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正想细问李显良是什么行为惹恼了叶飞，肯定当时是真生气了，不定有些什么威胁呢，才会让李显良把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原先世界风俗大不同这个情况说出来壮胆。

    结果此时叶飞和十一皇姐，伴着叶飞的姆父，一起过来了。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行礼，他两也不得不赶紧跟着过去拜倒。

    众人磕了头，祝了节，这才按安排一一座好。一张大圆桌，就坐了五个人。叶飞的姆父在上首，旁边是十一皇姐，然后是孙氏和蒋煜。叶飞陪在下首。

    就圆桌旁边铺了锦垫，一张方形矮几，上首坐了小蝶和两个小孩子，孙氏那个孩子的奶爹爹就坐在后角上照顾着。东边是瑞阳瑞秋，西边是宜雪。李显良陪座在下首。蒋煜听见那边小蝶和瑞秋瑞阳招呼李显良的时候叫他做“宜风”差点又笑场。一面心里庆幸自己不用像他们那样跪坐。

    这样的节间家宴，开始总不过是祝祝节，问问身体，让一让各种吃食，说一些家常里短。主要还是叶飞和她那十一皇姐说话，孙氏和蒋煜都按足了规矩，该说笑该陪话的都陪几句，甚至孙氏都能感觉他比平时明显大方话多，一边布菜斟酒，一边时不常的凑两句话，笑眉笑眼的和平时蒋煜见他时候那种郁郁寡淡的样子大不相同。

    蒋煜也少不得学着凑趣。

    渐渐的蒋煜明显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主要是那位十一皇姐。她爽朗说笑来回来去的，说的很多都是这个姐姐那个妹妹家里又生女儿了，又生男子了，这个姐姐那个妹妹家里哪个孩子进学了，做百岁了。这家的孩子议婚了，那家的姐姐新近娶了谁家谁家的公子，如今有孕了。

    每当她挑起一个话头，介绍着他们那皇家大家族内各个不同小家庭娶侍生育的事，听她显摆着，叶飞不着痕迹的把方向偏一偏，歪到什么身体健康啊，职位啊，派遣到哪里做事啊，什么铺子农庄的收益啊之类的东西上去，她总是也把话题拉回来，就盯着娶侍生育的事情说。倒像是故意戳叶飞的肺管子。

    叶飞姆父很沉的住气，脸上微微带着笑，还总愿意回几句好听的。孙氏脸色却渐渐变了，虽然也还在极力招呼，眼睛里的惆怅忧郁遮都遮不住。

    而叶飞呢，虽然还在礼貌的说笑着，但是蒋煜能够感觉到她可能就快要气爆炸了。

    啧啧，怪不得昨天来叫他见这位十一皇姐的时候叶飞脸上神色不太好看呢。这碰上了专门嗜好往人伤口洒盐的亲戚啊，嗯，说不定还有些什么其他利益冲突。

    天色黑了下来。收了残宴，换了新的下酒菜上来。小厮们特别端了蒋煜之前捣鼓的那个月饼，各种馅料的不同小月饼都切做六牙端上来。叶飞专门让了十一皇姐，说这是蒋煜想出来的新鲜吃食。然后孙氏那边又叫小厮们挂灯。各种各样新奇精巧的小灯笼每个点起来都拿过了让猜灯谜儿。灯挂完了那边叶飞又让那个宜雪坐到那边水岸上吹一曲洞箫。一边听着箫，一边赏月敬酒。

    好容易才把这一晚上混过去了，蒋煜临散场前和李显良使眼色，告诉他等明天和小侯爷说说让他两互相串个门子。

    回到自己的小院，夜已经深了。但是今天晚上一直在席上陪着笑，还在不停的观察揣测各种人的各种表现，蒋煜觉得又累又没有睡意，执意要泡个热水澡。等小厮们烧了水冲洗完毕，教养爹爹把他的禁步儿也解开，让他泡进了澡桶。蒋煜舒服的叹了口气。

    等到俏舞和俏云搬了个高几，支上小炭炉，架起烤盘，将白天用酱料腌过肉片给他烤上，蒋煜兹一口温过的酒。这特么才是生活，这特么才是美食，刚才那一家人坐着说些无聊话，那真的是越坐越冷越饿。

    谁知道这时候听外边人纷纷问安，听着是叶飞来了。听见蒋煜在这边角房里洗澡，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俏舞和俏云起身行礼，那边叶飞在问：“不是说洗澡么。怎么还吃上了？刚才没吃饱？”想来在澡桶旁边上烤烧烤吃这事儿有些出格，俏舞和俏云下拜了就不肯起身，也不回话。

    叶飞走近两步，略微弯腰，直接捏着蒋煜的手腕，把他筷子上那一片肉给吃掉：“唔，味道不错啊？”说着眼睛垂下来往浴桶里一看。

    这时候洗澡可没有什么浴泡泡，也没有什么撒花瓣之类的操作。当然一眼就能看穿桶里的清水。蒋煜下意识的扔了左手的酒杯，伸手往下捂。酒杯咚的一声掉进浴桶里，咕噜噜一下沉到了桶底。

    叶飞喷笑：“害羞什么呢。快把酒杯捞上来，一会儿脚踩到了看划了脚。”一边吩咐：“去重新拿杯盘来。”一边从蒋煜手里把筷子拿过来，自己去烤盘里翻肉片吃。

    等蒋煜一只手捂着，一只手摸索着把酒杯捞出来，那边叶飞已经一屁股坐在那个踩着进浴桶的杌子上。俏舞和俏云也忙不迭的新端了两盘肉进来烤着。甚至让小厮们又抬了个高几过来，两个新杯子，都给满上。

    叶飞见他捞了杯子出来，伸手给接过来放到高几上，顺手又捡了块肉喂给蒋煜。喂之前还没忘记吹了吹。

    蒋煜扒着桶沿，嚼了嚼嘴里的肉片，眨巴眨巴眼睛，哎？你这么自然就在澡堂子吃上了？不骂我胡来没规矩？他眼睛扫到那边搭着的浴巾，努嘴示意俏云递过来，赶紧把自己给照腰围上。

    然后接过叶飞递过来的杯子，和她碰了碰杯。那边叶飞豪爽的一口闷了，这边蒋煜才沾了沾唇。然后他就有点犹豫自己用不用喝完。

    反正我们那个时代，上位者和你碰杯了还干了，你却不喝，是很失礼的。

    想了想蒋煜犹豫着说：“侯爷，这一杯我喝了就倒在浴桶里昏死了。我就陪陪您，别见怪。”

    叶飞摆了摆手：“自己家里，随意些。”说着给自己塞了一片肉，又给蒋煜再塞了一片。还说：“哎？你还挺会倒腾吃食儿？你兴出来这些吃食儿，味道都还挺不错。”

    蒋煜笑了：“我确实很喜欢吃啊。主要是这还少了些调料，比如说辣椒什么的。不然还能更好吃。得亏了还有花椒和孜然。哎，侯爷，既然这边域外有孜然，能不能管那些域外的客商问问找找看还有没有辣椒？”

    “辣椒什么样呢？”

    “辣椒啊，他有很多种。”说着蒋煜伸出一个手指，蘸了水，在放酒杯的高几上画了一个长辣椒，一个灯笼辣：“有些是这样长的，有些是这种，像个小灯笼。刚长一般都是绿的，成熟之后会变红或者变黄。有些是变的绿色外面带点白。里面一颗颗的和芝麻差不多大小的种子。吃起来，有点茱萸的那个辣，或者比那辣的多，却没有苦味。”…………

    这一晚上，两个人就在浴桶边喝了一顿酒，吃了有七八盘子肉，聊了一晚上吃的。完了蒋煜还赶着叶飞去洗把脸漱漱口，自己趁机迅速起来穿了衣服。

    叶飞有点儿喝多了，走路不稳当。蒋煜和俏舞搀着她进了房，给她去了外衣鞋袜扶上了床，俏舞就赶紧的拉上门走了。蒋煜给她调整了半天枕头，中间这姑娘还不老实，一翻身把被子夹着腿里，蒋煜只得重新翻了个被子严严的给她裹上。这才吹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