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喜欢你，兔兔，从高一结束那个夏天一直接到现在，快十年了，没有一天停止过。”程知屿的语速很快，急切到怕怀里的宁垣突然消失，也怕自己又犹豫。
他停顿了两秒，语气哽咽：“高三结束在图书馆碰到你的时候，我爸刚去世不久，你对我家的事一无所知，却一直在靠近我、安慰我。大二你向我表白那天，你不知道我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难过。这几年我经常会想，如果当时拉住了你的手，会不会能少很多遗憾。”
“程知屿，没有那么多如果。要不是你再次出现，我早就忘记你继续向前走了。你这些天说了很多模棱两可的话，做了很多超越普通朋友的举动，但就是什么也不说，我是你的备胎么？”宁垣声音冷冷的，一滴眼泪却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宁垣迅速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我对你有过炙热的喜欢，真诚的付出，我不后悔遇见你，喜欢你，但再也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五年前是我主动向你表白的，这次，好像也是我先提的，但我们都拒绝了对方一次，很公平。相识一场，就让一切归于平常吧。”
程知屿的手臂渐渐松开，他直起身看着宁垣说：“兔兔，你现在拒绝我没关系，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认真追求你。”
宁垣向后退一步，程知屿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被甩了下来，轻蔑地笑：“我给的机会还不够多么？别再找借口了，程知屿。”
说完，宁垣转身欲走。
程知屿下意识伸手抓住宁垣垂落在大腿外侧的手：“兔兔，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先消消气，我送你回家。”
宁垣的手顿时像触电一般，但心里又窜出一股无名火：“收起你的怜悯心，我认识回家的路，不需要你送。”
此时正好路过一辆空出租车，宁垣立刻伸手拦下，俯身钻了进去。
程知屿呆在原地，望着已经远去的出租车，一个人在风中站立了许久。
他们丝毫没发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静静看着这一切。
那晚，宁垣失眠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她觉得自己很冷静，什么也没想，但是闭上眼睛后，今晚上车后在后视镜里程知屿的那双忧伤的眼睛，就浮现在了她面前。
翻来覆去几十个回合还是睡不着，宁垣只得摸出床头的手机。
打开朋友圈，没刷两条，就看到程知屿凌晨一点三十分钟发了一条文字朋友圈：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这是聂鲁达的诗——《最后的玫瑰 》。
宁垣有段时间很喜欢聂鲁达，读了不少他的诗，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有精力发情诗，这说明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原来生气的只有自己。宁垣想到这里更睡不着了。
最后，为了逼自己放空，宁垣打开催眠音乐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进入了梦乡。
周末两天宁垣都窝在家里疗伤。闫梦晗和安小蓓看她太过反常，默契地同时跑到她家探望。
“我真的很好，就是这周想在家待着，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宁垣被闫梦晗和安小蓓架着下楼时，有气无力地解释。
两人根本不听宁垣的话，一路把她拖到小区附近的ktv。
“心情不好的时候，唱歌发泄一下效果满分。”闫梦晗在去包间的路上说道。
宁垣此刻仿佛是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恨恨地问：“到底谁在造谣我心情不好？”
安小蓓立刻打圆场：“是我心情不好，晗晗说的是我。”
“是啊是啊，小蓓心情不好，咱们作为好姐妹是不是应该陪她？”闫梦晗立刻会意。
宁垣不再说话，跟着她们进了包间。
闫梦晗用一首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开场，气氛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安小蓓点了首五月天的《离开地球表面》，三个人边唱边跳，好不热闹。
宁垣在唱唱跳跳间兴致高了起来，渐渐忘记了积压在心口的郁结，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搜索自己唱k必点的歌单。
安小蓓坐在点歌台前，宁垣趴在她的肩膀上一个个报歌名。
“你这人真的是有点整理癖，唱歌都要拉个清单。”安小蓓边点边吐槽。
宁垣笑笑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再说我本来就容易忘事情，记下来很方便。”
宁垣看起来温顺随和，骨子里其实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工作生活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列清单、做计划，不打无准备之仗。
唯独遇到程知屿，她总会不自觉放弃所有计划，铤而走险。
想到他，宁垣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这个人，总有无数个理由放弃自己，却从来不问自己的想法，自以为是。
正想着，点歌机里歌到了五月天的《如烟》，这是宁垣刚才点的。
……
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 永远不改变
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
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
……
旋律响起，宁垣看着歌词，一句都唱不出，脑海里全是和程知屿在一起的画面。
程知屿在自己姨妈期的时候点外卖；自己脚扭伤后送医院；一起看江安的夜景；大年三十那个夜晚，两人在大雪中拥抱；一起听彼此喜欢的歌……
一幕幕画面都像电影一般，在宁垣眼前来回播放，又开始心绪不宁。
看她一脸愁容，闫梦晗和安小蓓互相递了眼色，把音乐调到了静音。
“兔兔，不开心就说出来，这样能好受很多。”闫梦晗柔声道。
安小蓓也说：“是的是的，坏心情要及时释放，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为了自己身体好，也不能憋着。”
宁垣被安小蓓的话逗笑：“我真没事，就是和程知屿彻底黄了，心里有点难受，我知道这是好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