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老者
黑暗，伴随的是无边的死寂，就好像身处幽深的无底寒潭，冰冷让意识逐渐麻木，而身体还在不断的下沉，越陷越深，任何挣扎都是苍白无力的！
“啊！”
萧在惊叫一声清醒过来，就像是濒临溺亡时忽然被人救起，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惊魂未定，背脊上的冷汗早已浸湿衣衫，那冰凉的触感反而让他舒服不少。
不会错的，那种感觉，与三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一样的无力感，一样刺骨冰寒，那是死亡的感觉！
站起身来向着周围张望一眼，萧在这才发现，失态的人远不止他一人。
“不可能，缘儿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修行资源杀掉我，这不可能的！”有人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有大好年华，我真的不想死啊！”有的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更有甚者无视了周围异样的眼光，当着众人的面痛哭流涕。
“花费了一生时间都难以突破瓶颈，难道凝骨境就是我的极限，修行当真是无趣啊……”有人呆坐在地上似有所悟。
“明明宝药就在眼前，逆天改命的机会触手可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有人仰天大喊。
看来这场考验中所有人遭遇不尽相同，有的人历经百战，力竭而死，有的人遭遇父母亲人背刺，有的人终其一生难以突破境界，最终寿元耗尽而亡，还有的人被路过高人随手抹杀。
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这些事也都是修行之路上可能遇到的，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继续走下去，还是放弃！
萧在来到一根立柱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脸色有些惊疑不定，他分明记得，那股飓风袭来之际，这根立柱上出现了一道非常显眼的裂缝，现在怎么没有了？
而且当时云舟快要飞入风眼时，甲板上一片狼藉，不知有多少人站立不稳翻倒在地，将随身的物件摔落在地，碎裂的物件到处都是，难道都是我记错了？
而此时的甲板上却干净整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就连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袍也恢复如初。
这让他不由得陷入自我怀疑，难道独处石殿二十余天都只是南柯一梦而已吗？
一名白衣少年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嬉笑道：“萧兄，我观你身上的气息凌厉了不少，想来是在刚才的考核中有所收获。”
萧在苦笑道：“收获倒谈不上，反倒是你，眼睛中的锋芒更甚，看来是收获颇丰！”
楚君羡哈哈一笑，“哪里，我只是在战斗中有所感悟，等找时间再磨炼一番，剑法应该能更上一层楼。”
闻言萧在感慨万分，“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不过梦里发生的事也太过真实，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惊疑。”
楚君羡认同的点了点头，感慨道：“这种直面死亡的无力感是任何人都不愿再尝试的，这会是所有人心中的梦魇！”
“修行之人常以生死为伴，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若是恐惧生死，倒不如回到那凡间的得享一世富贵清闲！”
他回身看了一眼周围的乱象，语气幽幽道：“可能这就是这场考核的真意吧！时间回溯，逆转阴阳，这得是什么层次的大能才能做到这般不可思议之事。”
接下来，二人将考核中的所有经历毫无保留的分享给对方，每每说到惊险之处，总能引得对方惊愕失色，感慨万分，而让两人最在意的还是那名背生金羽的异族男子。
楚君羡沉吟了几秒，疑惑道：“听你的意思，那金羽男子境界与你相仿，但实力却强你数十倍，难道天底下真有这般强大的种族？”
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两人侧方传来。
“那金翼神族，他们是得天独厚，享尽上天宠爱的一族，其族人生来便带有一双天赐羽翼，而其一身实力也大部分都集中在羽翼上。”
“金翼族人天生五脉畅通，悟性非凡，肉身天赋更是绝伦，甚至可以与灵兽相提并论，若是在外遇到，不要去接触，哪怕是修为低于你，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小子萧在，见过前辈！”萧在大量了一眼对方拱手道。
这是一名骀背鹤发的老者，枯瘦的身躯上披了一件宽大的玄色粗布长衫，将枯白的头发隐藏在兜帽里，他双目浑浊而无神，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弱不禁风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的样子。
楚君羡同样拱手行礼，“见过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这世界很大很大，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你们叫我张老头就行。”
闻言萧在恭敬道：“张老！”
老者却没有理会他，将他晾在一边，转而上下打量了一眼楚君羡，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杀伐之气收放自如，绝非池中之物。”
楚君羡毫不谦虚的笑道：“多谢张老夸奖。”
老者摇了摇头，“我不懂得什么谦虚不谦虚，对我来说，谦虚就是虚伪，你虽然锋芒毕露，但也懂得过刚易折，知道收敛，很是不凡！”
紧接着他对着两人缓缓问道：“修行这条路是很苦的，能说说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吗？”
楚君羡迟疑了几秒便脱口而出：“自然是为了成为那最强者，道有多长，我的路就有多远，道之尽头，就是我目光之所及！”
此时他的目光异常明亮，就像是一口无比锋锐的宝剑，可开山断水，斩断前方的一切阻碍。
老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世界很大很大，超出你们想象的大，青云宗之于世界，也不过是沧海一浮游尔！”
“道有多远，没有人知道，或许是虚无缥缈，没有尽头，但既然你有如此鸿鹄之志，那老头子我就但愿你能得偿所愿！”
楚君羡嘿嘿一笑，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老者摇了摇头，这才转身看向萧在。
萧在却一点也没有迟疑，只是摇头轻笑一声，理所当然道：“我只是想修行，那便修行！”
修行哪有那么多理由，想修行时那便修行，不想修行的时候那便不修行！就这么简单。
闻言，老者却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忽然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遥遥只留下一句话来，“我人族不受天佑，是最平凡的种族，但却依然站在了世界的顶峰！正因为平凡，也意味着有无限种可能！加油吧，两位少年！”
目送着老者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萧在久久不言。
而楚君羡却依然没戏没肺的笑着，“萧兄，他这意思是认可我了啊？哈哈，我果然是要成为站在世界顶峰的男人！”
萧在含笑低语，“是的，你一定会成为站在世界顶峰的男人，只不过我想要的，是超脱于世界之外！”
“啊？萧兄你刚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哈哈哈，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