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班委们
钟谷其实对当不当班委没什么多大的兴趣,说不上喜不喜欢,就是懒。
听说学委不管什么事的,倒也没什么意见,当就当了。
但是当到了办公室计票的时候,钟谷就有意见了。
前桌的那个男生一听说钟谷同意,便马上举手说自己想当班长,跑过来一起计票,然后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钟谷脑瓜子都疼了。
“你自己计吧,我回去了。”
“还有那么几张,计完一起回去得了。”。
钟谷看了他一会,意思很是明显:就那么几张你自己计不就好了。
男生看了钟谷一会,将统计票扔在桌子上不数了,“哎呀,你就不说一声感谢吗?”
“哈?”钟谷一脸迷茫。
男生看了眼窗外确认没人经过,才开口道:“是我告诉周小陆粤秀在初中的时候就有抑郁症的。”男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
钟谷回想了一下,当时给陆粤秀父母列出的证据,证据里就包括陆粤秀在初二去医院查出轻度抑郁,而且在高一的时候旧已经治好了,最近去医院的复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要不是查出了这个,还有一些和这个相关的陆粤秀父母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证据,恐怕当时他们还没那么容易放手。
陆粤秀因为初中时期被同学孤立,而变得很敏感,后来她的父母知道后也是很护着她。
上了高中之后陆粤秀的父母还以为她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被欺负了不敢说,只会自己默默承受着。
可陆粤秀的父母不知道就算他们管束得再怎么严,陆粤秀终究是要长大的。
那天钟谷去医院时,确实记得有个人和她对视了,钟谷当时很奇怪那个戴口罩的人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后来陆粤秀说起的时候,钟谷没有想起来,是因为那天钟谷是痛经,陈诺给她挂的妇科。
那天在走廊外坐在病床上的人实在太瘦小了,像是刚做完手术,钟谷实在无法把她和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陆粤秀想到一起。
钟谷做了决定后便去找了陆粤秀,钟谷对陆粤秀没有怨,她不想和陆粤秀牵扯太多。
但陆粤秀也无可奈何,‘你要是找到什么就直接和我爸妈说吧,他们不听我的,我的事也没有办法和他们说。’
那个时候钟谷看着陆粤秀漠然的表情,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确定。
‘未来还很长,没有什么不能从头来过。’钟谷说。
这些话本不该由钟谷来说,但钟谷不知道是否有人对陆粤秀这样说过,钟谷不想今后回想起这个女生的时候追悔莫及。
陆粤秀看了钟谷很久,眼眶都被风吹红吹干了,最后她冷哼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拉上门,补到:‘别以为你很懂,管好你自己吧。’
后来钟谷找到了病例的证据,还有从陆粤秀朋友口中得知她前段时间交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也就是钟谷去医院那段时间的事。
将这一切串联起来,钟谷也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
可钟谷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了自证清白,去查人家的隐私,翻别人的伤疤。
虽然钟谷不喜欢陆粤秀,陆粤秀再怎么作再怎么可笑,其实也与钟谷无关,而通过了这件事,钟谷觉得陆粤秀更多的是可怜和可悲。
但是要不是迫不得已,钟谷还从来没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让他们放手。
所有当这个男生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钟谷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
毕竟再怎么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他终究是帮了自己。
而且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有什么理由认为别人是错的,谴责别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钟谷回去帮男生计票。
“齐鸣,你不记得我了?”
钟谷抬起头看了看齐鸣,“现在记住了。”
“不是……是我诶,齐鸣!你不记得了,我们以前是小学同学来着。”
钟谷抿了抿嘴,礼貌的笑了一下,心想这么久远的事谁会记得,我高中同学都不认得几个,还小学同学呢。
齐鸣一看钟谷的表情就是没想起来,“我啊!就是经常考第二名那个……”
齐鸣那时候被叫万年老二叫了好一阵,就是因为钟谷常年霸占着第一名的位置。
钟谷眼神愈发迷惑,她并不是很关注排名这东西,也就看看分数什么的,平时一眼望过去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一个,也就不会再去往下看了。
“隔壁班,经常来找你的那个。”齐鸣心一横,心想他都这么明显了,她不会还认不出来吧。
“经常来找我的。”
小时候的钟谷可谓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身边就只有几个女生朋友,要说男生的话……
“中队长?”钟谷试探地问出声。
齐鸣惊喜地点头,“认出来啦!”
就像高中大学流行学生会,小学呢,就流行脖子戴着红领巾肩上画着几条杠的中队长大队委什么的。
而钟谷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小时候居然认识上了一个中队长。
说实话,钟谷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人的,只是那个中队长好像很喜欢东逛西逛,好几次检查的时候都把把钟谷叫了出去,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不过钟谷觉得这中队长是来找碴的,不然为什么每次偏偏就叫她,自己作业都没写完就被叫出去,钟谷心里烦得很,对这中队长自然是印象深刻。
之前钟谷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只是认得他肩上的杠杠,所以便一直中队长中队长地叫着,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天还给她见到了,这中队长还自报家门。
钟谷不知道齐鸣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就算是小学同学,但是他俩好像也不熟啊,没必要吧。
“你之前不是这个班的吧,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齐鸣比较有人缘,爱说话,自从齐鸣坐在钟谷前面,钟谷每天都能听到他上课说话。
下课时也不在座位上,经常跑去别的地方玩,照理来说这么一个张扬的人钟谷多多少少会听说过一些,可钟谷确实就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
“我以前在楼上的,这个学期才转过来。”
楼上的,怪不得。
“你一个文科生突然转到理科做什么,太晚了吧。”
“对我来说哪有晚不晚的。”齐鸣笑道。
钟谷看着齐鸣略带自嘲的笑,有些不自在的闭了嘴,本来齐鸣没什么反应钟谷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齐鸣这样来一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如果在裕德说一个人穷,多半是开着玩笑的;可说一个人智障,他们总要想想说这话的那人,是不是在内涵自己。
当然这话钟谷不会是自己领悟到的,是周小告诉她的,不然到今天钟谷都不知道在裕德说话还有这样一门学问。
齐鸣看出了钟谷眼神里透露出的抱歉之意,爽朗地笑了两声。
“干嘛?你不会以为我伤心难过吧,哈哈现在转到理科班了以后我可是回回都考年级前十呢。”
钟谷不可置否,“走吧。”
两人拿起统计好的班委名单回到了班里,将名单交给了数学老师。
不出意外齐鸣成了班长,钟谷成了学习委员,其他一些人钟谷不怎么认识。
令钟谷有些意外的是周小当上了生活委员,从前明明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竟然主动举了手。
上任以来钟谷发现身上的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
但数学老师发现只要钟谷出声,班里的同学大都会配合得很好,便将钟谷派去收作业了。
钟谷没什么表情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开始确实不是什么难事,都说万事开头难,但到钟谷这好像就反过来了似的。
头几天,钟谷还没走到他们的课桌前,他们便已经将作业给放在课桌角上了,到了时间他们便将作业传到第一桌,钟谷收了就走。
可自从某天……
“诶,钟谷你的借我一下。”齐鸣直勾勾地盯着钟谷手里的作业。
“什么?”
钟谷忙着收作业没太听懂齐鸣说的是什么,眉毛拧成了一股,抬起头看向齐鸣,顺着齐鸣的眼神望下去,钟谷了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从手上的作业里抽了一本给他。
齐鸣没接过,笑着跑到第三组,将钟谷的作业抽了出去,到座位上奋笔疾书,“谢啦!”
钟谷摇摇头继续开始收作业,走到第二组发现第二组坐在前头那人直直地看着自己,晃了晃手上的作业本,“干嘛,你也想来一本?”
在钟谷不解的目光里,那人竟缓缓地点了点头,钟谷没说话脸上露出十分礼貌的笑,继续收下一组的作业。
钟谷却没发现全班的人都在看着她,他们对于刚才钟谷将作业‘借’出去的行为,陷入了沉思……
隔天钟谷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往往好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围在一张桌子上,不用问,钟谷看一眼他们慌张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干嘛了。
后来他们看钟谷并不理会,便开始明目张胆的开始抄作业了,有人还大胆地像钟谷来借。
钟谷觉得没有什么便给了,但次数多了钟谷也烦得很,一人借完又来一个。
“他抄的也是我的,你们就非得找我?”
有天钟谷实在是被问的次数太多了,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干,便不耐烦的开了口。
他们有些惊讶,慌张的脸上顿时迸发出了笑意,“噢,好。”大家得到首肯后笑着跑去着别处借。
再然后,裕德高三七班抄作业之风盛行,究其原因竟是学委与班长领头,纵容班内同学抄作业,而班长竟也是其中一员,一时间,班内倒是其乐融融一派和谐景象……
“班长,看你带的好头。”
钟谷将作业甩到了回头借化学的齐鸣手里。
“话可不能这么说。”
齐鸣便抄着作业还能分出心来和身后的钟谷说话,“你借我抄一遍我脑子里还有点印象,说不定哪天考试就考这题,我还能凭着记忆写出来呢,你这可是在救人啊兄弟!”
“你可真厉害,讲评的时候认真听,不就懂了。”
偷懒就偷懒呗。
“像这十三十二题,老师什么时候讲过……”齐鸣撇撇嘴,老师们心里头就觉得这些题和他们讲了也讲不通,每回都是大手一挥就过去了。
“……还不如趁现在还记得住题目,把正确答案写上去。”
“不知道不能去问?又没人排队,就是懒。”
“好我懒行了吧,可这老师的思路我哪跟的上啊,而且有时候老师的说法一个和一个的都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不如……”
齐鸣猛然转过身将手靠在椅子上,“以后我来问你,行吗?大佬。”
“……”
钟谷沉默:你抄了这么久作业,才想起来应该先问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