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痛苦往事
韦靖宇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选他当了文艺委员，原因是他写字娟秀，绘画逼真。不过最重要的小靖宇长得秀气可爱，老师心里喜欢，私心想培养培养他的气质。
小时候的家教森严，让小靖宇与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别的孩子课间在操场疯跑傻笑的时候，他却在教室里发呆。
有一次放学，老师单独叫了这个不太合群的小靖宇到了办公室。老师鼓励他多敞开心扉去和喜欢的小朋友交朋友，她笑着说：“没有朋友的小孩子可是很孤独的哦，很容易被欺负的。”
小靖宇听得似懂非懂，他点头和老师致谢，“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谢谢老师。”
出了办公室，他垫着脚尖，趴在楼道的围墙上看着下方的操场。果然，一群高年级的大哥哥正在踢球，一群人你来我往，合作无间。他那个时候不懂什么是孤独，只知道看着一群人笑着大叫，是一件很向往的事。
小靖宇背上书包，原本打算回家的他怀着向往和害怕的心情到了操场。他现在不想回到那个昏暗的，空荡荡的家。
操场上，草皮在阳光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一群人在操场上围着一个球跑着。有的时候，球不知怎么突然飞的好高，小靖宇害怕球落下来砸到脑袋，就一个劲的往远处躲。他跑着躲球的时候，心里突然很激动，好像他也是那群球员当中的一员。
小靖宇嘿嘿的笑着，他不敢像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一样开怀大笑，或者大声叫喊。因为，他妈妈知道后，肯定又会非常生气。
“小不点，过来！”
突然一声叫唤，小靖宇转过身，只见墙后有个高年级的学生，他嘴里叼着烟，头发短的可以看见灰青色的头皮。
“过来！”
小靖宇跟着男孩往教学楼后面的方向去了。一路上，他心里有些害怕，但只是愣愣地跟在男孩子后面。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男孩背着一个斜挎包，包上吊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十字架。它就在小靖宇的眼前晃啊晃啊的。
教学楼后和围墙之间形成了一条不算宽敞的通道，除非大扫除，否则一般是没人来的。男孩带着小靖宇到了这里。小靖宇有些害怕，他终于瑟瑟发抖地问：“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把裤子脱了。”
小靖宇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让他脱裤子，又不需要上厕所，为什么要脱裤子。况且，一年级的老师反复强调过，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脱裤子的。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男孩子私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后，一把揪起小靖宇的衣领，告诉他：“你敢乱叫，我每天放学堵你！”
小靖宇吓得眼泪直流，同时也不敢放声大叫。眼泪滴到男孩的手上时，他抬起头，眼里又些许不忍，他突然温柔几分，说：“没事，我不会伤害你。”
说完，他一把拽下了小靖宇的裤子，然后一脸的惊讶。他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为啥老子那长了毛！你没有。”
他伸手掐了掐，小靖宇一下疼的只叫。男孩子一把扔开小靖宇，一脸不爽的离开了。小靖宇起身穿好裤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哭着走出了这条暗道。
操场上的孩子们还在马张羊飞的踢球叫喊，小靖宇闷声哭着绕过操场往家里去了。后来，他再也没去过操场了。
三年级的时候，韦靖宇已经彻底不怎么笑了。他为人向来独来独往，不过待人接物却有三分大人的世俗样，一般的小孩子都不怎么和他玩，只有老师愿意和他说几句话。自然而然地，他成了班长。
他被选为检查学校卫生的小卫士之一，负责教学楼周围的卫生。一天下午，他环视学校的时候，居然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斜挎包还有包上那个熟悉的十字架吊坠。
小靖宇吃惊的同时，对方却一脸贼笑的看着他。小靖宇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从男孩身边走过。可那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红领巾，然后拖着他到了教学楼后面。
“给你看个东西。”男孩说着拿出手机，然后调试了一会儿送到小靖宇眼前。
只见手机里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纠缠在一起，里面还有人一脸痛苦的叫着。小靖宇心头突然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扭过脸，不敢再看下去了。
突然，男孩又一把脱了他的裤子，说：“你怎么不硬呢？”
说着，他让小靖宇转过身去，然后照着小靖宇雪白的屁股使劲掐了一把。奇怪的是，他这一下，好像刺激到了内心的好奇。
“网咖那群混蛋原来没骗我，摸屁股真的挺舒服的。”男孩笑着，又伸出了手。
“别碰我。”小靖宇怒气冲冲地喊道。
男孩子没想到小靖宇会反抗，一拳敲到小靖宇的小脑袋瓜上。顿时，小靖宇真觉得胸口发闷。
昏沉沉地，他只听见一声尖叫声，“你在做什么！”
男孩子吓了一跳，扔下小靖宇从另一边就跑了。小靖宇小脑袋还没清醒过来，不妨又被丢到泥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他爬起身，一个劲的吐着嘴里的东西。这时，身边来了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她跪下帮小靖宇穿裤子。看着小靖宇雪白的脸蛋和衣服上全是泥土，女孩急的满眼泪水，“走，我带你去找老师？”
小靖宇一把推开女孩，扯着小嗓子喊道：“别碰我！”
喊完，双眼充满羞耻和仇恨的跑开了。
梁一超的眼神是那么熟悉，不禁让韦靖宇想起小时候的事来。他急忙上前拍了拍梁一超的肩膀，不停地安慰着，“没事的，超超，放轻松。”
王左本来还在洗脸，听到韦靖宇的安慰声，偷偷地看了看梁一超的情况。
好在韦靖宇安慰后，梁一超的眼神又恢复如初。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去年我们这来了好些修水库的人，一个比一个肥。我当时还没来这里住，李校长上我家，让我去帮手。”
说着，超超的脸上又燃起了怒色。韦靖宇记得李校长说过，超超的妈妈是跟修水库的人跑了，他不想让超超再去回忆往事。
可还没等韦靖宇组织，超超接着说：“李校长说我跑得快，让我端茶送水。当时他们就在王老师那件宿舍，我刚进门的时候，屋里全是呛人的烟味。我本来打算，放下水果就走。一个男人上来拉着我，问我想不想搞女人。还有一个男的上来拉下我的裤子，说我毛都没长全。”
韦靖宇听得脸色一变，梁一超接着说：“我提上裤子准备出门，可我却看见了屋里居然还有高玉，她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才发现她坐在一个男人腿上，那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
“你可以不用说了。”韦靖宇只觉得背后发凉，心中直犯恶心。
梁一超摇了摇头，说：“我拾起盘子砸向了那个男人。接着，我被一群男人暴打了一顿。他们把我推到在地上，踢我的肚子，踩我的头。不过幸好，动静太大，李校长来了。他进来后，让我和高玉先出去。然后，我就带着高玉去了山里。”
韦靖宇双眼闪着泪光，他看着这个比他还高一点的孩子，欣慰的笑了，“还好，高玉等到了你”。
梁一超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我就是觉得自己比他们大，就应该保护他们不被人欺负。”
说着，王左也过来，肯定地拍了拍超超的肩膀，“超超，你和那群男人不一样，你会成为我这样的男人的。”
梁一超听完，脸上立刻笑开了，他望着王左激动地说：“对哦，我可以成为王老师这样的男人啊，哈！就是这样。”
梁一超高兴极了，好像困扰他的问题解决了。但没高兴多久，他想到什么似的，盯着王左说：“王老师，你会想女人吗？”
“啊？”王左惊掉了下巴。连一旁的韦靖宇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王左歪着脑袋，说：“小孩子怎么成天把女人挂嘴边。”
梁一超傻笑两声，走到山边，看着远方，“想妈妈了。”
王左看了看韦靖宇，见他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两都知道，梁一超的母亲和工人私奔了。
梁一超转过身，朝他两苦笑，“妈妈和那群男人跑了，我曾经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我没想到她居然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和胜胜了。”
“你恨妈妈吗？”韦靖宇问。
梁一超又摇了摇头，“李校长找我谈过了，他说，‘你家里本来就是一个死局，你奶奶失明卧床，你妈妈又不会劳作，现在也算是自己找了一条活路。倒不如，和你弟弟一起搬到学校，还能申请政府的救济。’”
说完，他看着韦靖宇说：“不恨她，虽然刚开始很难过，但后来我也不在乎了，我还有我的生活，尤其是照顾弟弟。即使过去的日子不容易，但不影响我以后的生活，和弟弟妹妹的生活。”
一席话，说的王左和韦靖宇都陷入了沉思。两人望着远方，思考着
“哇！出太阳了。”梁一超高兴的说，“老师，咱们今天可以晒被子，晚上睡觉会非常舒服。”
“嗯。”韦靖宇点了点头，他看着梁一超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仿佛阳光此刻照进了心里，他拍拍手说：“咱们号召大家一起来晒被子吧。”
“好主意。”梁一超听后更高兴了，他喃喃道：“这么多人，得用很多绳子。”
他转身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喊：“老师，我知道哪有绳子！”
梁一超走后，王左走到韦靖宇身边，搂着他的肩，笑道：“怎么感觉被学生上了一课啊，韦老师。”
“那你学到了什么？”韦靖宇说。
“也都是老道理罢了。”王左说，“不过，那一句‘过去的日子不能影响以后的生活’虽然也经常听，但每次听，总觉得醍醐灌顶啊。”
韦靖宇听后笑了一声不做回答。半响，院子里也有了动静，大家陆陆续续拿着脸盆出来了。梁一超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回来一大捆尼龙绳跑了过来。
大家拉好线，王左像卖报纸的孩子一样，边走边喊：“晒被子喽，晒被子。”
梁一超带着两个副主席晒被子，不多时，引得大家纷纷拿出被子出来晒。韦靖宇走到梁一超身边，轻声说：“谢谢你，因为你，大家很开心。”
梁一超看着韦靖宇，再次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