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剩下的三十大板，他来受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以血入药的，这哪里是喝的血？分明就是吃的人肉。”

    “看那褚灵蕴娇娇柔柔的模样，没想到是个心思这么阴毒的，养药人，以血入药，亏她想得出来。”

    “褚灵蕴固然可恨，但晟王也是个眼瞎的，把那么个黑心莲当宝。”

    “要是有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为我不顾一切，我一定掏心掏肺地对他，哪舍得伤其半分？”

    ……说话的人声音都很小，但耳朵尖，认真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得清。褚灵蕴就听到了，她看向声音来源，那些人全部低垂着头，根本就没有人的嘴巴在动，她对这些人也不熟悉，故而，根本辩别不出是谁说的。夜晟也听到了，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当他跪下为顾蕊汐求情的时候，他自己都惊了，话说出口以后，更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顾蕊汐那个女人向来可恨至极，她就该好好地受点教训，哪需要他为她求情？他在这跪了，回头出来，那女人没准不会感激他，还要说他多管闲事。那女人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收回话那一刻，脑子里又浮现出顾蕊汐那满身的伤。心里的怒火又止不住蹭蹭上涨。那女人不是向来怕疼得要死？不是最会说难受？最会装虚弱？那么多人围着她，拉她，拽她，甚至打她，满身血肉模糊了，身体都快要站不住了，依旧固执。到底是为什么？原以为那女人是跟雅昭仪有仇，在报复。可当雅昭仪母子从鬼门关成功被拉回来那一刻，就可以证明顾蕊汐真的如她所说是在救人。只是，什么时候开始，顾蕊汐竟有如此厉害的医术了？夜晟思绪万千，皇上扭头看向自己向来喜欢　的儿子，沉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知道。”

    夜晟应声。“顾蕊汐抗旨不遵，不敬朕，就算她救活了雅昭仪，也不能抵消她所犯的错。”

    皇上道：“若是今日朕因雅昭仪母子活下来了而放过顾蕊汐，那么，他日是不是只要有功绩的人就能凭功绩对朕不敬？如此一来，朕还如何治理这万里江山？”

    这话，完全没毛病！顾蕊汐救活了雅昭仪母子不假，可她也确实是抗旨了，甚至不止一次抗旨。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褚灵蕴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可若仔细，定能看出她藏于袖下的手捏得死紧，指尖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手心滑落。顾蕊汐那个贱人，怎么还不死？这样的时候，竟然还要跟她争？她的晟王，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还为她求情，那贱人凭什么？夜晟面色不好，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什么意思。皇上向来是高高在上的，至今为止，顾蕊汐是第一个敢忤逆他的人，如果无罪释放，那他心里可就难受死了。就算是要放顾蕊汐，也要让那个女人受点罪再说。若然在平日，夜晟也不会急着将人弄出来，可现在，顾蕊汐伤得重，牢里的环境又太差，她那身板进去了，还能活到父皇放她那一刻吗？心里莫名地烦躁。他说：“父皇说得极是，顾蕊汐抗旨不遵，理当重惩，儿臣瞧着之前的五十大板还没有打完，儿臣建议一次性打完。”

    “呵……”在场之人心中无不掀起惊涛骇浪，看夜晟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们真是天真了，夜晟能磋磨顾蕊汐几年，还能真心为她求情不成？只是，这男人未免太过心狠？顾蕊汐都成那样了，再打下去，那不得直接香消玉殒了？褚灵蕴唇角微勾，她真是错怪王爷了，如果王爷真的对顾蕊汐那贱人有情，又怎么可能让那贱人当了她四年的药人？方才的求情，想来也不是真心。太后忍不住了：“皇上，万万不可啊！晟王妃当时确实是抗旨了，但她也是为了救雅昭仪母子，且她那时一直在挨板子，而她的坚持不懈成功令雅昭仪母子起死回生。”

    “皇上，当今天下，只怕找不出晟王妃这般医术高明之人，如果就此赐死，乃是夜国损失，求皇上三思。”

    古太医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豁出一切道：“如果皇上真的要杀一个人才能消除心头之恨，臣愿意代替晟王妃。”

    “你要代顾蕊汐去死？”

    皇上微眯双眸，满是探究地看着古太医，冷冷质问：“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自身难保，你又拿什么来替顾蕊汐？”

    古太医顿时一咽，他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夜晟看了古太医一眼，这个出了名难搞的老头，竟愿意为顾蕊汐去死？“之前，顾蕊汐打了多少大板？距离五十还剩下多少？”

    皇上没再理会古太医，转而看向夜晟，问。“回父皇，已经打了二十大板，还剩下三十大板。”

    夜晟如实道。皇上微眯双眸，问：“你确定要朕现在打完剩下的三十大板？”

    “是！”

    夜晟道：“她抗旨不遵，不管什么原因，都该罚。”

    “就顾蕊汐现在的状态，你可知，若现在打三十大板下去，极有可能死在当场？”

    皇上问。“儿臣知道！”

    夜晟道：“她是儿臣的正妻，是晟王妃，同样，她有惊天医术，于夜国，于皇室，于天下百姓皆有利，故而，儿臣愿代她受这后面的三十大板，恳请父皇恩准。”