿亿的人口，说被灭就被灭了，何况我们呢？”李凡突然觉得周大胖的学识非常的高，一个一个的数字，随口就能道来，不愧是千军万马里面杀出来的精英。李凡道：“能带我去参观你的农场吗？”周大胖道：“好，我先领你去我的实验室吧。”说着就带着李凡进入院中，然后转身进入了一个小房间里面。从房间外面看，房间确实很小，但进入到里面，确实好像进入到另外一处天地，到处都是研究用的设施，中间是一个小型土地，上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粮食作用，周围是透明的玻璃天窗，太阳可以从早到晚一直照射到中间的土地上。四周都是各种仪器，像检测调节屋内的温度湿度等，更多的仪器设备，李凡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作用。周大胖给李凡介绍着这些设备都是干什么用的，其中有一个设备，圆球状的，周大胖说道：“这个是调节室内天气的，可以模似产生室内各种风雨雷电等各种自然现象。”李凡突然问道：“我听说农作物只能种植在生命星球的土地上，怎么还能种在这空中？”周大胖道：“是的，只能种在土地上，这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这里的土都是从下面的土地移植过来的，加上周围的空气，就可以长时间保持灵气，让农作物正常生长，只是这样的方法，只能保持五六年，五六年过后，就需要将土地重新换成新的土地。”李凡绕着这个实验室走了一会，就道：“这实验室也太大了些吧，走了十分钟都没有走完。”周大胖道：“这已经是实验室的极限了，不敢建的更大，否则将光都遮住了，会影响下面的农作物生长，走我带去看看我们的土地。”说着就带着李凡走出了实验室和门外的大门，让李凡坐上自己的飞车，他开着落到了地面之上，看着眼前绿油油小麦苗，周大胖道：“眼前的这片土地上的小麦，亩产能达到两千多斤，将近三千斤。这是我努力的结果。”李凡道：“三千斤？这么高？”李凡从农村长大的，一般的好的土地，也只有一千斤，这里的种植产量是蓝星的三倍，十足的高产量了。“高吗？一点都不高，昼神星上有达到三千五百斤的，简直是神迹，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我这一辈子恐怕都种不出这么高产量的粮食来了。”说着这话，就有些沮丧，李凡就要从飞车上下来，踩踏到麦苗上面，周大胖道：“小心，别踩到我的小麦上。”李凡赶紧地收回脚，周大胖将飞车开到一处小台子旁边，然后让李凡站到台子上面。台子比较小，仅够两个人站在上面，用四根细细的柱子支起来的，台子下面种的都是小麦。李凡站在上面，看了一看，感受了一些自然风，就道：“看到这么美的风景，心情真是舒畅，就是有一些遗憾，不能脚踏到这种满庄稼的土地上。”周大胖道：“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让你站在这土地上，而是”话没有说完，不被李凡打断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很珍惜这粮食，我也不会打扰他们的。还有就是这时间也不短了，我也该走了。”周大胖道：“你其实不用急的，可以在我们家住上几日的。”李凡道：“谢谢你的盛情招待，但我在昼神星的时间有限，还想去其他的地方转转，就只好留待他日，再来住上几天了。”周大胖道：“那好吧，我送你到你的飞车旁边。”
李凡坐到飞车上，回到了他家的门前。李凡正要坐到自己的飞车上离开，周大胖突然说道：“李县公，我有一个不请之请？”李凡道：“请说？”周大胖道：“你有没有从你们星球的出产的东西，送给我一件？”李凡愣了一下，道：“啊，不好意思，我这次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周大胖本来期待的眼神，瞬间就有些遗憾了，李凡见此就道：“虽然没有带什么东西，但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我们炫光星的蚕丝织成的，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云锦。”说着就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下来，递给周大胖，接着道：“丝绸制衣，在我们太阳系的中华文明里面，也是很珍贵的。我就把这件衣服送给你了。”周大胖虽然知道李凡的身上的衣服不俗，但也没有想到这么贵重。丝织品在宣明王朝只有皇族或者个别贵族才有机会或者权利穿的，没有想到李凡竟然将之送给自己了，周大胖道：“谢谢你的馈赠。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我也没有同样贵重的东西送您，这样吧，我把前几天招的助理的合同，签到你的名下。”李凡赶紧回绝道：“这可使不得，一件衣服而已，再怎么贵重怎么有人重要。”周大胖道：“这衣服可比助理贵重的多，这是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的。”说着就赶紧回到家中，将他所说的那名助理喊了出来，周夫人和其他几名助理也跟着出来了。合同转让的那名助理正是提示周大胖仙度文明的那位，只见她听说周大胖将自己转给了李凡，立刻向周大胖跪了下来，哭道：“官人，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请你打骂都可以，不要将我转给别人。是不是我乱说话了，惹你不高兴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多嘴，请你原谅我。”说的声泪俱下，楚楚动人。李凡刚想说拒绝的话，就听到周大胖道：“灵雪，你不要哭。你很优秀，是我的这几名助理中最好的一个，而且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你如果跟着我，那是埋没了人才。我将你的合同转给李大人，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好的机会，一个永远能吃好饭的机会。李大人是一星之主，家中的粮食根本就吃不完，就算是每天吃肉也都吃不完的那种。他来到咱们昼阳府，就是给咱们送粮食的，所以你跟着他会一辈子幸福的。”灵雪还是眼泪直出道：“可我不想离开你的，请你收回成命吧。”李凡道：“这合同还是不要转了。”周大胖道：“要转的，虽然我很喜欢灵雪，但是为了让她过的更好，不埋没人才，还是忍痛割爱了。”说着也不听灵雪的请求，拿出身份卡，将她的助理合同转给了李凡，并在转让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字。合同即时生效，李凡手上的身份卡，响了一个声音，是一封邮件，点开就是灵雪的助理合同，合同显示灵雪已经是自己的助理了。李凡道：“这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转给我了？”周大胖道：“转送合同，只需要转送者同意即可，不管接收者如何？”李凡感觉这就像玩一样，连蓝星上汇款在钱数较大的情况下，还需要对方确认，这么一个人，就直接转了过来。李凡想了一下，也就接受了现实，没必要再转送回去，那就只好道：“好吧，我会好好的对待灵雪的。”灵雪的哭声小了许多，转送协议已经达成，没有办法挽回了，她给周大胖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走到李凡的身边，向李凡施了一礼，她已经接受了现实，没办法，这就是宣明王朝的法律，没有她反抗的余地，就连自杀都办不到，因为自杀的话，会祸及父母家族，到时候会让父母家庭再出一个女人代替自已，由不得你不从。人命如沙，高等文明女人的命更是连沙都不如。
李凡见周灵雪楚楚可怜的样子，想了一下，就从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玉佩来，道：“你叫灵雪吧，我把这个玉佩送给你，你拿着，这玉佩的价值虽然不如那件衣服，但也是相当难得之物，以后就是你的了。”周灵雪接过李凡的玉佩，并没怎样在意，随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李凡开起自己的飞车，冲着周大胖告一声别，载着周灵雪飞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