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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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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的正月十三,天京都有举行祭礼的习俗,众仙于神祠跪叩祭拜仙祖,求四海升平,世运安泰。

    祭礼需得一直持续到中午,元清早上来得晚,只来得及和弘燃打过招呼。

    澜聿不跟他们站一排,跟着神帝去上头香去了。

    澜聿品貌好,德行端,一直都是天京世家大族子弟中的佼佼者,沉稳持重,行止有度,堪称标杆一般的存在。

    其中以元清为首的世家子弟深受其害。

    尤其是元清他爹,都恨不能将澜聿刻成牌位供进宗祠,好让元清日夜叩拜。

    上学时候他爹就费尽心思把他和澜聿塞在一起,想得很简单。

    这哪怕不能长成参天大树,沾点仙气别长歪了也成。

    后来这元清混倒是跟澜聿一块混了,但就是,长进不大,唯一令他他爹感到欣慰的是,元清学会了夜要归宿。

    慢慢长到现在,也终于有个人样了。

    导致元清他爹想把澜聿请进宗祠的的心一天比一天盛。

    祭礼结束后,礼司已备好了宴席,午后还得要议事,时间紧得很。

    元清拉着弘燃去找位子坐,正巧撞见澜聿也在前面。

    他回身时也见到了元清弘燃,澜聿唇角勾着,很和煦地朝他二人笑了一笑,随神帝去入席了。

    元清弘燃:“????????”

    元清大惑:“他是在跟我们笑吗?”

    弘燃同样不解,他看了看后头,确认了没其他人,才道:“是啊,这不就只有我们俩吗?”

    元清更傻眼了:“我靠,他脑子真的没事吗,他不是只会嘲笑我吗?”

    弘燃也摸不着头脑,在他印象中,他就没怎么见澜聿笑过,澜聿无论对人对事从来都是淡淡的。

    在藏书阁抄书那会儿澜聿也只和上神一个人有笑脸,所以这一笑也论得上是千载难逢了。

    “他不会是伤心过度,心智出问题了吧?”

    元清猜测,且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也不怪他这么猜,主要是上次的阵仗被澜聿搞得太大,他含着泪,要掉不掉的,说他和褚亦棠之间彻底没希望了。

    元清没见过他这样为情所伤,虽然他早就料到这事没结果,但澜聿动真格了,他作为好兄弟除了安慰澜聿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弘燃被他说得起鸡皮疙瘩,道:“应该不会吧,你别说的神神叨叨的。”

    “怎么不会!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那个谁来着……对!就是那个徐才你还记得吗,以前在乐司当差的,他就是老婆跟人跑了,连孩子都带走了,然后就疯了!”

    “真的假的??”

    “那我能骗你吗,我觉得澜聿离他也不远了。”

    弘燃忧心忡忡:“那我们要不要去关心一下啊,别真是被刺激坏了。”

    元清夹了一筷子菜,边嚼边点头:“很有必要,等下午完事就去。”

    宴席结束后,神帝便与几位阁老重臣一齐去了天穹阁议事厅。、

    澜聿提职一事已经定好,虽是定在开春以后,但澜聿接管刑司和迎刃山后,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其中几十处当职不力者,连带着降了沈钺的职。

    爪牙都铲干净了,都察院才能为他所用。

    今日议事魏巍也在,正商讨着南荒水患治灾之举。

    南荒今年雨势过大,且持续时间长,长期暴雨冲垮了溪舟山及其周山山脉。

    灵逸河的洪水淤积,汇不到明江内,凶猛洪水返回南荒境内,受灾无数,一片生灵涂炭。

    澜聿月前所去南荒也是为了此事,水患凶险,灵逸河中更潜有上古凶恶河兽,洪水爆发,南荒境内苦不堪言。

    幸而澜聿所取治灾之策有效,灵逸河无法汇入明江,便划分灵逸河两侧做分洪区域,取灵逸河下段作为滞洪区,扩充堤岸扩大灵逸河泄洪断面,疏通洪水。

    工部愁坏了,天京一时拨不出这样多的人手,四处借人也吃紧。

    神帝也愁,重建南荒是个大事,人手可以腾,可关键是没人揽这个活。

    澜聿倒是不失为极好的选择,可督察院又拟定了他做提督人选。

    澜聿前次为了斩杀雾墟逃窜至南荒的水妖,虽将水妖斩于剑下,可也负伤而归。

    背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神帝看得心都颤,澜聿还硬是拖到回天京之后才安排人来诊治,长期泡水,环境又恶劣,伤口化脓发腐。

    医官冷汗满头,只得以淬火刀尖剜去腐肉,再上生肌的药。

    其过程之煎熬,老头子连多看一眼都心疼。

    他不能再让澜聿冒这个险了。

    老头子直叹气,满座阁老也叹气。

    除了某人。

    澜聿拿着小本,表面是一本正经地记着什么似的,实际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在本上画小人,画完以后还写名字。

    老头子看着澜聿很反常,叩了叩桌面,唤道:“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澜聿还在笑,老头子喊他他只当在喊别人,没搭理,最后还是被好几双眼睛摁在椅子上看他才勉强抬起头,本子扣在膝上,答道:

    “臣并无意见要发表,此事全凭陛下与诸位阁老定夺。”

    “那爱卿为何一直……?”

    老头子斟酌了下措辞,又在脸上比划了个弧度,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澜聿收束了点,复又问道:“今天是什么,不能笑的日子吗?”

    老头子犯难道:“那倒也不是,只是爱卿今日,瞧着心情很是喜悦啊。”

    当中一位阁老打趣道:“这俗话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是提督大人遇上什么喜事了。”

    “确有喜事,”澜聿笑意更甚,毫不作掩饰,“倒是让您老给说中了。”

    “什么喜事啊?”老头子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喜事,澜聿不管是文试夺魁还是提职都不见他这样高兴过。

    老头子兴致勃勃追问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爱卿也将这桩喜事拿出来细说说。”

    呃,这个对老头子来说,被称为噩耗会更准确些。

    您早上还在神祠恭恭敬敬地给我的喜事上了一炷头香呢……

    澜聿决意还是不刺激他了。

    他这点良心还是有的,别把老头子气倒了,便拱手敷衍道:

    “现在还为时尚早,待到日后时机成熟,臣定与陛下细说。”

    诸位阁老意会,都笑得意味分明,纷纷预祝澜聿大事可成。

    议事到下午方才结束,澜聿走时还把那张画着小人的纸撕下来整齐叠好,再收入袖中带走。

    澜聿归心似箭,走得飞快,元清和弘燃白守了一下午,连他个衣角都没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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