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组团送人头
48小时后，岁姝整装待发。
推开门的那一刻，两个世界联结。
两人落在城门外，岁姝背着双肩包跟着颜炎一路向城内走去。烧焦的树木和破裂的土地，形成了令人窒息的烟雾和浓重的味道，毁坏的桥梁和破碎的道路，使交通几近瘫痪。纵横交错的坑洞和炮痕，记录着曾经火力激烈的战场，士兵的尸体被沙石掩埋，箭头仍握在手中。
“这里发生过战乱。”
岁姝很熟悉这种场面，没退伍之前，她也曾日夜生活在硝烟中。
“城内还有百姓。”
无数流民散落在街头巷尾，他们祈求着一点点口粮，马车内的官员不为所动，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死活。车马从他们的身体上踏过去，仿佛践踏的仅是蝼蚁。
三伏天，横尸遍地，炎热的天气使得其加速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一阵异香传来，岁姝看到，一个妇女面容呆滞的抱着一个襁褓。襁褓是空的，几个男人围着一口大锅，饥饿使他们面容扭曲，眼睛死死的盯着锅中的肉。
岁姝震惊的捂住嘴巴，是吃人！
这个世界的残酷程度远远超过当年她作战的时候。
她看向颜炎，对方也是一脸不忍。
“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愿意。”
一个女子敲着一扇门，迫切希望屋内的人收留她。
“就凭你的姿色，只能去窑子里伺候那些下九流的，你可想清楚了。”
“我愿意的，我愿意，只要能吃上饭。”
女人满目悲凉。
岁姝反应过来，原来那扇门是娼馆。
她忍不住取下身后的包，包里还有些面包和水。
四周忽的多出了几条视线紧紧盯住她的动作。颜炎按住了她的手，默默冲着她摇了摇头，他将随身携带的剑提在胸前，挡住了几道恶意觊觎的目光。
岁姝明白颜炎的意思，她救不了他们，尽管她很同情这些人，可杯水车薪不仅不能救人，反而有可能害了自己。她根本帮不过来，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麻木。
“看来我回来晚了。”
颜勇恐怕已经勘破了剑术的缺口，引领敌人踏足过这方土地。他不知道还能为城中的百姓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帮到他们。
“还不算晚，跟我来。”
岁姝打断了他的自责，拉着颜炎拦住了刚才的马车。
“什么人！胆敢拦李大人的马车，不想活了嘛！”
刀瞬间就架到了岁姝的脖子上。
岁姝按住准备出手的颜炎，嬉皮笑脸冲着马车内的人道：“大人，民女有笔生意想和您做。”
马车内的人不屑一笑，瞅了瞅两人，虽说看着不像流民，但是和官员做生意，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岁姝知道，选择和官宦做生意，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主意。可是如今也只有那些当官的才有骄奢淫逸的本钱，要挣，只能挣到他们口袋里的银两。
“大人，不如您先看看再决定也不迟啊。”
李威倒也不是被眼前的少女说动了，只是好奇那黑色的包里究竟装着什么能让她有底气拦住自己的马车。他命人将两人带进府邸。
一路走来，府内景色和外面的水深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围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陈列之物也是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玉牙座椅，紫檀架上摆放着玉石。
呵，果然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岁姝从包中掏出保温盒放在桌上，是一块完整晶莹剔透的冰。
“冰块！”
李威有些吃惊。冰块本就有价无市，何况是现在这个季节，更是少之又少，这么大一块且如此纯净的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多少钱，我买了。”
李威急不可耐，如果将这宝贝送给上面，说不定自己的官阶又可以升上一升。没想到这个女子手中竟然有这么珍贵的物品，刚才倒是自己小看了她。
“不急不急。”
岁姝盖上盖子，不紧不慢。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戏耍本官？”
李威给手下递去一个眼神，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宝贝留下。
“李大人言重了，方才民女说了，想和大人做场生意。民女手中可不止这一块冰，大人试想一下，若是由您源源不断地向各中枢输送冰块，那大人还在乎这一块小小的冰吗？”
岁姝徐徐善诱，引导下去。
源源不断……李威已经想象到滔天的富贵和权势向自己涌来，倘若……这全部是自己的，他盯着岁姝，仿佛盯住一只肥硕的羔羊，贪念顿起。
“你想要什么？”
李威不相信岁姝会平白无故给他这天大的好处。
“大人果真爽快。”
岁姝不忘拍个马屁：“冰块的利润我只抽三成，大人，我想要您手中的军权。”
“放肆！”
李威双眉拧成了疙瘩，怒不可遏，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胃口如此之大。
如今这世道，也只有他这种级别的官员有能力也有渠道售卖冰块这种奢侈之物，本以为这个女子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个女人，竟敢索要军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一个女人，不在家乖乖相夫教子，胆敢要军令，你可知罪！”
“不过倘若你乖乖将冰块的源头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饶了你一铭。”
李威目光贪婪的流转在那小小的盒子上面，心底算计着如何将其据为己有。
“大人若是不同意，这笔买卖便做不成，民女这就告辞啦。”
岁姝微微一笑，也不着急，拿起保温箱作势就要离开。
李威面色一恨，凶光毕露，咬咬牙高声喝道。
“来人，把这两个叛贼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侍卫立即将两人团团围住。想走？到嘴的肥肉岂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溜掉。
颜炎毫无惧色拔出剑，护在岁姝身前。
岁姝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任由众人将他们押入大牢。
牢房内充满了恶臭和污秽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空气透着潮湿，狭小的空间里非常昏暗。
颜炎有些不解：“送人头？”
“6”这斯竟然学会阴阳她了？“下次平板给你没收了啊，少打点游戏。”
“……”
网瘾少年，不，中年颜炎的心情瞬间像是连跪十把吃鸡。
“刚为什么不走？”
虽说他们人多势众，但是硬拼他也是有这个自信离开的。
“走什么，钱还没到手呢”岁姝白了他一眼，走了去哪挣钱去。
“”这处境还不够明显吗？倒也大可不必。
“人有两颗心，一个是贪心，另一个是不甘心。”
岁姝神秘一笑：“等着吧，不出三天，他会亲自来放咱们出去。”
岁姝也不多做解释，划出智能屏幕。
颜炎看着她从门后取出席梦思床垫、火锅、平板、风扇……
“……”你是来度假的吧。
“吃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